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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糟糕,糟糕透頂了。
雖然才剛剛甦醒,但也顧不上糟糕的身體狀況,固執讓妹妹帶自己到處理政務的地方。經過一天一夜的熟悉政務,白德維希終於察覺到了這種陌生卻熟悉的怪異感在哪。
當她讓人取來一副地圖的時候,那和前世地圖別無二致的板塊分佈。她終於知道這份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這夾在伊萬帝國和花蘭帝國之間的黑十字帝國的地理位置和前世的德國何其相似,精湛的工藝技術也和穿越前的德國相符合。
突然一個大膽而讓她驚恐的想法冒上心頭。
一陣眩暈感湧上心頭,白德維希單手扶著額頭,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暈倒,心中一邊哀嚎,自己該不會要重複德國兩次世界大戰的經歷吧。
德國的兩次雙線戰爭,傾國之力也僅僅能贏下其中一面,也就是說實際上和必敗無疑沒什麼區別。儘管第二次世界大戰可以說是希特拉的失誤導致原本可能贏下的戰爭變得不再可能,但無法無視的是盟軍犯下的錯誤是同樣的多。若是盟軍和希特拉都不犯錯的話,德國是沒有獲勝希望的。
遊戲中她尚且可以通過遊戲系統去觀測各個國家不同的反應,和敵國準確的兵力分佈等去籌劃對策,某程度上也可以說遊戲中的她擁有著現實中所有將校都夢寐以求的金手指-絶對完美,準確的諜報。現實中的各種虛假,擾亂眼目的情報就先不說,光是準確性就需要再三確認。就算假設知道某個地區可能確認有敵軍,但數量和裝備程度可以有著極大的誤判,而這些在遊戲中都是直接顯示出來的。
“唉,算了。一步一步來吧,再憂心也無補於事。”
白德維希思量片刻後便敲定下目前黑十字帝國未來的大抵方針。
建立完善的政務處理系統與體制,同時秘密加強戰備。沒錯,是秘密加強戰備。目前黑十字帝國的名聲已經足夠引人側目了,若強大的軍事力量再展現出來,很難確保他國不會搶先發動戰爭,將黑十字帝國的完全崛起扼殺在搖籃之中。
稍微讓自己喘息片刻之後,白德維希便再次投入進工作當中。如果說黑十字帝國的安危是長久之後的事,那麼眼前堆積如山,多到讓她頭皮發麻的國務文件則是近在眼前的危機。
不管怎麼說,必須將這些工作都分發下去,不然她可能在大戰來臨之前就已經過勞死了。
另一邊,當白德維希在埋頭工作的時候,有一人很是擔憂著她的健康。那人便是尤利婭了。
姐姐醒來之後和往常一樣時時刻刻都在為黑十字帝國處理國務固然好,但是她實在擔心姐姐的身體會再次支撐不住,暈倒過去,畢竟已經有一次前車之鑒了。
“公主殿下,這是女帝陛下的飯菜。”
一名下僕端來一盤精緻的歐洲宮廷飯菜。
“謝謝。”
尤利婭接過了盤子,心中堅定了一個想法,那便是勸說自己姐姐不用那麼拚命去工作,至少吃飯要好好吃吧。姐姐醒後除了第一餐是跟自己一起在餐桌上用餐外,其他時間都是讓人端盤子到她的辦公室的。
-真是讓人不省心,怎麼都暈倒過了一次了,還這麼拚命工作。
尤利婭不知道的是,白德維希之所以逃避在餐桌上用餐,並不是因為國務繁重。若白德維希不想做的話,自然能夠編出許多理由的,但不去餐桌上吃的主要原因其實是歐洲宮廷的用餐禮儀實在太過繁瑣,自己的吃相稍微狼狽一點便會被一旁的僕人偷偷用驚奇的眼光看著,就像動物園裡看見什麼稀奇物種樣。
敲了敲門,尤利婭道:“女帝陛下,我進來了。”
沒有人回應。
出於禮貌,尤利婭等了一小會後,又敲了敲門,小聲道:“女帝陛下?姐姐?”
還是沒人回應。
“我進來了。”
說著尤利婭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推開了門。
只見一人匍匐在書桌上,打著十分輕微的呼嚕聲熟睡了過去。消瘦的臉蛋哪怕是墊在手背上也看不出半點肉感。
“姐姐真是的,這麼不照顧自己。”
尤利婭有些生氣地反手關上門,將盤子放到桌上。接著從房間內的衣架上取下了一件厚重保暖的披風心疼地輕輕地披在姐姐身上,再從姐姐手底下抽出一疊疊定製成書的本子。
本來沒想著頭看的尤利婭無意中的一瞥看見了一本上寫著‘中樞政府概念’,‘決策機構概念’。
本來就極具政治意識的尤利婭第一眼就看出了姐姐背後的決定。
-姐姐是打算分權了。
又驚又喜的尤利婭神情激動地望著正在熟睡的姐姐。事實上,她早在一年前就向姐姐提議過分權,成立機構幫忙處理國務一事,但姐姐以前太過要強,也極度不信任他人,說白了也就是不信其他人能幫她經營好黑十字帝國。多次提議無果後,未免惹惱姐姐,尤利婭也就不再提議了。
-姐姐總算是知難而退了吧。
欣喜的尤利婭連忙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吩咐好守門的親衛隊除非有要緊的事情,不許隨意敲響書房的門後,便疾步離開了。
第二天,等白德維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扶著還昏昏欲睡的額頭,輕輕地自嘲式地搖了搖頭。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明明還想著回去,或者說很害怕不想要這個位置,但才剛過沒多長時間,自己已經有點迷戀上了這種位高權重,處理國之要務的感覺。
沒錯,如果不承認的話就是撒謊了。也許她早該看出來了,自己常年以來就特別喜歡挑戰高難度的事物,喜歡玩戰略遊戲。那麼輪難度和考驗戰略眼光,親身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便是再合適不過的位置。
外交,內政,軍事,經濟。
四項缺一不可。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不要乘上德國,或者說是黑十字帝國的這艘泥船上,真的很沒有安全感。總有種隨時會遭到圍攻的感覺。
簌簌,感受肩上滑落的披風。再瞧見被整理乾淨的桌面,白德維希立即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妹妹尤利婭來過了。這個世界中,尤利婭作為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只有她一人可以不用自己的允許就進入書房。
白德維希頓時心中一暖,作為穿越者,她別的不怕,最怕就是沒有了親人,最怕的就是孤獨。沒有錢,沒有住宿都沒有太要緊,最重要的是至少有一個相依為命的人。
草草地將尤利婭放在桌上早就放冷了的飯菜吃完後,便再次投入進工作裡面。當務之急便是將‘中樞政府概念’和‘決策機構概念’兩計劃書給弄出來,趕緊讓真正有經驗,有才幹的人去接手分擔自己的工作。
白德維希雖然喜歡這方面的工作,但她深知自己在處理國務方面的能力和經驗都太嫩了,目前還能撐住全憑原身本來就有的記憶,再從中抽取相似的案例進行策劃,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終究無法保證不會出現失誤或者破綻。
“陛下,如果你還不想英年早逝的話,就請你好好得愛惜你自己的身體吧。”
是日常的身體檢查,看著得出來的各項結果,漢娜醫療軍官的的臉色還是一樣得差。
白德維希用手摀住剛剛被抽血的手臂,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道:“你不懂。”
她沒料到的是,一向好脾氣的漢娜上尉卻被這句話像是點燃了炸彈。
“我不懂?我不懂什麼?陛下,您究竟有什麼瞞著我的。”
漢娜道:“儘管你現在是女帝陛下,但你和尤利婭也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在先帝和皇后駕崩之前,你們的大病小病不都是經過我治療的,因為頑皮和爭強好勝而打傷不也是找我偷偷療傷的。”
“也可能是我踰越了,但在我看來,你們兩都是我半個女兒。有什麼心事盡可跟我傾述,還是說你會擔心我泄密?”
說完後,白德維希沉默讓她不禁洩氣,回頭道:“算了算了。你想怎樣我也管不著,畢竟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上尉,而且還是沒有實權的醫療軍官。”
另一邊,白德維希也不是刻意沉默不語的,而是被醫療軍官一連串的話語給弄懵了,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她知道漢娜算是為數不多真的陪伴自己,或者說原身多年的半個親人了,是值得信賴的對象,於是乎嘆息道:“跟我來一趟吧。”
白德維希帶著漢娜來到自己的書房,並吩咐門外的親衛不許任何人接近。
看著白德維希神神秘秘的樣子,漢娜內心不禁即是好奇,又有些懼怕。她多年陪伴帝室以來的經驗告訴她,能讓白德維希如此在意,憂心的事情必然十分嚴重。
“看看這邊。”
書房內是除了軍隊內部外,所能獲得的最精確的地圖了。圖紙上甚至有著軍力分佈圖,不僅僅是本國,由各種情報來源打探來各國兵力分佈也一併標記在上面。
白德維希讓漢娜來到自己身邊,接著手指地圖上兵力分佈的各地,道:“看出了什麼嗎?”
漢娜皺眉道:“有什麼問題嗎?”
白德維希聽到這,內心默默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的人沒經歷過世界大戰啊。就算是黑十字帝國成立之初,也不過是兩國之間的中等規模級別的戰爭,並沒有傾盡全國之力,又或者說在發展成全面戰爭之前被黑十字騎士團給掐滅了。因此,這個世界的人民對戰爭的危機感可以說是很不足啊!
沒有錯,白德維希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擔憂。有著‘騎士之鄉’美稱的黑十字帝國,本地的人民們可以說是十分具有騎士浪漫,極度具有騎士風範的模範市民,男士行為舉止紳士,女士亦是十分的淑女。拜此所賜,黑十字帝國的治安安全在國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是富豪移民的不二之選。
然而,白德維希也只有其中有一個重大的隱患。民眾太過具有正義感了,太熱血了,最重要的是太有戰鬥欲了。本地男子只要到了十六歲的,幾乎都會選擇參軍,最晚的也會在十八歲之前來到軍隊報導。國民似乎已經將此視為了成人禮的一部分,沒有當過軍人的男子並不能算是男人。這還不包括她之前讓人調查,發現就算是十六歲以下的男童,也會在家長的管控下進行體能訓練。
雖然說國家進入戰時制時甚至可以全民皆兵,這是好事,但這戰鬥欲簡直可以漫溢到肉眼可見的程度,她真的很擔心會不會他們一個正義感過度之下,直接抄起武器代替國家直接向其他國家宣戰了。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然而,若是民意是宣戰,而國家帝室執意拒絶的話,那對自己的聲望顯然是有著極大影響的。也就是說面對如此好戰的國民,她甚至有可能被迫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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