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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跟他的母親說,他渴望到河的對岸去做船夫,只因為他想母親知道,他不會像父親一樣,離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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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偏執的父親要我跟他飄洋到對岸去,多疑的母親希望我回到內陸的故鄉。我可沒泰戈爾般愚孝,我哪都不想去,只想原地踏步,至少到死也死在原地,不用客死異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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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生日,父母鮮有和我在家吃生日飯,只是面面相覷,鴉雀無聲,剩下的只有電視機直播回歸煙花的嘈雜聲,我印象裡他們沒送我一句「生日快樂」,父親只扔出一句「我要走了」,母親一句「跟我回鄉下」,我才明白那是回歸第一夜,卻是我們最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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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到對岸生活,從此杳無音信;母親回故鄉尋根,常借故叫我回去,說那裡才是我的根。我當然留在這片不屬於我的土地,把它當作故土,找間像囚室般的簡樸房過著簡樸得不能再簡樸的生活,我不怎麼快樂,但沒太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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