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討厭的孩子 - 第1章盛夏之花(1)

第1章盛夏之花(1)

Apr 2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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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柔和的音樂聲響起，身體貼在軟軟的床上，從被窩伸出去的手指碰到了一本書，四處亂抓後，指頭總算能抵在手機屏幕上擦一下，房內隨即恢復一片寂靜。

昨晚進行了半小時的催眠活動，因而輕易進入深層睡眠。一覺醒來感覺特別精神，舉高雙手伸個懶腰，是時候起床了。

「啊。」

對了，今天晚上是舊同學聚會。很久沒露個面，也許是時候與昔日好友聚舊聚舊。

看著放在櫃子上的焗爐，白色外殼上明顯添了一層厚厚的塵埃，變得灰灰黃黃的。

「……還是不了，太麻煩。」

曾經有半秒想過要為舊同學準備甜點，半秒後便搖頭說不。他一邊吹口哨，一邊走到鏡子前，卻又突然靜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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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過了五分鐘，夏睦才動動眼皮。剛才他垂下眼簾，一直盯著獠牙型狀的吊墜看，恍了恍神，回過神來才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我的生命又少了五分鐘呢……」

夏睦抓抓一頭天然黑髮，失神地對著鏡子冷笑。

戴上了這條屬於死神身體一部分的手繩，因而獲得死神的能力——看到別人剩餘的壽命。以往聽友人說是無法看到自己的壽命，直至吊墜轉移到夏睦身上後，變成像手銬一樣的手繩，事情便起了變化。

每每看到數字逐點減少，雖說足足有七十多年的時間，感覺總是怪怪的。就像剛才的五分鐘，夏睦只是眼睜睜的任由時間流逝。

……這樣好嗎？是不是該更盡力把握時間？所謂的「更盡力」又該怎樣做才對？

一邊想著這些沒答案的無聊事，一邊整理儀容，梳理亂哄哄的頭髮。夏睦隨手抓住了一撮髮絲，突然想到是否該去染染髮。

大學時期好一段日子把頭髮染成棕色，在好友離世後，夏睦再沒有多餘心力，應付這些瑣碎事。奇妙的是，他的異性緣並沒因而變差，反而變得更受歡迎，身邊總是有不同女生打轉。

這種問題不要問我，問我的話，我只會說自己感覺舒服就好了。

夏睦對鏡笑笑，抖擻抖擻精神。他隨手拿起一件淺藍襯衫和黑長褲，配上肌肉均稱的身體後，平凡的衣著隨即添上一份魅力。

這次的舊同學會在大學進行，途中夏睦經過了四季玩具店，心血來潮的走進店內，不消十秒便步出門口。

「果然沒有呢……」

就連旬教授也不在，夏睦沒理由久留。他繞繞路，意外走進一個小花園，這才發現原來學校附近有一個如此脫俗的地方。

花園裡最奪目的，當然是紅彤彤的椿花，夏睦睛欣賞了半刻，很快失去興致，轉身離去。

他緩步沿著走廊前進，逐漸回想起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一點一滴。自畢業後夏睦再也沒回校，環境沒有大改變，卻因為身份從「學生」變成「校友」，四周景色感覺有點陌生。

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驅使夏睦稍微遠離原定目的地。來到晚上時分，大部分課堂已結束，從門外窺看一眼，經過的課室全都一片漆黑寂靜。

站在「707」的門前，裡頭同樣沒燈光沒人影。夏睦扭動把手，幸運地打開了門。他還記得燈掣的位置，燈亮起後過去的記憶隨即湧現。

他繞過講師檯，手指抵在第一排的長桌上，靜止一刻後才來到第二排的座位。

小休時，夏睦會和同學聚在一起聊天，討論內容不是甚麼作業論文，而是下課後該到哪裡吃飯，晚上要不一起去看看電影之類的歡樂話題。

不知不覺間，夏睦的臉上添了份笑容。想起以往無憂無慮的日子，又怎可能會笑不出來。他坐在自己專屬的座位上，抬頭看著白板，想起了禿子教授，以及後來替代的旬教授。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顆抹茶糖果，放進嘴裡，跟以往一樣想吃糖的時候自然會吃，不顧教授的側目。

「嗯，味道真好。」

夏睦一邊沉醉於美好回憶之中，一邊細味糖果的甘甜。

我的呢？我也要一顆。

手快一步行動，拿出口袋裡的第二顆糖果。眨一眨眼，眼前甚麼也沒有，剛才聽到的聲音卻一直在耳邊迴響，手停在半空中，半刻過後夏睦才把糖果放在前排的桌上。

「你的份……我當然預備好了。」

「707」室裡的抽泣聲持續了好一會，這段時間沒有人關心課室的情況，彷彿裡頭是另一個空間，一切也沒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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