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息結束的鈴聲就響起了,同學們紛紛趕回自己的座位,剛下樓的Kumiko也不例外。而Hans那所學校的開學日本身也只是為了讓老師和同學們互相認識而設的,因此那天的氣氛也比較輕鬆。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了:
只見拿完午餐的Hans正想在飯堂裡面找個位置吃午飯的時候,突然被從後輕力的推了一把,差點讓他的餐盤整個打翻。他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Sam從後作弄了他:
「喂!」
Hans回過頭來叫了一聲,Sam就笑著說:
「我的老友,你知道該做什麼的?」
拿著餐盤站著的Hans有氣無力的歎了一聲,說:
「這次又該做什麼啊……」
只見Sam再推了他一下,不過這次Hans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一下並沒有讓他失去平衡。之後Sam就指著飯堂的一個角落:
「你看!她在那裡吃飯啊!還不快點過去搭訕?」
Hans抬頭一看,發現Kumiko正在Sam所指著的飯堂角落裡面毫不起眼的一張桌子上吃飯,她還不時掩住自己雙耳。不過Hans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就發現:
「為什麼整個飯堂幾乎是滿的,唯獨是她坐著的那張桌子上一個人也沒有呢?看上去十成十是她找不到小圈子一起坐了。」
註:在美國中學裡面的學生習慣根據不同的標籤坐到一桌吃飯,例如書呆子一桌、黑人一桌之類。
這個時候的Sam更是十分興奮的和Hans說:
「老友!這個時候你才更應該和她一起坐啊!你想想?在她找不到團體時,唯獨是你一個人願意和她一起坐,你在她心目中還不加分?」
「唉……信你一成雙目失明……不過,我好像還真的找不到該和哪些人一起吃飯。看上去那些小圈子不是校隊成員就是喜歡打扮的女生,再不是就是等著畢業的……」
Hans環顧四周想要找個位置坐,卻發現飯堂早已是人山人海,基本上除了在角落的Kumiko坐著的那張桌子外所有的位置也早已爆滿。更糟糕的是,當Hans回望向Sam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已坐到一桌男女混雜的位置上開始吃飯。
這個時候嘴裡已經咬著半個漢堡的Sam就說:
「我坐的這檯全是籃球隊成員。還等什麼,快去啊。」
「也就是我又要當邊緣人吧……你有種……」
Hans只好一邊苦笑著,一邊走去飯堂角落和Kumiko一起坐。他找了個和Kumiko成對角的位置坐下:
「嗯……這裡沒有人嗎?」
Hans看著並詢問Kumiko的同時也慢慢把自己的餐盤放下,只見Kumiko督了他手上的餐盤一眼,開始長篇大論:
「你的餐盤上的是薯條、漢堡、玉米……全是一些高澱粉質的食物,在進入人體後會被唾液和胰臟的澱粉酶水解成麥芽糖,再由小腸裡面的麥芽糖酶水解成葡萄糖並被腸道吸收,再由肝門靜脈進入肝臟,在肝臟裡一部分的葡萄糖會經脫水縮合轉化為肝糖,剩下的就會經由肝靜脈送往全身各處……」
Kumiko一邊掩住雙耳,一邊看著Hans的餐盤像是想喊破喉嚨一樣,大聲說了整整五分鐘,期間還不時有其他桌的學生望向她,感覺就像是想兩人的那桌是不是「怪咖專屬」的,留意到其他人目光的她一時間也顯得十分焦慮。
「那人是不是有問題的……」
「也就是說和她同桌那個也一樣吧……」
這個時候Hans回過頭來著自己剛認識那位老友,只見他已經單手掩臉,就像Hans自己早已把事情搞砸了一樣。
之後的事,就讓Hans更肯定事情已經搞砸了。
「喂!你們吵到我女友了!」
……
時間回到十年後的現在,Hans正和自己的同事談起這件在自己高中開學第一天發生的往事:
「哇!那個人最後還對Kumiko出手,讓她一個星期也不能來上學!他們不知道Kumiko患有亞斯伯格症,她是因為分辨不了聲音遠近,怕你聽不見她的話才說的這麼大聲嗎?」
「Sarah,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時Kumiko的確吵到了他們,儘管她也不想這樣。不過我想就算他們知道,也未必能夠包容她……沒有辦法,人們很多時候就是難以接受和自己有分別的人。哪怕只是膚色、性別、外表,甚至只是腦海裡面想的不一樣,也可以成為人們歧視他人的理由。」
這個時候坐在飯堂吃飯的同事搖頭歎了一聲,繼續追問事情的後續。
「那整件事的後續如何?就算Kumiko真的影響到他們,但她也不想這樣啊,那個人也不應該因為這樣就出手。他最後如何?」
「我沒有怎樣留意他最後如何,不過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似乎被記了大過。當時我關注的其實是我老婆那時候受到的影響,這件事的確在那時的她身上形成了個很大的陰影,她還要因為這件事整個學期也不敢到飯堂吃飯。每次也是要我和另外幾位關係比較好的師兄師姐和她一起她才敢進入飯堂。」
Hans的同事露出了一個惋惜的表情,似乎是對在Kumiko身上發生的事情感到遺憾。她決定不再追問,開始談起最近的時事:
「對了,聽說美國那邊一口咬定我們這裡有想要竊取他們技術的間諜,說要派人前來檢查,還要被另外幾個國家批評說是荒謬。我就不覺得這裡會有間諜了,你呢?」
正當Hans下意識的準備說出自己的看法時,他想起了主管當初對自己說的話:世上三個最強盛的國家似乎也對他們這裡集合了的技術虎視眈眈,更已經有國家開始做出動作。
為了不讓自己的同事對前景感到恐慌,Hans隨口一說:
「這些事情在我們這個年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了吧:那些坐在議會裡面的政客動不動就會說哪裡侵犯人權、哪邊是霸凌行徑吧。他們這樣說又沒有成本,小事一樁而已,過一會應該就不會有人再說了。」
Hans的同事露出了個半信半疑的表情,就繼續吃飯了。
就在兩人繼續吃飯的時候,在他們座位上方的通風口裡,出現了一隻不知道來自哪裡的兔玩偶。那隻兔玩偶就像個旁觀的吃瓜群眾一樣說: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叫Hans來著?在67日8小時39分鐘02秒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這個時候已經立了一個超級大的flag了,這個flag甚至大的差點讓整個世界GG呢!」
這隻完全不科學的兔子像是預言一樣的話被正在吃飯的同事隱隱約約聽見了,她隨即對Hans說:
「怎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還要在看著我們?」
「哇!差點就被她發現,雖然我知道她不會真的發現得了我,但是我果然還是暫時不能這麼張揚的出現啊。看來還是要等到那個時候才可以在這裡大搖大擺的當著他們的面顯現啊。」
兔玩偶發現自己被注意到後,就像是嚇了一跳的彈了一下,然後立即化為白色的星塵,不留一點痕跡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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