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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會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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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房裡找到那袋藥片，晃了晃，上面寫了一日服用三次。恍惚間竟想拿來試，偶爾會覺得我瘋了，街坊鄰居也那麼說、那些親戚也這樣勸告⋯⋯我聽進去了，可只是笑著說我沒事，換來旁人關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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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在想⋯⋯像自然現象啊，雨過後陰霾會散，影子會淡。總有哪天我就不痛了，不需要止痛針，可以笑談往事，夢醒時會微笑著親吻他的相片、因為順手擱置的雙人餐具也能不在乎，當作一場豐盛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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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陪我，我不孤單。那些習慣還是改不掉，我會在睡夢中習慣翻過身，收緊的指尖在空床摸索一陣，好像會意到什麼。我習慣兩個人的體溫、喜歡輕撫他的髮絲入眠、習慣每個早晨第一眼的風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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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像是改不掉的習慣，平常都是愛人摁掉的鬧鐘還響著，我下意識又含糊地翻了身，卻被吵得耳膜發疼。掀開眼簾時是如常的風景、掛著的水彩畫，日光燈炫目得刺眼。還是一樣，可還是有什麼變了，像我親自按停的鬧鐘，日常裡缺少了美麗的紅色眼睛。我習慣了望著他，彷彿那才是早晨的開端，我能偶爾湊過去在髮絲間親吻，半夢半醒的他會含糊地嗯幾聲，醒來時會紅著臉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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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著晨間的咖啡杯，渙散地望著咖啡機裡沸騰的液體。那滋味是曼妙的，像偶爾兩人肆意親吻的甘甜，在偏頭間隙裡嘴角流下的咖啡漬。摁下開關時流淌的液體很燙，剛煮好時很溫暖，握在掌心時肌膚會變得通紅。他總說臉看起來紅是因為熱，意有所指地比著舌尖，像是在牽引心跳，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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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杯碎了，地面上有噴濺的咖啡漬。我心尖一跳，有點恍惚地俯身去撿，渾身、指尖都在顫抖，沒有原因，想要收緊卻毫無力氣⋯⋯剛才好像是突然就鬆開手，流過腳邊的液體浸染了那雙白襪。我踩過遍地溫熱，凌亂地，就最近那塊碎片靠近，捏起時卻冷不防被邊角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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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我其實不怕痛，甚至習慣了，皮肉滲出的血花看了也是麻木。可我遏止不住地想到那雙眼睛，那美麗的紅色。我輕咬受傷的那塊肌膚，口腔裡是鐵鏽味，很腥、渾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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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混進的鹹澀讓我發笑，這回還疼出淚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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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人又該有多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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