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來我這住?」拾伊發出邀請的時候,在場的都傻住了。
「為了方便,我在咖啡廳附近租了一間套房,雖然我上下山其實也很快…這裡的屋子要復原需要點時間。」拾伊解釋著,就怕給大家什麼誤會。
凌風最後是答應了下來,拿了些重要物品就跟著拾伊離開。步伐中拾伊甚至感覺到凌風是雀躍的,他不明白凌風開心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他是狼王嗎?能無時無刻待在狼王身邊而高興?
「凌風。」
「嗯?」
「如果我不是狼王,你還會想待在我身邊嗎?」
凌風被問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懂拾伊怎麼了。他甚至覺得這種問題應該由他來問,如果他不是雪狼,拾伊又會如此照顧他嗎?自從爺爺離世以後,他是真的沒再體驗過家人的感受。
「那你呢…如果我不是雪狼…你是不是也根本不會理我…」凌風問出這句話時甚至不敢直視拾伊的眼睛,拾伊愣了一瞬,下一刻便將凌風擁入了懷中。
「抱歉,我不該問這種問題。」
「我…我都想起來了…那些遺忘的記憶都想起來…我曾經,差點被狼人圍剿致死…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記憶後來會遺忘,可能是太害怕了…他們罵我是叛徒…說我浪費了雪狼這麼好的資質…」
「他們說叛徒沒資格回家,還說狼王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我…」
「別說了。」拾伊痛心地聽著雪狼哭訴著遭遇,忽然覺得他竟然還在思考這種問題真是混蛋。雪狼經歷了這麼不好的事情,好不容易遇上了狼王,想待在狼王身邊又有什麼錯?雪狼甚至還在害怕自己被狼王嫌棄。
凌風踏入拾伊的租屋處時被驚豔到了,裡面的裝潢幾乎是木質的,這讓他想起森林中的那間小木屋。是因為木質最接近森林嗎?凌風不清楚,但第一眼就讓他感到非常的舒服。
而且角落的床也只是用棉被墊高,凌風有發現拾伊好像不習慣床或沙發,尤其是特別軟的那種。凌風是比較無所謂,但想到之後和拾伊生活就能更認識狼王,不免有些開心。
進入深夜時,凌風睡在裡邊還刻意留了位置給拾伊,但拾伊卻沒有要和他擠的意思。甚至拿了一塊小被子鋪在了旁邊,那塊被子小到根本躺不下去,拾伊沒有做解釋只是催促著凌風趕緊入睡。
直到半夜,凌風一個翻身摸到了什麼毛絨絨的東西,嚇得他一瞬間就驚醒了。眼前是一頭成年狼犬,雖然不是第一次就近看到拾伊狼犬的模樣,但睡著卻是第一次。
原來,拾伊都是這樣睡覺的嗎?看著漂亮的尾巴,凌風很想摸上一把看看,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有了這個膽子。明知道對方是狼王,對任何細微的觸碰和聲響一定會有所察覺,凌風還是大膽的摸了上去。
此刻凌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像是做了什麼壞事的小孩一樣。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尾巴用力的抽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時,狼王睜開了眼睛盯著他,凌風尷尬地笑了幾聲,不料狼王再次用尾巴狠狠地抽了他一下,這次抽在屁股上。
「嗚…我錯了我錯了…」凌風立刻發出奶音般的道歉。狼王瞬間渾身一顫,他有發現這只是凌風對熟人的習慣,但凌風不知道他的這種聲音對狼王有多大的作用。
狼的尾巴是脆弱不可觸碰的位置,就算他是狼王也不能另外,原先想教訓一下凌風,誰知道會先被他的聲音敗下風。看著凌風一臉認錯的姿態,還低著頭不敢直視自己,狼王將尾巴故意湊到他的面前,搔了搔他的臉部。
凌風這才抬起頭,狼王將尾巴主動靠近了他的手掌,凌風原先還愁眉苦臉的瞬間展開笑容。很順手就抓著對方的尾巴再次躺下,狼王趁他入睡的時候將身子挪到了他的身邊,確認雪狼安心入睡以後自己才閉上了眼睛。
而在這屋簷上坐著兩個人影,而那位主動找過來的人就這樣盯著天空好久不發一語,似乎是受不了他一直這樣而忍不住開口:「你還要鬧憋扭多久?」
「我才沒有。」
「血月發生的時候,狼王待在雪狼身邊很正常。」
「他應該待在山上的,雪狼明明也可以提前帶到山上…你根本不知道…山上的狼人因為沒有狼王在,有多不安…」曉柒說著這句的時候,不禁握緊了拳頭,他將頭放得很低很低,像是正在隱忍著什麼。
跟著他一起戰鬥多年的易霖又怎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說的這麼好聽。
其實最不安的就是血月使者。
「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你是血月使者,而且,你是自願的。」雖然易霖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卻在這種時候無意是對曉柒更大的打擊。很不會看場面說話一直都是易霖的問題,然而曉柒卻已經無心吐嘲。
血月使者,和狼人最大的不同是,狼人都是由野狼自我蛻變而成,狼人的蛻變甚至通常沒有選擇。但血月使者是可以選擇的,血月使者說到底曾也是個普通的人類,為了想要延續生命、為了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
人類甘願成為血月使者,哪怕成為的機率是有風險的。
成為血月使者就無法和一般的人類為伍,習性會慢慢接近狼人,最開始在狼人知道血月使者的時候,他們會去物色可能成為使者的人類。尤其是那種奄奄一息,壽命不久又憤世嫉俗的是最好慫恿的。
曉柒不太一樣,曉柒的前身是神職,而他是自願站到了狼人這一方,自願要求要成為他們有用的打手。雖然血月使者是個特殊的職業,但卻跟其他的狼人一樣,會因為待在狼王身邊而感到安心跟舒服。
最受影響的時候就是血月發生的時候,身體會異常的亢奮,內心卻是焦慮和脆弱。那種難受的感覺如果有狼王在身邊,可以達到極大的安撫,所以很多狼人覺得曉柒很狡猾。
為了讓自己可以待在狼王身邊,成為了狼王的左右護法。
但又有誰在乎,他是花了多少年的努力,經歷過多少次的不適,才等到現在的狼王。甚至還有血月使者受不了而自殺的,那種不適感不是一般的難受,更不會亞於狼人在蛻變的感受。
淚水落下的那刻易霖愣住了,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曉柒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他想靠近察看,易霖深知自己不會安慰他人,但他也不能放任曉柒情緒不穩,太危險了。
然而這一看不得了,不是那雙滿臉通紅的淚水,而是那副接近毀容的模樣,接著是手臂都開始顯現著舊傷的疤痕。易霖不再思考,抱起了曉柒就破門而入,站在玄關前的他大口的喘氣,看著狼王恢復人的姿態靠坐在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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