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嗜好,相似的經歷使得兩人一見如故。
這位泡得一口好功夫茶的高人叫阿浩,籍貫潮州。自幼已經苦練詠春,曾經夢想自己可以桃李滿天下。但因為性格較敦厚老實,不懂得好好的包裝自己。所以就算這碩士生能文能武,卻不能夠發光發熱。
也許因為產生共鳴感的關係,和直覺上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人。天痴不保留地把自己過去經歷和流浪的原因一五一十地透露。
然而,有關遇上小蓮和以後碰上的一切異事都沒有相告,還是害怕生出枝節。
一輪互吐心事後,兩人更技癢起來,切磋了整整一晚。這夜阿浩毫無保留地指導和矯正天痴手法上的錯誤,使得他武藝精進不少。
“我明白你為何不能在武術界立足了。”天痴似乎看到了阿浩的問題。
“你是說我那麼坦白的,亳不吝惜地教授吧。認識你短短一晚就傾囊相授整套標指套路。”
“對!我學了整整兩年才完了尋橋,開始和師兄弟盤手。但這兩年足足付出了超過一萬大元!師傅常說詠春是一門很仔細的功夫,要一步步地打好根基。但是畢竟需要付學費的,其他師傅據聞一年內就會教授完三套拳。我師傅那舊的一套我想真的需要改革。”
“其實你師傅也沒說錯,不單只是詠春,就算是其他派別,如果真的要有一定的功力,非要用十年八載不可。”
“我的概念是儘快將三套拳教給學生,之後就要靠徒弟本身的努力。但不知為何,很多徒弟學曉三套套路之後,總是給別的師傅教唆或用更便宜的學費吸引過去,這還不單止,那些師傅更經常胡說八道,不是說我的手法有問題,就是非議我的教法馬虎,最諷刺就是他們全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功夫不好就耍這些下三流手段。唉…”阿浩感慨著。
“不要難過吧!我們香港也是這樣,以前我去過一些網上交流,這些聚會自是良莠不齊。當中有一個小伙子聲稱只是看過網上的示範片段,就吹噓自己已領悟詠春的精要,肆無忌憚地在這交流會招生。有一次我沉不住氣,和他過手時毫不留情用衝拳將他擊倒在地,自此之後都再沒見過他。我真的很鄙視這些不學無術之徒。”天痴說得有點氣來。
“還有的是,現在真心愛詠春的人實在太小。很多都是看完講詠春的電影後,跟著個熱潮走去學。但到熱潮冷卻後,就會自動失蹤。無論師傅打幾多次電話都不接聽。我覺得這很浪費時間金錢,也很沒禮貌。為何先不思索一下是否真的喜愛詠春才去學呢?我真的不明白。”
“哈哈,你比我還多嚕囌! 不過我還發覺一樣事情,就是很多老外對中國武術的熱誠比很多中國人還大。我之前都收過一個美國人為徒,他雖然一年才來一次學習,但每次來到,都會投入學習得廢寢忘食。他可以大半天練一攤三伏,膀手可以連續做一千次以上,頗有毅力。可惜他因為經濟原因暫時不能再來,否則我絕對相信他有能力成為大師。”阿浩說得眉飛色舞。
“我覺得終有一天,好的師傅全部是老外。中國人太多無謂鬥爭了。每次去完網聚,總有些人在網上留言說那一派手法差,那一個沒有法度,令人煩厭。真不明白為何不能胸襟廣闊一點,吸收人家的長處,難道這種中國人的劣根性真的沒法去除?
“中國人從來就是好內鬥的民族,我那個美國徒弟起初主動邀約我試手。他原來是空手道黑帶九段,又拿過比賽冠軍,來頭不少。但與我試手很快就處於下風,事後二話不說就拜我為師,後來又四處宣傳我的功夫,毫不掩飾地說我打敗了他。後來他很多朋友都來跟我習技,可惜一場金融海嘯使他們陷於因境,有兩個還破了產,所以只能暫時退出。”阿浩長呼了口氣。
“和他們相處,深切感受到他們的熱情和單純。但你看我們中國人……”
“對,我們香港也一樣,我們的教育有一個所謂的一人一體藝的制度。簡單來說就是每一個學生都需要學習一種運動和一門藝術,然而這概念的目的卻非要培養運動家或藝術家,而是要考上優良的學校。有些家長就陪同他的小朋友來,但很明顯他們並不真的有心學功夫,主要目的就是應酬這遊戲規則吧!”天痴有點咬牙切齒。
“浩師傅,你住在這間樹屋已經很久,有聽過永恆神嗎?”天痴腦海忽然想起這異端宗教,立刻轉過話題。
阿浩臉色忽然變得鐵青,變得異常驚慌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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