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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處同一個課室幾個月,我和F也一直沒有任何交集。
他坐在角落,低頭翻閲散文集。白紙黑字竪成密不透風的墻,切割出安靜的世界,喧囂與他無關。
喧囂中央,話題如皮球般被迅速抛接。每個人都竭力地演出,說最好笑的笑話,做最誇張的表情,只爲奪得聚光燈的青睞。我很熟悉這種角力,懂得各種竅門,輕鬆地帶領節奏——他們笑的時候,總會看我一眼,好像在請我允許他們笑。雖然我心底知道他們僅在迎合,但虛榮像酒,如此醉人。
某一瞬間,我無意間轉頭,他抬頭,我們視綫恰好相碰。
明明他的眼睛若黑色的深海,我卻像看見了火焰,驚慌地扭過頭,但已經太遲——那雙眼睛瞬間清空了我杯裏的酒,不受歡迎的清醒突然湧上腦海。
瞬間,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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