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時——懷仇起行、之二》
社團教室因處較高樓層,可直觀園遊會場,因此外面的動靜一產生變化,柳四時邊注意到了。他急忙壓下了羅小勇的身軀,並在窗邊緩緩探頭向外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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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距離稍遠,但柳四時也注意到了那群身著夜行衣,頭戴鳳凰頭套的人們。他曾聽叔父柳檜香說過,這幾個月來,武林上突然出現一群自稱「嘲風」之人,以挑戰的名義濫殺武林人士。而嘲風最著名的象徵,就是夜行衣與鳳凰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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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前些日子他也聽說過,嘲風僅靠自己一人,就鬧的那個法外之地「黑鳶」雞犬不寧的。柳四時實在不敢相信,這裡的所有嘲風,都是那個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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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校園廣播系統,發出了簌簌的電流信號聲。隨後,一個男子說話聲音,便從其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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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時,你都看到了吧?」那人這樣說著:「如果你還沒注意到,就從你所在地位置看看窗外的『景色』吧。我們已經挾持了你的同學們,如你不想造成任何傷亡,就在一刻鐘內來到體育館。超過一刻鐘⋯⋯我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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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標果然是自己,柳四時面色凝重。不過,他們是為何會知道,今天自己會來參加校慶?並且根據他們能夠在這麼短時間裡,就讓所有人都暈厥過去,想必是早就準備好了足量的迷藥,並在事前就做好了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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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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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柳四時陷入沈思,仍在思考原因為何時,一旁的羅小勇急忙將其從窗邊拉下。他緊張的小聲說到:「你在幹什麼!他們很明顯就是針對你來的,你還越探越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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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事,我只是想不透。」老實說,若不是羅小勇急忙將其拉下,柳四時恐怕整個身子,都將現於窗前。他說到:「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校慶?從他們的手法來看,很明顯來自武林⋯⋯果真是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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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們為了什麼,他們現在襲擊平民,肯定是會引起衛隊注意的⋯⋯不止,恐怕連軍隊,都會被派來鎮壓。」羅小勇緊張的說:「但是教室這麼多,武術社的位置他們應該不會太早發現,而且從廣播的內容來看,他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所以只要躲著就好,等到有人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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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柳四時感到不安:「他要我十五分鐘內到體育館,如果我不去,他們恐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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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羅小勇也開始不安了。他確實是希望柳四時不要離開,畢竟他們都準備的那麼周全了,往體育館的路上,肯定是危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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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也清楚,柳四時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情況發生。縱使不論其香門傳人的身分,就屬他身為俠士的身分,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回想起過去,當幾個朋友間開始討論最近有什麼遊戲好玩,那個女孩漂亮的時候,只有柳四時一人總是興沖沖的在那邊講述,他從自己師兄那邊聽來的武林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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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那都挺新鮮的,直到越來越多打打殺殺的故事傳到他們耳中以後,這些朋友們也開始不安了。武林的現實似乎比現實社會更加殘酷,看似光鮮亮麗的俠士們,私底下幾乎都是殺罪滿負的殺人魔的感覺。這些朋友之中,唯一能聽得下去柳四時說這些故事的,大概也只有羅小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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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縱使聽得下去,也不代表羅小勇能接受這些。「聽兄弟一句勸——別去。」他嚴肅的看著柳四時的雙眼,說著:「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畢業於神鳶大學的學長,受學弟妹之邀回來學校參加校慶的普通人。現在你沒有必要去面對這些,你是柳四時,不是香門的柳四時,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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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柳四時笑了。「兄弟,你這表情還真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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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認真的跟你說⋯⋯」卻不等羅小勇抱怨,柳四時手刀一擊,竟是直接打暈了羅小勇。隨後,他講羅小勇抱起,藏在武術社團教室的角落,以一些雜物覆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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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兄弟。」隨後,柳四時笑了笑,轉身走到那隻被學弟們貢著,掛在牆上的、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槍桿。他一手將其取下,說到:「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必須是香門的柳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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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柳四時獨自一人,手持那隻無頭的槍桿,離開了武術社團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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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無頭,然僅憑一隻槍桿,柳四時仍能完全發揮香門墨槍的實力;原因無他,墨槍以書入槍,「點、橫、豎、勾、挑、彎、撇、捺」八法,帶出「側、勒、弩、趯、策、掠、啄、磔」八勢,這便是「永字八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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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永字八槍,非以永字為槍式。實際上,一字一式,可以說有多少文字,就有多少槍式。故,香門墨槍千變萬化,其基礎,便是對於「字」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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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千變萬化的招式,使那槍桿,霎時便是一桿堅固的長棍。故而柳四時手上,便是使得「永字八棍」,威力也毫無遜色。少遇數名嘲風者,或二人,或三人,縱使配合無間,也難為四時一合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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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柳四時便殺出一條路線,步出了教學樓中庭,接下來便要前往運動場——那裡便是園遊會的舉辦地——再進入體育館,與那些嘲風一會。然而。這一路上遇到的敵人,令柳四時感到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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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真的都是鬧的黑鳶大亂的人嗎?』他心裡充滿著疑惑:『跟他們交手的過程中,他們各自都展示出不同的功夫,或拳腳,或兵刃,然而實力⋯⋯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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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否認這些人都是武林人士,然而武學根基實在太差。但轉念一想,縱使差勁,但他們的武學實力,對付一般人可以說是簡單易行之事。為此,柳四時不得不懷疑,這群人其實只是一群被臨時軿湊在一起的團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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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懷著輕敵之心,步入運動場之際,柳四時只聽見耳邊傳來陣陣樂聲。尚未釐清現場狀況的他,僅是一瞬間的恍神,那樂響忽然變得尖銳,令柳四時痛苦的低頭捂耳。然此為無用之舉,那聲響如同從腦內發出一般,僅是遮掩耳孔,仍無法阻止其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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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也直至此時,柳四時才發現自己中了敵人的招式。『叔父有提過這種以聲音作為武器的武術⋯⋯須以內力抵抗聲波傳來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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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柳四時準備運功,提起內力之際,突見三名嘲風向其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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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持刀猛砍,另一人配爪直取空檔,還有一人,手持竹簫吹奏,遊蕩於二人之間。柳四時躲的踉蹌,衣衫、肢體、臉龐不免多了幾處傷痕。欲發動攻勢反擊,卻又受簫聲影響,只覺耳膜劇痛,平衡頓失,幾次攻擊皆連連落空,只得面前阻擋,且戰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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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倘若柳四時在聽見簫聲的第一時間,就運起內力抵抗,那影響自然不會那麼強烈。但當他要提前內力之時,便遇上嘲風襲擊,無法專心。此時,面對簫聲與嘲風的兩面夾擊,總使對手學藝不精,柳四時仍無法與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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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手之目的似乎並非是為了殺害柳四時,而是殺的他無抵抗能力。故而下手多有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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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合之後,柳四時多次被刀爪所傷,加上簫聲亂神,已經渾身浴血、神智恍惚。兩位嘲風見狀決定結束戰鬥,打算聯手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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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者一招避開要害的殺招,聯合爪客往其四肢發動的攻勢,趁著柳四時恍惚的瞬間,猛烈襲來。而就在這一瞬間,忽見一身影闖入兩方之間,一道赤紅的閃光略過,刀者與爪客握住武器的手指,竟被係數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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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手部猛烈吃痛,逼退了兩位嘲風,而他們將目光集中在闖入之人身上時,卻又退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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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們只將目標放在其他門派之上,我們也不好介入……」那人緩緩舉起手中赤紅之劍,劍身之上隱隱浮現似龍鱗的圖案。「但你們將兵刃揮向平民,則我武俠局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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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便是十二支衛之首——辰衛、龍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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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注意到了來人身分,那吹簫的嘲風本能退了幾步,卻見另一道身影自暗處竄出,運行絕頂輕功,從周遭園遊會帳篷頂部無聲且迅速的靠近了那名嘲風。其言一句「許久不見了。」那嘲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那道身影擒住了左臂,在手腕向內的情況下猛的朝深厚拉起。那嘲風難以抵抗,身體自然的向前彎去,那人見狀,便一瞪腳踢向其膝後,一邊用右手肘壓制了嘲風的左肩胛。其動作迅捷流暢,彷彿一瞬之間便將人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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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亦為十二支衛之寅衛、長風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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