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次!你給我再說一次!」安麒和河潤的叫聲響徹了整個王府。
「師⋯兄長,我耳朵快聾了!」清漣抗議。
一個手握明黃卷軸、從宮中來的公公尖聲道:「公子,這是聖旨!您所帶的兩位隨從朝聖旨大後大叫是冒犯了天家威嚴!您等一眾人不跪下接旨是要抄家砍頭的!陛下」朝宮中的方向拱了拱手,「念在公子初入京城,規矩還不熟悉,不與計較,讓咱家站著宣旨,結果公子您不接旨,旁邊的隨從、侍女還一直叫,這是藐視天家權威!」公公的臉氣的通紅,清漣不禁好奇,人的臉為什麼可以這麼紅,像過年的鞭炮。喘了喘氣,這位公公繼續說:「若非宰相大人苦苦哀求,許家小姐又表明非公子不嫁,公子一屆布衣,哪能娶到宰相府的千金!又何來賜婚這等榮幸!」
「你放⋯,你胡說!」河潤也是氣沖沖的,差點說出不雅字,還好及時煞住了,「我師、我家公子這般身⋯」「夠了!」玉淵淡淡地說,臉上的表情如同寒霜,周身那種遙遠的距離,清漣只有在初見他時感覺到過。玉淵一出聲,大廳頃刻之間安靜了下來,全部都感受到男子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足以讓呼吸凝滯的壓迫感。
當然,這裡的全部,完完全全不包括感情遲鈍的清漣。玉淵黑著臉,這裡沒人(仙妖魔)敢說話,清漣卻扯了扯他的袖子,傳音問:「師父,你還好嗎?」有些擔憂,但人太多了,只能傳音,反正這裡會法術的都是知情者。
聽到清漣的聲音,玉淵一証,冰霜乍融,溫柔的笑笑,摸了摸女孩的頭,傳音回去:「沒事。師父沒事。」
看到這一幕,那個公公一驚,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不成,那個女孩不是婢女,而是⋯這公子的女兒!如果這樣,那那邊那個女子(繁霜)有沒有可能是他妻子?不對不對,也有可能是姪女,但⋯,誰會把女兒託付給未成親的男子?所以說,這公子已經有妻室了?!那許家小姐⋯
想到這裏,公公一驚,怒斥:「沒規矩!一個侍女居然敢隨意拉主人的袖子。」
玉淵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眸中沒有多少情緒,但那公公卻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不是我的侍女」聲音如同玄冰,「而且,我身邊的任何人都輪不到你來管!」
公公又是一驚。果然不是婢女!
冷哼一聲,「敢隨意抗旨,咱家這就回宮稟報聖上,請陛下裁奪。」拂袖而去。
繁霜擔憂的走上來,「怎麼辦?惹怒陛下怕是會⋯,沒想到這許大小姐竟能想到這招。」
嗤笑一聲,玉淵漠然說:「她才想不出來,應該是宰相的主意。」至於惹怒皇上這事,他根本不在乎。
「對不起,要不是我邀各位留下來也不會遇到這些事情。」從外面趕回家的康王爺道歉,「父王,您道歉尬嘛?若非我邀約,你們又怎麼會在此時來京,又怎麼會去沐春園,不去,就不會遇到許芊茵那個大小姐了。」西門夜光一臉愧疚的說,「我這就去找皇上,看能不能收回聖旨。」說著,就要衝出去。
玉淵淡淡說:「不必,誰規定他下旨我就要接?就要遵守?」挑了挑眉。
三個徒弟見怪不怪,師父的身分在那,自然不用對皇帝低聲下氣,天帝都要讓著師父呢。
清漣同為神祇,骨中同樣帶著天生的驕傲。神,是由天道來管的,人界的統治者,還非唯一的統治者。他們又怎會乖乖接旨,他完全明白。
小紫、阿橘、阿木和鴻臨眼中充滿欽佩崇拜。好帥氣!好自信!
繁霜卻依舊面帶憂愁。
~~
「哦,有這種事。」大殿上皇帝聽完宣旨公公的回稟後,並沒有大怒,而是繞有興味的挑了挑眉頭,淺淺一笑,「有意思,讓他們一行人親自來見朕。」皇上下令。
「陛下,這群人來歷不明,要是不小心傷了您或冒犯了您⋯」宣旨公公嚇了一跳,勸道。
「無妨,朕這麼多年修仙的努力可不是白費的,不然西門柔這個驕縱的皇妹又豈會對朕如此恭謹?」
公公不敢答話,行了一禮,「奴才告退。」
~~
宰相府。
許芊茵聽完婢女的回報後,又摔了一屋子的花瓶瓷器。
「他敢!他居然敢!他怎麼敢!那可是聖旨,陛下的旨意!他怎麼敢拒絕!」許芊茵怒吼。
旁邊的侍女無言,人家不是都拒絕了嗎?啊不,聽說連旨意都是隨便聽聽,哪裡有什麼敢不敢的問題?但也只能勸著自家小姐。
「芊茵。」宰相許悟桓的聲音傳來,許芊茵忽然抬頭,撲進父親懷中,「爹,他怎麼敢,那可是陛下啊!」突然看向父親,「爹,不如請太后娘娘在下一次旨,他就會知道陛下他們都⋯」話未說完,就被許悟桓打斷,「怕是不可能了。」
錯愕的看著父親。什麼意思,父親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可能?
「這位公子的反應讓陛下對他起了興趣,親自召見那一行人。」垂下眼簾,宰相說,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瞬間蒼老了許多,「以陛下的個性,若是後來不感興趣,答應為父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可若陛下要拉住這位公子的話,那有可能讓他去尚⋯」依舊是未完之話,許芊茵卻已明白。
公子有可能會取郡主甚至公主!她這個宰相之女看似風光,可等父親告老,那是比那些自身就有冊封的小姐們低了不知多少!她整個人臉色慘白。
「那怎麼辦?」看著父親,許芊茵的眼中淚光不斷閃爍。
看見愛女如此,宰相什麼都拋開了。
「芊茵,既然如此,那就放下身段吧。」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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