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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化學課我偷偷帶回家的那幾隻青蛙一樣,把牠們從嘴巴融化,最先從嘴唇消失,一片一片的肉崩解掉落,從頰骨滑落下來,變成一片焦黑的炭泥,露出血紅的肌肉,疼痛會在他們昏死前折磨他們,期間可能會發出令人困擾的噪音,以及無用的翻滾撲騰,卻要保證他們無藥可救。
可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那麼緊湊的時間,不能把牠們完整融蝕。
我在心中專注的調配著不能被理解的發洩,它被困在我放置已久的那個培養皿內。卻沒注意到其中一隻青蛙突然從一旁的解剖台上,伸出牠沒被釘上的那支的蛙腿,讓我的思緒往前一喀,跌出了培養皿,碎成了流淌著可見的憤怒,一下漫出了擺滿破碎瓶罐的桌沿。
接下來的化學反應大概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我推倒他的桌子,那國字臉的同學的,想著他要為他伸出的腳付出代價,或者什麼都沒想,單純的想看見他痛哭流涕、害怕的、疼痛的樣子,書桌翻到一旁,課本、文具撒落一地,他連著椅子一起往後倒向地上,我沒有放過他,欺身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恐懼的表情透過視神經傳導入視皮層,在我的大腦內形成一種令我愉悅的情感,一拳拳的擊打在他臉上的節奏非常熟悉——哪邊可以讓他更加疼痛卻不至於死亡,我非常清楚。血從他的嘴角滲出,眼角跟鼻臉也變成可笑的形狀,他看起來是不是已經昏厥了?同學的尖叫聲讓我環視四周的狀況,老師在台上僵成一個愚蠢的表情,身體跟腿往兩個方向打結,看起來是在思考怎麼做的途中弄丟了他的腦袋,到底是要跑出教室叫隔壁的老師呢?還是要上前進入這個混亂制止我呢?而那胖青蛙一看見我往他的方向看去,一下子躲得遠遠的,青蛙間的情誼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可惜國字臉應該沒能看到這幕,否則他應該會感謝我,能讓他看見朋友最真實的樣子——平時你與他合鳴是隻青蛙,脹破鳴頰時,裡頭是一隻找不到洞鑽而四處閃躲的醜陋鼴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