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平日的日間時份,所以圍觀的途人並不算太多。
而我會停步的原因,除了被那女生吸引之外,亦因為我本身亦是一個喜歡音樂、尤其是樂團演唱的人吧。
打從進入中學開始,七仔和我便以成立自己的樂團為目標,一起學習樂器。當時,我們選定了電結他和低音結他為目標,並以抽籤的方式決定誰負責那種樂器。
抽籤的結果,電結他由七仔負責,而低音結他則由我去負責。
七仔自少已學習鋼琴,而他亦頗有音樂天份,所以他學習電結他的進度真的非常快速。
而我則需要不斷的努力,才能勉強跟得上七仔的進度。
那個年代的香港樂壇,最有名的Beyond樂團剛剛解散不久,成員均轉型為「單飛」發展,流行樂壇倒像沒有太多起眼的新樂團冒起。於是我和七仔便以一些外國的經典樂團,如披頭四樂團、滾石樂團或皇后樂團作為開始時的學習目標。但漸漸地,為了遷就我的程度,到後來我們便以龐克搖滾(Punk Rock)的風格為主線。幾經波折之後,終於在數年前找到了一個節奏感不錯、打鼓非常有力量兼肯與我們以長期發展為目標的鼓手加入,組成了我們的第一隊樂團。
因為是三人龐克搖滾樂團的關係,我們的風格及所練習的歌曲,亦以一隊外國樂團Green Day為主要參考對象。
不過這隊樂團,隨著我們大學畢業,鼓手退出之後,亦不了了之地解散了。
坦白說,鼓手退出的原因,多少因為我在後期變得不投入,經常缺席操練有關。
「經常三分鐘熱度,做事半途而廢就是你的缺點吧!」在樂團解散後,七仔向我說道。
「甚麼『三分鐘熱度』啊!我們這隊樂團已組成接近十年了,難道你不會覺得沉悶的嗎?」我反駁道。
「真正喜歡音樂的人,是不會對音樂覺得沉悶的。」七仔義正辭嚴地說道:「我認為你跟我一樣,是一個打從心底裡喜歡音樂的人。只不過,因為你始終不肯刻苦地去面對困難和挑戰,經常疏於練習,導致我們永遠只能停留在入門級龐克搖滾的程度,所以才會感覺到沉悶罷了。」
說到這裡,我沒有再去反駁。
因為七仔說的是實話:面對困難,我一向的取態都是逃避。
這亦解釋了為甚麼修讀同一科目的我們,只有七仔在畢業後旋即找到工作,而我則鎮日百無聊賴地等待機會的出現吧。
「緣份來到的話,我自然會有工作的了!」這是另一句經常掛在我口邊的說話。
好了,讓故事再次來到這對三人女子樂團的街頭演唱吧!
她們所玩的音樂,是以鍵盤作為帶動的主線,加上木箱鼓提供的穩健節奏及木結他的伴奏。雖然因為欠缺了低音樂器的關係,所以她們音樂稱不上十分豐富及渾厚,但卻給人一種頗為清新的感覺。
我漸漸被她們的音樂深深地吸引著,並一直在注足細聽。
當然,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身兼主音歌手和木結他手的她身上。她以一把酷似七仔最喜愛的香港女歌手莫文蔚的唱腔,演繹了多首英文歌曲,包括有The Cranberries的《Dreams》,The Beatles的《I want to hold your hand》、《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和《Hey Jude》。
在演唱的途中,我和她有過數次短暫的眼神接觸。
每一次,她均會對我點一點頭,並報以一個禮貌的淺笑,然後繼續她的演唱。
而每一次,我都會有種被電擊的感覺。
「Na na na na na na na,na na na na,Hey Jude!」
直到進入這首《Hey Jude》的結尾時,我再也忍不住,輕聲地跟她們一起在和唱著。
唱完這首歌後,途人報上一陣熱烈的掌聲。她們禮貌地一起鞠躬後,主音的女生接著說道:
「大家好,多謝大家欣賞我們的音樂,今天的演唱將在此告一段落,有機會的話,下次再跟大家見面,謝謝!」
我鼓起勇氣,想上前去跟她交談,但我想起早前在快餐店的尷尬情況,再加上她正忙於與收拾裝備,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靜俏俏的離去了。
到了附近的遊戲機中心後,我隨意的選了一台「一百合一」的遊戲機台,入了錢,隨意的選了一個射擊遊戲,心不在焉地操控著遙桿及按鈕去進行遊戲。
畫面上佈滿了敵人的戰機和攻擊我的子彈。
但我的腦海中,正充滿著那女生的樣貌和她的歌聲。
結果不出半小時,在一次也遇不到第一個關卡首領的情況下,我已花光了我所帶備的金錢了。
我嘆了一口氣,為這些金錢默哀了一會後,便離開這個遊戲機中心了。
回到家,我把剛才拍攝的短片不段重覆翻看。我在祈求上天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再次遇上這個女生。
若果真的有第三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主動向她搭訕的!
啊… 或許吧。
雖說機會是留給有預備的人,但既然不知道機會何時會出現,那到底我該怎樣預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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