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他從來就不是你的爺爺!都是收留你這個傢伙,他才會受到世人的唾棄和嘲笑的!他原本一直是受大家尊敬的獵人,都是你…」桓衛氣得已經語無倫次,在這樣的咆嘯中,凌風依舊一知半解。
凌風努力找回與爺爺生活的記憶,卻發現他記憶非常混亂,記憶中的爺爺是對自己唯一溫柔的家人,當時無論是誰回到家中看到他都是厭惡的。那時候凌風不懂為什麼,為什麼家裡的其他人都討厭他。
“撿這種傢伙回來做什麼,大家會生氣的。”
“小宇…你還是對狼人這麼反感啊,那孩子沒有殺傷力又體弱,不會有事情的。”
“狼人終究是狼人,噬血的本能是不會變的。”
啪啦,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他努力爬起身從門縫看出去,一名未見過的少年與爺爺似乎在爭吵,少年甚至在對視到的時候,目光凶狠的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
“阿凌,你還不可以下床。”爺爺見狀,趕忙回到了屋內。
「對不起…對不起…」凌風在道歉的時候,雙眼濕潤,他很喜歡爺爺,也不希望聽到任何人說爺爺的壞話。他原本以為單純是因為他爺爺的想法造成世人的偏見,未曾想過自己會是狼人,甚至爺爺從頭到尾都知曉。
原來害爺爺被唾棄的元兇就是他。
他爺爺是一個槍法精湛的獵人,是在獵人圈子,甚至神職人員裡面都受到尊敬及愛戴的存在,卻因為他成了汙點。
都是因為他,害爺爺跟真正的家人關係產生裂痕,跟父親感情不好,跟眼前的獵人感情不好,就算爺爺什麼都沒有說,但他都知道。那天爺爺把他哄進屋子裡,一個人默默收拾玻璃碎片的背影,爺爺的嘆息聲。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收留他呢?
「都是我…害了爺爺…」凌風難受的快無法呼吸,任由桓衛壓制著他。
凌風哭出來的姿態令桓衛恍神了一瞬,下一秒他被人忽然拎起甩了開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只見狼王正細心地攙扶起雪狼護在懷裡。
「零…拾伊…不要傷害他…」凌風下意識地想為對方說話,拾伊不解地盯著懷中的雪狼。即使知道凌風一直以來的想法和心願,拾伊還是回絕了凌風並淡然開口:「他殺了很多狼人,我必須處理。」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爺爺的家人…」
「我跟那個人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才是組織的重要人物。」
在這個已經不需要神職的時代,那位大人組織了神職,保護了神職也讓神職的能力得以延續。他一直主張著和平的理念,不希望大家主動去攻擊狼人,雖然他的理念不是所有人都信服的,卻沒人敢違背他的信念。
他擁有強大的馴服能力,即使是初識的野獸也可以在短時間內乖巧,而且用的從來不是力量的壓制。他本該是世人愛戴,即使去世以後都會留有良好事蹟的偉大存在,卻在那一年撿了一名奄奄一息的狼人變調。
他們不是沒有救治過受傷的野獸,但那名狼人被帶回組織時,強大的氣息讓所有人無法忽視。組織都斷定,這名狼人會成長為強大的敵人,不應該救治,但他說什麼也不願意放任沒有生存能力的狼人自生自滅。
組織的花紋破裂了,在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分成了兩派,一派繼續跟隨著那位大人的腳步;一派因理念不同而離開,甚至在往後自立組織。那位大人去世的消息傳得很快,甚至在沒有任何證實的情況下,大家都一致認為他是被狼人所殺害。
只因為在狼人的領地出事。
「是你害了那位大人,要是你沒有出現的話…」
「鬼扯,如果你口中的人物真的是如此重要且受尊敬的存在,那就要尊重他的所有決定。人類就是喜歡合理化自己的錯誤,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別人身上,你一點都沒有擔任領導的資格。」拾伊說完自己的評論就把他晾在了一邊。
凌風卻還沒回過神,像是還在消化訊息,拾伊笑著先是看著懷中的凌風,又看了看滿臉敵意的獵人。他悄悄的釋放氣息,並輕聲說道:「天黑…請閉眼。」
等雙方再次醒過來時,凌風已經回到了家中,身旁錫夜因為擔心全程在床邊待著。桓衛也在組織中醒了過來,組織的人員說他是被狼王親自丟回來的,當時所有人都嚇得半死,但狼王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天黑請閉眼。
桓衛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他說不出那算不算是惡夢,因為在夢中他什麼也摸不到,只能看著。他看見了一個身影在哭泣,從穿著上不是現代人的服飾,他好奇的上前靠近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眼前在哭泣的身影是他們組織一直想消滅的狼王,而令狼王情緒崩潰成這樣的原因是在狼王的腳下,有一名被女巫藥水灼傷造成大面積傷害的狼人,看起來是已經沒救了。
“快走吧…他們要追上來了…”
“不要…傷口不要再蔓延了…不要啊…”
“抱歉…我資質沒你好…承受不住…”
狼人在狼王的懷中斷了氣,但現實的殘酷卻沒有因好友的離去而停滯,強烈的魔彈從後方襲來。煙霧散去以後,狼王的傷勢肉眼可見的嚴重,他甚至沒有用任何能力保護自己,眼神早已空洞無神準備任人宰割。
“狼王!”在強烈的攻擊下,狼王被帶走了。
眼前畫面飛速的轉換,一轉眼就到了深夜,面前是一個不起眼的屋子。桓衛從剛剛的經驗,明白周圍發生的事情影響不到他,這次大膽的直接走進了屋子,而不像一開始只敢默默地靠近。
“請您不要這樣,乖乖接受治療!”
“我什麼都做不了…都死了…我只能看著家人和朋友死去…我根本不配當狼王…為什麼女巫的藥水殺不死我,為什麼又留我一個人…”
當狼王抬起頭,那位說著女巫殺不死他的狼王,皮膚是肉眼可見的糟糕,其實他正承受著劇烈的疼痛和傷害。只是不像一般狼人,會有立即的死亡威脅罷了。
桓衛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他這是在夢境之中嗎?
但為什麼畫面的衝擊感會如此的強烈,在恍神之間一抬起頭,畫面又換了。
“狼王!那些人又來了!”
“嗯。”狼王異常的冷靜,靜悄悄的等待著攻擊。
在獵人配合著女巫遠程攻擊,騎士趁勢近距離接近狼王時,只是一瞬間騎士的劍就被狼王奪下。他甚至用著騎士的劍擋下了接續的攻擊,游刃有餘的姿態是身經百練的成果,狼王的表情也至始至終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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