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克羅科塔
我嚇壞般看著眼前的巨蛇，紅色的頸部，身體混雜着橄欖綠色，帶黑斑和黃綠色的斑點。體型超級巨大、寬度就像幾乎可以吞沒一個人，大蛇纏繞了整個別墅。牠一直在這裏的嗎？那個奇怪的煙霧隱沒了牠可怕的斑紋，現在我才清晰看到牠的蛇身就像千隻眼睛，唯一發光的眼睛正對着路卡斯。如果是我，遇到這種情況一定嚇死（雖然現在已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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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什！你......在做什麼？」我看到馬什躲到去樹底的角落，他坐在地上從書包拿出了《凱萊米的筆記》。我不認為現在是適合看筆記找答案的時候啦？什麼鬼？「蛇？雙頭蛇？塞托？不，它沒有魚的樣子。奇美拉？它沒有獅子頭。厄克德娜？更沒可能。」他揭着有關蛇的頁數，書本描寫著不同類型的希臘生物。好吧，我還是專注自己的任務吧。
「我要怎樣救他們？」我跑向羅赫和納西索，我試圖觸碰怪物的身軀。然而蛇身還是不斷移動著，感覺隨時會將羅赫他們活活纏死。我看到納西索用手勉強支撐著那僅有的空間，讓他們不至於窒息。但是我無從入手！眼前的是比麻繩更堅硬幾十倍的蛇皮。我握著『格洛卡貝格之刃』，但是怎樣砍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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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卡斯聽到我的尖叫：「我不知道！靠，差點！」他分了心來望向我的方向，然後差點被蛇攻擊到。幸好他的反應神經避開了！好吧，潔西你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很好，我會救你們出來。」我完全不知道怎樣做，這一句完全是來用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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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怎樣嗎？這條蛇是閉合，除非你找到一個方法切斷中間，不然你沒可能殺死這條蛇。」我完全不懂羅赫口中任何的科學，又或者方程上的理論；我只知道如果『格洛卡貝格之刃』不能切斷這個怪物，那便用另一把刀！這是我想到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我隨便從背包拿出了長彎月形的短刀，這是我唯一在營地用過（一次）的武器。我保守認為它十分適合初學者，它的刀柄很輕盈，就像餐廳的餐刀。
「什麼？我只要隨便用刀，痛！」我將那把刀刺向巨蛇，刀身的印記突然發熱，而刀片長彎的地方刺傷了我？我感覺到痛感，真實地感覺到被劃傷，但是這只是痛楚，我看不到任何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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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們應該用歐拉迴路！蛇不是徹底被毀滅就會不斷治療；如果你不能一下子殺死它，它就會壓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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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赫一直說著我都不肯定是不是英文的句子，我唯一清楚就是如果我不再救她，她就會很快被壓死。我知道啦！我手握著刀，我相信這個武器應該有能力打敗這個怪物。但是說實話對於一個困在那麼窄小空間的人，羅赫實在是太活躍......連納西索也沒有那麼煩啊！然後我發現他是辛苦支撐到不能作聲。
「什麼是歐拉迴路？等等，這裏在發光！」
為什麼她不會想到我其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不確定自己需不需要馬上來一堂數學課（誰知道她在說什麼！）我差點想和她爭論這個問題，但是那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突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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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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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切進了巨蛇的身體，那個幾乎振動地面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它千萬個眼睛發出一連串刺耳的尖叫聲。我要完全切斷那個地方，我需要爭取更多時間讓羅赫和納西索有空位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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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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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巨蛇裏冒出來。羅赫扶著納西索逃了出來，她幾乎對我的武器感到疑惑，但是恐怕她沒有那麼時間去研究這個問題。巨蛇彎曲了身子，蛇行地抬起了前端，它的舌頭又一次發出嘶嘶的聲音。「不，這沒可能？」路卡斯放下緊握着武器的手，他驚慌地看著那眼前的巨蛇。
「什麼？」
「這是克羅科塔。」路卡斯說道，他試著表現得沒有那麼緊張。然後我看到馬什疑惑的樣子，看來《凱萊米的筆記》也有不知道的東西。「什麼意思？」馬什問了這個問題。我見到路卡斯又一次試圖刺向克羅科塔，但鋒利的刀鋒怎樣都刺不穿巨蛇的皮膚。他只能跑向那些障礙物旁邊，而我和馬什逃進了樹林（主要是我又躲在樹上了）。
「我和塔利亞曾經用希臘火殺死過.......」他謹慎地將一個又一個字說出來，就像是難以相信的語氣，又一個我不認識也從未見過的人，他們用了希臘火殺死克羅科塔。
「希臘火？」我對這個字有些印象。
「希臘火是拜占庭帝國時期的武器，傳說能夠在水面燃燒，甚至作為一種永恆不滅的火焰。」羅赫突然在我們背後冒出來？她戴了一個奇怪的眼鏡，齒輪和螺絲鋪滿了眼鏡框的地方。我望向路卡斯：「我們要怎樣『創造』希臘火？」如果我們當中有一個人能夠真的拯救世界，想到方法、去解決現在及未來的各種問題？我相信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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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火的配方失傳已久，成份至今仍是一個謎團。」羅赫摘下那個奇怪的眼鏡，臉上依舊是那個看傻子的樣子看著我。
「難道就沒有方法殺死這些希臘神話的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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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什看著其他人都沒有反應便開始科普。「按照邏輯，神話生物只會被送回塔耳塔羅斯，然後等他們回復，他們又會再出來捕捉混血人。」塔耳塔羅斯，是希臘神話中的地獄。我看著眼前的怪物，好吧，這解釋了很多。「所以他們不會被摧毀？」但是如果這些怪物不會被摧毀和殺死，那我們怎樣阻止他們？
「按照邏輯不會。那些生物有些是某個天神的孩子，又或者其他怪物的孩子，總之這不是我們能控制到的。」馬什試着用一個至少我能夠容易理解到的方法去解釋這件事，他放下了書本。他知道這件事、也選擇接受這件事，那怕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而我們作為混血人是被選中.......？」但是我們會活下來吧？這只是一個遊戲又或者英雄試煉，我們不會真的死掉吧？
「混血人大多數活不過二十歲。」羅赫突然回話，用著那種認真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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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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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巨蛇已經爬到我們所在的地方。牠的傷口已經被癒合，而剛才的攻擊激發了牠的第二階段形態。牠能迅速地走到我們身邊，然後用你心中最害怕和毛骨悚然的聲音嚇你一跳。當我想著他總不會懂得遠擊吧？我卻聽到牠的嘶嘶聲，我們趕快跑到那個建築物後面！牠的毒液濺在我們剛才站的地方，草地馬上被毒液侵蝕，而產生了紫色的煙霧。什麼鬼！恐慌充斥了我的內心。如果剛才沒及時躲開，我不敢想像會怎樣。
「潔西，冷靜一些。」馬什迅速叫我冷靜回來。
「不！這都什麼鬼？」
難怪人們都說別叫一個快哭的人別哭。我在試著保持冷靜，但眼前的事物實在太難以接受。有太多事情突然想不到如何處理，首先是知道怪物無法被殺死，他們會不斷追殺我們，吞沒你擁有的一切，所以混血人的一生就只是躲避和戰鬥？而另一件事是那個巨蛇，我一直以為牠是蟒科，但現在牠能夠噴出毒液？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阻止他。我突然無法思考，就像腦袋就這樣卡了。我突然意識到就算用什麼方法，也無法逃避這該死的命運。羅赫突然跑了過來（雖然不是很遠，就一堵牆的距離），她直接跑過來，捉住我的肩膊搖醒我。「對！你只有五年命活了，你想現在去死還是之後去死？你給我選擇好了，然後馬上握緊你的武器，給我想想如何殺死眼前的怪物！」也許混血人就是生來的戰士，暗紅的眼睛裏是充斥了堅定 ；我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恐慌啦，我只是不夠冷靜。我想反駁什麼，然後羅赫直接向著我的臉來一掌。你這個小屁孩！這很難不歸咎成私人恩怨。我想馬上揍她，但他媽的，她走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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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什將護目鏡放在頭上，他看到這種事發生也很驚訝，不是蛇變形，我意思是我被打。他撞一下我的手臂笑著說：「哇，羅赫超酷。」
「閉嘴吧，馬什。」總之羅赫打臉真用力。我也回撞了一下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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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你要用力想！還要趕快！想到一個不會讓所有人被殺的辦法。我躲在障礙物後，閉上眼回想起我剛才是怎樣做到的。剛才......？那把刀！它現在就在我的褲袋裏，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還在這裏。我再一次握著這個武器，上帝、天神，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向什麼祈求幸運，但請讓我想到一個方法能夠打敗眼前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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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向克羅科塔邁進一步，鞋子差點踏進那依然冒著少許紫色煙霧的草地，鞋子頂端差點被毒液侵蝕。我迅速離開那個地方，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著牠，克羅科塔還沒有發現我。路卡斯見到我。又一次我注意到他的藍色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著我、注視著我的時候，我相信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他吸引著克羅科塔往我的相反方向走，他刻意吸引著巨蛇的注意力，為我創造機會。而我只需要找到一個高度優勢，將那把刀刺向巨蛇的皮膚。但是這把刀，這個奇怪的刀真的能夠做到嗎？我努力跑向每一個較高的碎石附近，然而克羅科塔的蛇尾卻不斷破壞他走過的每一段路。不要問可不可以找到高處優勢然後成功攻擊到他，現在我連一個站得穩的平地也找不到。
「是時候！」路卡斯找到一個很好的轉角位，這能夠使巨蛇不容易捉到他，也給了我機會刺向巨蛇，但這只有幾秒鐘的時間，我只能馬上趕過去；在巨蛇擺尾的同時，捉緊著牠凹凸不平的皮膚。我用刀刺向牠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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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完全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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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怎麼割向牠，鋒利的刀刃也刺不入牠的皮膚。明明蛇的皮膚看起來和摸起來也不堅硬，但是就是這樣，又一次無從入手。克羅科塔已經感知到我，嘶嘶的聲音就像隨時準備下一輪攻擊，下一秒牠的毒液噴濺在路卡斯旁邊，我只能希望路卡斯能夠及時躲開。
「捉住！」羅赫突然將一個罐子拋給我。
「羅赫，我要怎樣用？」該死的反射動作，我竟然拿到！我聞到罐子內有......花蜜、焦油和硫酸味等？我估這絕對不是用來當香料包。
「拋向它！」羅赫用力指住克羅科塔。好吧，我剛才問的問題太無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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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拋向它，罐子在克羅科塔身上爆炸，除了腐臭的金屬味或者奇怪的燃料味，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巨蛇的身體被液體弄濕，但是這只是方便了牠的動作。克羅科塔變得更加迅速，能夠在這棵別墅任意穿梭。幸好路卡斯已經躲了起來，但是.......？我發現克羅科塔現在所有的移動都是為了找到這臭球拋擲的起點。牠終於看到我，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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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掉頭跑，我要趕快逃！巨蛇在盯著我，眼睛是來自塔耳塔羅斯深處、深淵所反映出來的黑暗，牙齒還流著紫色的液體，任何滴在地上的都是在侵蝕那土地上的生靈。牠比我想像中更加迅速就像無聲無息，我一轉身看，牠已經來到我幾呎的距離。我開始不斷繞圈，雖然是無意識的行為，我本來想著這也許導致它行動緩慢之類吧？又或者被東西阻擾到，但這個辦法根本沒有用！克羅科塔一直在破壞著周圍的事物，而整個地方就快被牠剷成平地。
「我還可以怎樣做？」
快想，這不是長遠的方法。我要回想自己一開始是怎樣傷害到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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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科艾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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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字母在我的腦海冒了出來。這把刀需要其他外來的力量才能夠真正甦醒，需要召喚更多的力量去打敗克羅科塔。這個字的意思融合了希臘眾神的血液和古希臘語中的燃燒；火，活著、沸騰的生命，這個答案太明顯了。有什麼是仍活著，擁有著希臘天神的能力；有什麼是在沸騰的，仍在燃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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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著無比的自信，相信著這就是正確答案。我正視著克羅科塔，那一刻我無所畏懼。「來吧！怪物！」我就像拿著火炬的奧運選手，站在暴龍面前的人。我將刀鋒利的地方刮向我的手掌，用鮮血餵食了刀刃，刺痛的感覺蜂擁而來，但同時，刀身舖了奇怪紋路的地方卻逐漸發光了起來，沸騰的生命就像透過刀刃產生了熱力。我將劍抬起來就像充滿勇氣的劍士，用無盡的決心直視著那個怪獸。克羅科塔一下子嗅到誘人的血液味道，便想到沒想衝了過來，然後在一瞬間，手起刀落。我手中的刀刃將牠的頭與身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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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科塔倒在了我的旁邊。
我的心臟不敢有一絲平靜，幾乎連呼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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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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