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行入走廊,耳邊嘅聲音即刻靜咗好多,就好似走廊同大堂之間有一層屏障一樣。
喺走廊嘅盡頭轉左,都係冇人,不過有三個廁所,男廁、女廁同埋殘障廁所。
路德維希行去殘廁門口,右手摸住腰後嘅左輪,左手伸向門柄。
呢個時候,突然有人拍咗路德維希嘅膊頭一下,佢成個人就好似受到驚嚇嘅貓一樣即刻擰轉身,連槍都掹咗一半出嚟。
不過當路德維希見到嗰個人嘅樣之後,成個人即刻放鬆落嚟,背脊向後挨住牆:「胡塞爾。」
胡塞爾係一個年紀約莫四十歲嘅男人,面孔嘅輪廓深刻得好似文藝復興時期嘅人物雕像一樣,佢擁有一對深邃嘅藍色眼睛,一頭金髮梳得油亮整齊,可以睇得出後生時一定非常英俊。雖然歲月喺佢塊面留低唔少痕跡,但係配合返佢溫文爾雅嘅氣質,反而更有紳士魅力。
「弗雷格,我啱啱見到人影好似你,就跟住你過嚟,你明明都唔鍾意古典樂,點解會喺度嘅?」弗雷格係路德維希嘅姓氏。
喺路德維希諗緊點樣答佢嘅時候,胡塞爾已經敏銳噉發現路德維希嘅目的:「史密斯安排你聽日見我做心理評估,莫非你嚟呢度係查案嘅?」史密斯係亞當嘅姓。
「冇錯,你估中咗,要暪住你任何嘢真係好難。」路德維希難得露出洩氣嘅表情。
「畢竟我係以呢樣嘢謀生。」胡塞爾微微頜首,似係將呢句說話視為稱讚。
胡塞爾又話:「睇嚟你嘅精神狀態唔錯,試劑對你嘅影響力應該已經大減。」
「係呀,所以聽日你交畀亞當嘅心理報告可以話佢知我完全可以履行探員嘅職責。」
「噉要聽日見完你先知,我今晚係嚟聽音樂會嘅,唔係嚟做心理診斷。」胡塞爾係魔法調查科嘅心理顧問,專門檢查前線人員有冇精神污染嘅症狀。正常嚟講,應該好多調查科嘅人都討厭佢,因為見佢嘅時候都唔係咩好事,但係偏偏好多人同佢嘅關係都唔錯,或者就係因為佢唔故作親近,反而同所有人都保持適當距離嘅診斷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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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佢哋兩個最後都喺埋一齊?」蒂娜好驚訝,但係好快佢又戥佢哋開心:「噉又係,佢哋兩個一直都鍾意對方,只係兩個都面皮薄之嘛,佢哋嗰時仲以為大家都唔知。」佢一邊講,一邊諗起嗰兩個人嘅事,面上嘅笑容笑得越嚟越甜。
「噉溫妮呢?」
祖安娜:「佢終於都攞到校際小提琴比賽嘅冠軍喇,依家仲去咗維也納讀音樂。」
蒂娜聽到呢個消息,真係發自內心噉高興,當年佢同溫妮都喺學校樂團嘅小提琴手,一齊參加比賽。佢哋仲曾經約定過一齊上大學讀音樂。依家佢雖然遵守唔到呢個約定,但係都為呢位好朋友開心。
但係下一秒,佢就畀人打返落人間。
「噉你呢?你三年前做咩無端端退學?溫妮當初仲好嬲添呀!」祖安娜問佢。
蒂娜勉強擠出微笑:「因為屋企突然有急事,所以我唯有退學。」佢一邊答,一邊諗起嗰間黑暗,一啲光都冇嘅房。
提拉追問:「冇事呀嘛?你爸爸媽媽同阿哥點呀?」
「佢哋都好好。」蒂娜雙手擺喺背後,十指打結,手指因為太用力而發白。佢晃咗一下神,剎那間佢又好似返返去嗰間好涷、好靜嘅殮房,白色嘅階磚,白色嘅牆同天花,連燈光都係死白色嘅,入面嘅嘢,唔係白色就係金屬,唯獨是兩張金屬枱上面分別擺住一個黑色嘅屍袋,入面裝住屍體。殮房嘅人拉開拉鏈,入面嘅人係佢嘅父母,雙眼緊閉,皮膚青白,嘴唇紫黑,算係為殮房增添兩種顏色,但係亦都令人更加絕望。呢度係最能夠代表死亡嘅地方。
蒂娜好快就回過神,返返嚟充滿人嘅氣息,燈光都帶住暖意嘅大堂:「係呢,安妮夫人點樣?佢仲有冇喺學校教音樂?」佢轉移話題,唔想佢哋兩個繼續糾纏喺呢個話題上面。
「佢仲教緊書呀,我哋上次去探佢,發現佢都仍然噉嚴格,發嬲嘅時候,成間學校都聽到佢把聲。」
蒂娜一聽,個腦即刻有晒畫面,莞爾一笑:「佢身體仲係噉健康就好喇。」只係笑容之中,多咗一分木然,佢個腦有一種麻痺嘅感覺,好似感受唔到外界嘅刺激。
「你依家仲係唔係同屋企人住?你退咗學之後,我哋有試過去你屋企搵你,不過嗰度已經人去樓空,你依家住喺邊呀?」一個又一個問題,就好似錐噉插入蒂娜嘅心。
兩個朋友咁關心自己,但係自己一個問題都唔可以如實答佢哋,唯有一味隱暪,令蒂娜好自責。而呢一條條問題,又將自己啱啱結焦嘅傷口活生生撕開。
蒂娜個鼻好酸,但係佢仍然強忍住眼淚,唔畀佢哋喺眼眶流出嚟,只係留低一句:「我有啲唔係好舒服,想去個廁所先。」就不顧兩位朋友嘅阻攔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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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一聲,殘廁嘅門畀人推開,出嚟嘅係一位有住鉑金髮色嘅年輕人,年紀同路德維希相約,都係二十四歲上下。
路德維希見到佢嘅一剎那,就即刻鎖定佢做嫌疑人,正要有所行動嘅時候,年輕人開口:「胡塞爾?」然後面色微紅,好似做咗咩壞事,畀長輩睇到噉。
見到約瑟夫喺殘廁出嚟,胡塞爾先係疑惑咗一秒,然後恍然大悟:「你放心,我唔會同拉蒙特講嘅。」胡塞爾輕描淡寫噉帶過。
約瑟夫感激噉點一點頭,然後話:「我要去搵老師喇。」然後就一溜煙噉跑走。
既然已經鎖定咗約瑟夫,路德維希都唔多作停留,同胡塞爾一齊行返出去大堂。
路德維希一邊行一邊問:「頭先嗰位係?」
「約瑟夫,係拉蒙特嘅學生。」
「你識拉蒙特?」
「冇錯。」
「係朋友關係定係……」
胡塞爾停低腳步,然後望咗路德維希一眼:「依家係朋友關係,弗雷格,我唔會過問你單案嘅任何嘢,所以都請你尊重我嘅職業操守。」
路德維希舉高雙手:「冇問題。」
「多謝。」胡塞爾難得噉露出微笑。
路德維希問:「你可唔可以幫我約見拉蒙特‧霍夫?我有啲嘢想請教佢。只係一啲音樂方面嘅嘢。」
「難得你對音樂產生興趣,好,佢本身都約咗我音樂會之後見,音樂會完咗之後,你留低一陣,我幫你問下。」
「非常感激。」
行到出大堂,胡塞爾同路德維希約好音樂會之後喺返大堂呢度見就離開咗。
蒂娜呢個時候搵上路德維希,呢件事出乎路德維希之外,所以佢問:「你唔係同緊你啲朋友聚舊咩?」
蒂娜雙眼通紅,但係仍然打起精神,故作輕鬆噉講:「我發現自己根本唔知道同佢哋講咩好,好似每件事都唔同得佢哋講噉。」
「自從三年前起,我就冇見過佢哋喇,所以傾嘅嘢都係圍繞住呢三年。」
「我一方面好想知道佢哋呢三年發生咩事,某某同某某最後有冇喺埋一齊呢?老師仲係唔係喺學校入面教緊書呢?其他朋友又點呢?」
「但係另一方面,佢哋問我咩都好,我都唔答,我覺得噉樣好卑鄙。」講下講下,蒂娜開始掩飾唔到自己嘅情緒,最終流下眼淚。
路德維希遞上紙巾:「你唔係卑鄙,只係為佢哋着想,佢哋唔應該捲入去呢啲事。」又補充:「就算你只係唔想話佢哋聽,你都冇錯,每一個人都有權有秘密,因為唔係所有人都有勇氣去講出自己嘅傷痛。」
蒂娜聽到路德維希噉講,呆咗一呆。
「放心,我唔知你以前發生咩事,但係你唔係唯一一個因為噉嘅原因而加入調查科嗁人。」路德維希打消蒂娜嘅疑惑。
「我去補一補妝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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