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點心
Tiffany和覃珚亭本來約好六點鐘和遊子風的飯局
, 有出咖啡店Tiffany的祝管家已經在門外等待,兩人一起上車,他們直接到永吉街的落羽茶室等遊子風出現。
原來遊子風一早就在303廂房室等大家,覃珚亭見笑容滿面的遊子風沒有特別喜悅,反而仍然心存芥蒂,又是木無表情的。大家都坐下了,遊子風笑道: 你哋之前有無嚟過呢間呀?好好食㗎?
覃珚亭木無表情冷淡說:未喎。
Tiffany冷淡說:你兩個好兄弟自己聚會就好啦,其實唔使請埋我。我會唔會阻你地傾計?
遊子風嬉皮笑臉說:格格吉祥呀,小遊子,今日自知開罪了格格,所以都想向格格陪罪呀,希望格格寬恕啦!
Tiffany苦笑:哎,你原來一早都計劃好會得罪我地,又計劃好我地食請陪罪飯,你真係太古靈精啦!不過呢,因為怕有不必要嘅麻煩,我係報社唔想其他人知道我嘅家底,連祝管家同賓士車都唔會係報社附近出現,唔該大家合作,唔好咁大嘴巴,唔該!
遊子風笑說:明嘅,明嘅,格格舒尊降貴來報社打工,係微服出巡,小遊子會保密。
覃珚亭心想:咁我呢?遊子風係唔係當我傻仔?我明明同遊子風比較老友,我都比晒面色佢睇,但佢只係想氹tiffany, 完全無理過我囉。唔通遊子風都係勢利眼嘅人,知道tiffany嘅家底就想討好佢?
遊子風點了"脆奶香欖蝦仁"、" 脆皮炸子雞"、" 蜜餞燒雲腿"、" 炒油菜"、 三碗白飯。又說:我知道亭弟最鍾意食奶類同埋甜嘢,仲有香口嘅食物, 我今次點嘅菜式都係按返亭弟嘅口味,希望你地鍾意啦,如果唔夠可以再點呀,之後仲可以叫甜品!
Tiffany:我應該夠啦,唔知你地呢?
覃珚亭沒有回聲,仍是對遊子風充滿心病心想:佢諗住用美食去收賣我?係唔係擋我係好氹嘅細路呀?
遊子風在這次的飯局都是故意提高聲線,用可愛調皮的語氣討好兩位,又說:頭先真係唔好意思呀,我都知對兩位語氣都太重啦,其實我真係唔想畀其他人知道,我哋之前係認識嘅,覺得對你地特別偏頗,所以覺咁嚴肅對你地,係做俾佢地睇㗎,希望你地唔好誤會啦!
Tiffany:嗯…頭先betty先話你份人好正經好可靠,我都唔知邊個先係你呀!我其實就咩無所謂嘅,都係打份工啫。不過你好似嚇親咗你好兄弟呀,你睇佢依家都唔講野...
遊子風扁咀拉着覃珚亭手臂撒嬌:亭弟,唔好嬲我啦!我上個禮拜激親你都打算請你食飯陪罪㗎,今日又咁對你,係我唔啱。我都只係想比個驚喜你,所以先無同你講清楚,唔係有心呃你㗎,你原諒我啦!
覃珚亭冷淡說:你一早識我就知我係邊個?就想接近我?
遊子風毫不猶豫地說:係呀… 乜你唔記得咩? 嗰日你問我路點去港湘大廈。之後去都返報社我要 篩選應徵者嘅手投稿,我最鍾意就係有一份叫"大唐稱帝傳"嘅手稿呀,內容實在太精彩太有趣啦,又夠搞笑,呢個故事實在太吸引我。都唔理崔先生反唔反對啦,我就決定一定要取錄呢個應徵者。咁好彩,個日過海去返尖沙咀係碼遇返你,因為你實在太好認啦,加上我認人都幾好。所以我估計你問路去港湘大廈,都應該係投稿應徵者。直覺話比我知你好大機會就係"大唐稱帝傳"嘅作者呀。當時我真係有心去試探你叫咩名,果真你個名真係好特別驊騮珚玉,來自上古時代嘅珍品,個名真係靚呀。原來你真係"大唐稱帝傳"嘅作者,覃珚亭呀。當時我認返你真係好開心,我覺得我地好有緣份呀,所以嗰一刻我就決定要同你做好朋友呀!
tiffany羨慕的表情說:嘩,Louis個故事好似好吸引呀,連Betty都話好好笑㗎,我都好想睇呀,唔知有無機會呢?
覃珚亭緊張搖頭說:千其唔好睇呀,作得好奇怪㗎,一啲都唔好睇㗎!
遊子風笑說:點會呢,其實我就係亭弟第一個忠實擁躉讀者呀,好期待你之後寫嘅作品呀!其實之前真係無機會解釋我就係報社編輯,但我都不停有向你暗示㗎!
覃珚亭對遊子風嘅誇讚真的半信半疑,心想:我覺得個份手稿真係寫得亂七八糟,而我唱歌又普普通通。但遊子風竟然都收貨,佢真係唔係呃我?會唔會只係覺得我無咩學識,好易控制,其實想利用我去接近tiffany?只係當我係傻瓜係陪襯品?講幾句甜言蜜語就想我上當?我先無咁天真!
tiffany好奇問:嗯…咁點解我作品可以入選嘅,如果Henry只係想賣個交情比我,先至取錄我,我確實係有啲勝之不武呀!
遊子風轉回認真說:tiffany你嘅作品就係一個俠女同一匹白馬孤獨係大漠中遊蕩,雖然高潮位唔夠,劇情未去到好刺激緊湊。但好容易令讀者代入女主角心境,內心戲非常多寫得真係好細膩,睇完真係有種想喊同好心痛嘅失落感。係一部有深度嘅作品,雖然同Louis風格好唔同,但對我說來講都係潛力作品。
tiffany尷尬說:其實我都覺得係寫得比較悶,我都想好似Louis咁寫咁有趣呀。
遊子風說:老實講,崔先生最初都唔睇好tiffany 呢篇作品,但自從你請我地去聖誕派對時,請柬見到你嘅芳名"黑麗熏",同其中一個應徵者同名,我就知道又係一個有緣人。所以都好想了解你,都唔理崔先生係唔係反對,都要留個位取錄你呀!
tiffany低頭失落說:果然都只係因為答謝我請你去聖誕派對先取錄我,哈哈...我果然係寫得太普通啦!
遊子風認真向tiffany說:錯,係你寫得太好啦,崔先生唔睇好嘅原因係因為報社係主打大眾市場,而你嘅作品比有需要沉澱細味,太有深度,一般讀者會覺得睇得比較沉重。通常作品係會反映作者當下嘅心境,我見tiffany雖然俾人花枝招展嘅感覺,但從你作品睇得出你係心境比較孤單寂寞,好怕同人交心,但又期望揾到知心。同你外表係不想乎嘅,所以我都希望可以同你地做好朋友,亦希望tiffany都唔再覺得孤單。
本來一直表情淡然冰冷的tiffany,今天對遊子風的種種表現都存有戒心,但聽完遊子風這樣說竟然露出溫嫣然一笑,漸漸變得溫暖了。又說:但係叫我寫愛情小說又要幫讀者做愛情資詢,可能會誤人子弟呀!真係無問題?
遊子風笑說:梗係無問題啦,你應該接觸多啲甜美嘅事物,日後寫作先會有靈感衝擊㗎,先會寫到更豐富嘅題材。加油,你得嘅!
tiffany溫暖微笑,好像已經再次接納了遊子風,但在覃珚亭眼中只覺得遊子風非常擅長向人灌迷湯。心想:真係好識花言巧語氹女仔,竟然連tiffany都受落。不過當初佢都成日同我請呢種說話,究竟遊子風係虛情假意定係真心呢?我都分唔到啦!
這時覃珚亭已經唔認為tiffany同遊子風係同一夥人,反而覺得tiffany係遊子風嘅新獵物。
餸菜來到,遊子風都不停和大家攪氣氛,說有趣的話題,又說:講真啦,你地嘅作品已經算中上啦,我見到有啲真係好離譜嘅投稿呀,好似有個叫"裸體武林"內容係話男主角加入天體派,天體派所有長老師父師母師兄弟姐妹,都要裸體練武㗎。
tiffany哈哈大笑:嘩,好污蔑呀,咁都得?唉,早知我都寫得俗套啲啦!
遊子風:有好多都投稿明顯都有抄襲之嫌,你地嘅原創算係好有創意。
覃珚亭怕被大家覺得他太小器都免為其難都一齊笑,飯局尾聲。tiffany:多謝Henry請客,今日順便車埋你地返屋企啦。
遊子風說:好呀,不過你好似唔順路仲要過海喎。
tiffany:唔緊要,依家仲早,過車隧道仲未栅,可以車埋你地,唔計過海其實車程唔遠。
覃珚亭說:多謝tiffany 。
月光三兄妹
三人上車,tiffany坐前副座,雙子就坐後座。遊子風繼續和tiffany談笑風生,覃珚亭只看窗外夜景,依然靜局。
「今日月亮好圓好靚呀,唔通今日係初一?」
「今日好似係初三。」
「初三,初三月光都咁靚,咁圓滿嘅月光一定係為我地三兄妹嘅美滿嘅聚餐而設嘅。呢啲真係緣份呀!」
「咩三兄妹呀?幾時變咗你呀妹呀?唔好認親認戚喎...」
「格格,係唔係嫌棄小遊子太卑微呀?」
「頭先好似無叫酒飲喎,點解你成個醉酒佬咁㗎?」
聽到這裡遊子風和tiffany兩人如此快速相處自然,覃珚亭不知為何覺得煩躁,不耐煩地說:tiffany, 可唔可以開啲音樂嚟聽下?
tiffany打開收音機:聽古典音樂好嗎?
覃珚亭:好,唔該你。
遊子風笑說:亭弟,原來你都鍾意聽古典音樂㗎?你鍾意聽邊位音樂家呀?
覃珚亭冷淡說:Debussy…
遊子風笑說:嘩,Debussy…嘅月光旋律好優美㗎,真係有品味。我最鍾意chopin嘅winter wind呀,果種歷盡滄桑,寒風刺骨嘅感覺真係一流呀!
tiffany:Henry你睇落好開朗,呢首聽落好似唔襯你。不過...都似係你嘅,你今日開會表現都俾人一種寒風刺骨嘅感呀。
遊子風神氣:哈...驚呢?
覃珚亭冷說:我想靜靜聽音樂。
這時剛好收音機播着Gnossienne No. 1 ude Debussy …….突然氣氛尷尬沈靜,大家靜默了半分鐘。過後tiffany又說:不過Louis都好襯Debussy嘅月光嘅,感覺好溫文儒雅,有時又好冰冷霸氣嘅一面呀,哈哈...。。
已經過了過車隧道,到了九龍區,很快就到尖沙咀半島酒店附近。
tiffany和遊子風就向他道別:
「亭弟,下次見啦!」
「再見,Louis …」
覃珚亭不語,只是下車揮手道別。
賓士車內還有遊子風,tiffany疑問說:Louis,好似仲係好唔開心,係唔係我地頭先冷落咗佢呢?
遊子風苦惱說:佢應該仲嬲緊我,tiffany格格,我真係唔識氹返佢呀,點算好呀?教下我點做啦!
tiffany:嗯…可能你太玩世不恭啦,所以佢感覺唔到你嘅真誠,所以怕咗你囉!
遊子風:我唔係玩世不恭㗎,我真係好想同亭弟做朋友㗎,我係認真㗎!
tiffany:嗯…我地都已經係編輯部嘅人,之後都仲有大把機會見,唔會嬲咁耐嘅!
不久賓士車駛到官涌,就放遊子風就下車了。
陽光的孤影
直到賓士車駛走了,遊子風突然收起笑容,若有所失的表情。他獨自一人在午夜的彌敦道街頭回到唐樓的陰暗小路中,沉靜的氣氛圍着他獨寂的身形。
覃珚亭回到樂道的住所,心情忐忑不安。淋個花灑浴,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回想今日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本來以為第一日返新工會好開心,點知會攪成咁。
他又檢視剛剛飯局的表現: 頭先我食飯同埋車上係咪表現得太大牌呢?係唔係已經嚇親咗tiffany呢?依家tiffany好似都好鍾意遊子風,果然...傻佬都係比我受歡迎太多啦!
他則身自言自語:我一直都當傻佬係好兄弟,唔知佢當我係咩?唔通我只係佢嘅陪襯品?本來仲以為終於搵到一個真正重視我理解我嘅同伴… 但係點解我覺得我係佢哋兩個嘅陪襯 … 真正重視我嘅同伴…心……会いたい... 我一個人起香港…好寂寞… 個個都想嘲笑笑我…睇唔起我…當我係敵人嘅…一係就當我係陪襯玩具… 真正嘅同伴…究竟係邊…
然後太疲累慢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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