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與夜空 - 第十四章秋後算帳下

凌晨，任詠晰終於感知到人的氣息，宣布可以解脫。

向陽卻不敢大意，說道：「先把我扔上去看看。」

敖婉淇早就被黑暗影子空間悶得不耐煩，魔力一直大幅度消耗，對她身體也不好。

她一聽到有動靜，立刻依言照做，把向陽扔上去探測情況。

踏上陸地，向陽立刻裝成死屍，潛伏在血肉模糊的屍體間，偷聽他人對話。

「欸，你說這些是要燉了還是直接吃？」

「燉了吧，直接吃你吃的下去？」

「也是啦，只是在想要不要試試看。」

「你要生吃隨便你，不要拖我下水就好。」

向陽聽得一陣毛骨悚然，左看看右看看都還是那個東西，心道：「這不會是在指生吃熟吃屍體吧？」

又聽到前方傳來談話聲：「我是想吃完這些啦，但怕要上交。」

「你藏一些又不會怎樣，他們也不知道啊，再說又不一定會被搜刮。」

向陽越聽越頭皮發麻，吃屍體還帶上繳體制，這是個什麼恐怖的組織啊？簡直前所未聞！

一抹淡淡涼意從向陽腳上傳來，令向陽嚇得跳起身來，與兩位「蝕屍者」對上視線。

基於噁心和各種情緒，向陽腦內瞬間奔騰一大堆想法：「死任詠晰，居然用冰領域嚇我！現在怎麼辦？把對方幹掉嗎？還是躲進影子裡再商議？」

他順著兩位「蝕屍者」往下一看，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兩人穿著學校的警衛制服，手中拿著一大袋生肉，不是什麼奇怪的肉品，看起來像高級魚肉。

兩人相互一看，較胖的守衛藏起生魚肉，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地問道：「你是哪班的？報上名來。」

「呃，初級最後一班，陽向。」

向陽大鬆一口氣，原來根本沒有什麼「蝕屍者」，人家警衛叔叔只是在搜刮屍體包包裡的財物，正巧挖到生魚肉想私藏而已，頂多稱得上「撿屍」。

不過，撿這種程度的屍，某層度上也是令人敬佩，向陽也沒打算揭穿。

只是……殺手帶魚肉？

瘦警衛說道：「終於找到了，白翔傑老師在嗎？校長找你們找很久。」

向陽一邊比出「安全」的手勢，間接用「氣息感知」告知任詠晰，一邊跟警衛說道：「詳細情況等一下再解釋，請直接帶我們去找校長。」

兩個警衛異口同聲問道：「你們？」

語落，五人身影從向陽後面竄出，御欣雲看上去已與平常無異，右手緊緊抱著昏厥中的白翔傑，走了過來。

御欣雲一看到警衛，就說道：「帶我們見月櫻。」

兩警衛也管不著什麼生魚肉熟魚肉了，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五指禮，齊聲喊道：「是。」

他們警衛不是瞎當的，雖然沒把他們班所有人記起來，但多多少少也聽過御欣雲的名號，知道學生們都把她當大姐頭，因為魔法學院實力至上。

一行人經過慘不忍賭的死屍，迅速來到月櫻校長的辦公室，期間敖婉淇抓著夜香閉眼行走，全然不敢看外面，怕白天睡覺做惡夢。

校長室陳列一排排的獎盃，擺放一層疊一層的書櫃，滿滿都是各類型書籍，一對大桌椅加上十人桌擠在中間，霸滿室內空間。

淡粉色直長髮披在肩頭，髮尾渲染和諧的奶黃，恬淡漂亮的臉龐微微露出笑意，姚月櫻輕輕翻弄書頁，舉止間散發著文雅氣息。

撞見此情此景，夜香心道：「真是一個氣質美女。」

兩位警衛將六人送到校長室，就以目不可及的速度溜走了，顯然相當恐懼御欣雲。

校長都還沒開口說話，御欣雲就搶先說道：「月櫻，學校的防衛是不是有點太鬆了點？」

御欣雲剛問完話，夜香耳朵忽然間被向陽的手摀住，正當她疑惑的同時，傳來破壞性極強的聲音：「雲雲，妳才是，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若不是夜香親眼目睹校長在說話，她壓根兒想不到氣質美女居然是這種聲音，粗得如同壯漢一樣的男聲。

忽如其來的反差簡直堪稱毀滅性，比敖婉淇和任詠晰五十公分差還驚世駭俗。

御欣雲也不開脫，大方認栽：「我承認，這次他們的目標是我。」

「哦？還挺有自知之明。」姚月櫻持續用她那粗嗓音說話。

眾人似乎都很習慣校長聲音，唯有夜香聽得十分玄幻，甚至很想找找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腹語。

「我們班仇家的確很多，但如果連這種數量的殺手也能混進來，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還是說根本就是妳故意放進來的？」御欣雲語調越來越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不爆發。

姚月櫻眯起雙眼，看了看御欣雲懷中的白翔傑，說道：「脾氣不小啊，忠犬一受傷就炸了？」

「妳……」

空氣中瀰漫濃濃火藥味，向陽適時地插進話題：「校長，請認真回答以下問題，第一，殺手闖進校園的時候，練習群戰的學生和旁觀的教師都去哪裡了？第二，是否查出這波敵人的來歷？第三，這次襲擊是妳的意思嗎？還有就是，有沒有看到淵野？以上問題若有不便回答的部份，請明言。」

「問題挺多的嘛，但容我先問一句，你旁邊的帥哥是哪位？我可不記得收過這種學生。」

御欣雲抱著白翔傑，不滿地說道：「白收的，你有問題？」

聽到白翔傑的名字，姚月櫻敷衍回答：「不敢有問題，不敢有問題。」

向陽說道：「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姚月櫻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真是的，收了你們一堆問題人士，麻煩特別多。事先申明，我跟此次校園襲擊沒有任何關係，有的話也不會爆屍砸自家攤子……」

御欣雲突然間舉手，打斷姚月櫻的話。

「咳咳，那是……我砸的。」

姚月櫻露出比生氣還恐怖的笑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說道：「賠、錢。」

「是是是……」御欣雲心虛地轉過頭。

「除了爆屍的損失以外，學生們的傷勢也非常嚴重，現階段部份清醒學生表示，當時他們都失去了意識，在群戰練習到一半的時候。」

向陽問道：「那敵人呢？」

姚月櫻視線若有似無地飄向御欣雲，說道：「全死透了，被炸的。」

向陽皺了皺眉頭：「所以，沒查出身份？」

「黑衣白衣兩方都沒查出來，也不知道是誰造成的。」姚月櫻持續盯著御欣雲，滿谷怨恨從中而來。

御欣雲無視她的怒氣，問道：「淵野呢？」

「妳家貓頭鷹啊，是被妳叫出去探查情況的嗎？它倒在一個欄杆旁，差點被路過學生當玩具拿去玩，我看到之後把它撿回來了，現在還在治療師那邊。」

「多謝。」

「妳可以把這份道謝用在賠款上，感激不盡。」

聽到賠款，御欣雲簡直越來越不敢看姚月櫻了，抱著白翔傑碎念著：「還不是因為他倒下了嘛……」

「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姚月櫻翻著她的筆記本，用鋼筆在上面註記幾筆，好像是在寫御、賠款之類的。

敖婉淇問道：「學校的守衛，怎麼會如此鬆懈？」

「不是我們鬆懈，是對手太強，這方面的事我們之後從長計議，加強防衛。」

「嗯，我期待看到你們的成果。」校長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敖婉淇一介普通學生也不好說什麼。

姚月櫻不耐煩地揮揮手：「沒事的話，你們快去治療吧，班級導師都倒下了。」

眾人同聲答道：「是。」

他們拖著步伐走出校長室，御欣雲的眼神依舊狠的令人膽寒。

戰後之際，一事未曾浮上水面，校長桌底下藏匿著不知名的白髮男子，鮮血渲染全身，嘴中嚼著不明食物，像是洗腦般硬撐著理智，雙手微張，正使用能力操控姚月櫻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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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秋後算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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