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與夜空 - 第五章開戰下

夜香瞟了男人一眼，走向反方向。

天知道教皇的人還在不在這裡，她留在原地風險肯定極高。

雖然夜香能夠換一張臉，但她無論什麼樣貌似乎都會被彈指怪人看穿，不如繼續維持這副模樣做誘餌。

如果他猜忌她是夜香總理，定會立即告知他的人，除非有什麼事延遲通報，但機率不大。

也就是說，她大咧咧地走在這裡沒有出任何事，反向確認這裡沒有他那邊的人。

等等出現任何動靜，跳出來處理的就是另一方。

夜香不相信，教會和天刃會放著一個殺人犯不管，即便他已行將就木。

她只要到一個看得到情況的安全地方靜觀其變即可，一來能摸清彈指怪人的出處，二來說不定能觀察出天刃和教會本次互動的端倪。

又聽得後方江炎哽咽的聲音傳來，仍然殷切地勸著：「爸，拜託您別再這麼做了，放下吧，放下那一切不是挺好的嗎？」

「怎麼可能，咳咳，怎麼可能放的下！」

「爸，你別激動了！」江炎拍了拍江倪的後背。

江倪笑了一下，哼了一聲，說道：「我還好的很呢。」

兩人一來一往拉拉扯扯。

「站住！」

忽然間，夜香背後傳來一陣涼意，她迅速反應過來，小踏步轉身，一個冰柱砸了出去，對上滋滋作響的火焰。

夜香望向兩人，眼眸淡淡地，看不出什麼情緒。

江倪哼了一聲，痞裡痞氣地說道：「小子，不怕我啊？」

夜香全然無法理解江倪的腦迴路，說殺就殺，見人就抓，毫無理由可言。

即便如此，她也隱約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盯上了。

一望街道，哪還有人在？

江炎在旁傻了一會兒，直愣愣地盯著夜香，揉了揉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

夜香說道：「別來無恙。」

江倪皺皺眉，問道：「怎麼，認識？」

「不、不認識。」江炎一邊說著，一邊瘋狂對夜香眨眼，像是在暗示她快點逃。

對此，夜香心中頓感疑惑，這傢伙昨天不是還是強姦民女的惡人樣，怎地今兒馬上又變成好人，不打死自己反過來救人暗示？

夜香腦中閃過一百個莫名其妙，斂了斂眼眉，觀察四周動靜。

還不出來嗎？

江倪咬了咬唇瓣，說道：「既然不認識，那還多說什麼，開殺！」

剎那間，江炎眸底飄過一絲恐懼，瞳孔漸漸染成闇黑色，他周身環繞層層熱氣，模糊了身影。

江炎在他完全失去意識前，呢喃道：「爸，他有火……免疫，很強的，別、別打了。」

夜香不動聲色地輕啜紅茶，心道：「還沒嗎？」

聽聞火免疫，控制他的傀儡師江倪嘖了一聲，又露出嗜血的笑容。

火免疫就代表不會燒傷，但能量攻擊和物理攻擊則是不可避免的，作戰必須謹慎。

看來不能馬虎了。

江倪對夜香警戒上升不只一點，但越是如此，越是興奮。

他全神貫注地觀察夜香的動靜，卻發現她仍然站在原地喝茶，彷彿沒聽到他們的話一樣。

江倪對夜香的實力估測越爬越高，卻不知道夜香其實是玩心理戰，表面冷靜實則有點心虛。

正面對上江倪，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夜香推測背後一定有人留守，她必須當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才能把他們勾出來。

不會……真的放生一個罪犯吧？

如果是天刃收拾爛攤子……倒也不無可能。

突然間，江炎帶著火球衝鋒過來。

夜香不敢以命亂賭，下意識反射動作，把掩藏在茶杯後的東西扔出去，爆裂聲刺耳地響起。

江倪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傻了，竟將江炎「燎原業火」火球攻擊半路收回。

夜香暗道不妙：「算錯了，不該高估教會和天刃的做事準則。」

夜香趁著攻擊收回，繞過江炎身側，疾奔中黑袍騰空飛起，小手支撐一支冰柱直攻江倪頸部。

江倪身為傀儡師，臨場反應自然比常人還快，立刻就把精神狀態調回來，一邊操控著江炎轉身攻擊，一邊正面迎擊夜香。

頓時之間，夜香被前後兩團熱氣包圍，手上冰柱被江倪赤手擋下，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夜香視線沿著冰柱往前望，只見江倪雙手滿是火焰。

她迅速放開冰柱，兩邊攻擊也隨後到來。

夜香揮出另一隻手，兩個晶瑩雪亮的薄片在手中閃現，直往雙方擲去。

這是夜香遮著袍子、隱藏在手裡的東西，也是一開始引發爆裂聲的罪魁禍首。

唐凌天不知打哪兒弄來的金屬片，總是叫她貼身隱藏，在滅門之時，當然也悄悄留在身上。

每片效用不一，有遇火爆炸、遇水爆炸和其他特殊功效，雖然能趁其不備嚇嚇對方，但對方如有提防，其實作用不大，只能小小制約而已，一旦收起魔法，金屬片也就沒用了。

一開始只有爆裂聲而沒有爆炸，是因為江倪把江炎「燎原業火」收回去，誤打誤撞地阻止爆炸發生。

夜香將兩金屬片一同擲出，總覺得觸感不不太對勁。

這啥天氣？左右都是火魔法，金屬片居然還能結霜？

難不成夕陽下山轉冷了？

夜香心生疑惑，身體卻沒停下動作，側身避開雙方攻擊，等待爆炸聲。

沒等到心中所想的爆裂聲，雙方攻擊接踵而至，儘管夜香努力躲了，卻還是被雙雙掃到，火球打到左肩，衝擊性疼痛和燒傷的灼熱感接踵而來。右臂更嚴重，三道爪痕刺入皮膚，火焰在表皮血液上燃燒，疼痛的後勁不亞於左肩。

江倪慣用技能「火爪」，用火焰燃燒自己的雙手，在攻擊前將火化做銳利爪牙，在對方肌膚留下五道銳利傷痕。

幸虧夜香移動快，躲過其中兩道爪痕，大幅降低傷害。

夜香抱著疼痛繼續後退，遲來的爆裂聲總算響了，兩方閃出劇烈火花，惹得煙霧迷漫街頭。

夜香倚著牆暫時休憩，看到那比預想中轟炸更激烈的動靜，不禁疑惑：「剛才的火花有這麼大嗎？」

突然間，一絲冰涼觸感落在鼻頭上，夜香抬頭一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裡的牆居然結霜了！

有沒有這麼誇張？冷成這樣？

夜香動了動兩隻手臂，疼痛還是有的，但灼熱感已經被一股涼意包圍，鬼天氣倒也免費幫她冰敷一番。

疼痛減了半分，夜香開始觀察煙霧裡的動靜，一旦看到江倪身影立馬殺進去，至於江炎，把人打飛就好，懸賞任務可沒有要殺他。

夜香全神貫注地聽著霧裡腳步聲，不斷尋找禿子人形。

怎料，夜香連人都還沒瞧見，自己卻被突然升起的圓形火海包圍，她裝作鎮定喊道：「大叔，火免疫。」

意思是火海攻擊對她無效，挑釁江倪直接攻擊過來。

江倪掩著傷勢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絲狡黠，說道：「你的火免疫，果然是假的。一上來就扔東西下馬威，爆炸後還不補刀，證明你怕熱氣。被火包圍後本可待在原處等偷襲我們，你卻開始虛張聲勢，也就印證我的推測。我與兒子連接傀儡心靈相犀，知道他所言非假，所以，是你騙了他。」

夜香被揭底，心中有些慌張，努力冷靜下來聽聲音辨認江倪方位，思考怎麼突破火海。

眼看火海沒有直接撲上來，夜香查覺到江倪是在試探自己。

如果足夠確認的話，老早就一把火燒了她，哪還需要廢話這麼多，江倪怕她火免疫是真的，直接燒下去的話，可能會從看不清的火堆中衝出來偷襲他，於是只能套她話。

夜香明白這層層因果後，決定採用拖延戰消耗對方，於是僵著臉繼續裝傻：「哦？那燒我啊，畫火圈做啥？」

江倪被反問得一陣語塞，似是沒料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心中有些遲疑不決。

剎那間，他忽然想起自己身在霧中，或許被偷襲的可能性比較小，於是當機立斷地放火攻擊。

夜香火燃上身，迅速將自己裹成大冰塊，充當防禦，雖然等於火免疫暴露，但總歸保住一條小命。

瞧見夜香動作後，江倪確認火免疫為假，立即操控江炎發出火球「燎原業火」砸向大冰塊，自己則把火海越弄越大。

冰塊融化速度越來越快，夜香不斷補冰魔法，同時在大冰塊下方架起冰輪，想藉此溜出火海地帶，火球攻擊卻打斷她的舉動，硬生生地將冰輪連冰塊打破，她的身體再次深入火海。

幾乎是瞬間，一個黑影從不遠處竄出，雙手舞著一藍一綠的彩帶，口中碎碎抱怨著：「真是令人不省心。」

另一頭，夜香忽然被一股溫柔又強大的拉力拖走，似乎是水纏繞在自己身上，不過水怎麼會是長條形的？

長長的水條帶有彈性，一陣施力將她上挑空中，往江倪相反方向而去。

夜香被莫名其妙從火海拉起，原本很是疑惑，落地時瞄到了那個熟悉身影，她不禁大吃一驚。

眼前舞著雙彩帶的少女，不正是敖婉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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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開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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