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31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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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碰！」回到別墅後，我變回女兒身。
這次我又是淋雨回家，但跟昨天不一樣，這次是直接去浴室泡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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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泡澡時就睡著了，直到自己又忽然驚醒，穿著浴袍離開浴室後，我走到頂樓，看雨停了，就走出去，現在是傍晚的10:30，我剛才在浴室睡了2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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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第一次和鮪魚分開那麼久，2天了…」我坐在頂樓的圍牆上，抬頭看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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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鮪魚，如果你還活著，替我好好安慰阿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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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個時候的傍晚，他也是像這樣在我面前坐在圍欄上。』如果這是發生在以前，我現在跟那位故人交換位置，我一定會訓斥他說這個動作很危險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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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魔法變出啤酒、威士忌、各種調酒，邊喝邊想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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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原本以為他只是想吹吹微風，沒想到對他來說竟然是個想輕生的舉動。
這種回憶對我來說是種折磨，就像鋒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劃破早已結疤的患處，會突然想起這些還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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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下第三罐啤酒後心想：『（中）這是在懺悔嗎？還是只想恥笑自己的無能？亦或者是…覺得當初害死自己弟弟的樣子很威風？』
「（中）哼…呵呵呵，徐紫翎…」我拿著玻璃罐裝的威士忌，直接就口，一口氣就吞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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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又跑回來找我了…
（回憶）
※以下的語言為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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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拜託你，殺我！拜託你…」他走到我面前緊緊抓著我的衣服，在懷裡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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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我永遠都好不了了，為什麼還要強迫我做治療？就算開刀了我也活不了多久，為什麼還要讓我再經歷一次，那麼生不如死的事？」默默地聽著勝謙的哭聲，我緊抱著那嬌小的身子，很心疼他：『老天爺…你為何要對這個孩子如此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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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一定會好的，小勝，不要擔心！」我知道我這麼說小勝一定會覺得我這個姊姊很殘忍，明知道他深受病痛與醫療的折磨，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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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聽著他的哭聲，一邊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著：「對不起小勝，姊姊知道你很痛，我也捨不得你…」我知道老天爺是注定，只想給我們姊弟倆短暫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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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請把我也一起帶走好嗎？如果可以交換的話，就用我的命來換吧！」那時候我抱著小勝對著天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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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真的好恐怖，好多管子插在我的身體上，一連好幾天，我真的好難受，明天媽媽又要讓醫生來給我打針，我不想再待在醫院裡了，我好痛苦，我想出去，跟很多人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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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姊姊知道你很痛苦，看你受折磨我也很心疼你，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分擔痛苦…『難道折磨一個才7歲的小孩，能讓你快樂嗎？老天爺，雖然我沒大他多少，但是用我的命跟他換總行吧！？剩下的苦我替他受！』」我看著天，默默在心裡對老天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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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鳴唔…我討厭爸媽、我討厭醫生！我不要活了，我不想再痛了！」「小勝、小勝，你先冷靜聽姊姊說…」我把小勝推開一點，抓著他的肩膀，讓他看著我的臉，我說：「這一次…姊姊我不會再讓你害怕了，放心吧…姊姊帶你出去玩，離開醫院，就算爸媽不同意，我也不會讓你在醫院裡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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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姊…」小勝抬起濕潤臉，疑惑著看我，似乎不敢相信，平常一直逼他藥把要吞下去的我，會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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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喔，明天…我就帶你走！」照理說，在深夜裡看到一個體弱多病的人，竟然把點滴管拔掉跑來頂樓這裡吹風，擔心他的人，任誰看了都一定會罵個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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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他的童年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葬送在醫院裡，每天被關在醫院，每天被迫吃下，療效小副作用強的藥，小小的身體，常常要讓醫生刻意挖一些傷口插那些小管子進去，身為姊姊，誰忍心看到自己的家人，每天承受這種折磨？
在那天之後的隔天，我履行承諾，偷偷地推著他的輪椅離開醫院，用我自己平常工作存下來的錢，租一間小小的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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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小勝到電影院，一起看他一直想看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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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他去很多孩子，都一定很想去的地方—遊樂園和動物園，我們一起玩了旋轉木馬、摩天輪、飛天鞦韆，去看戲團表演，還有看到很多街頭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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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這麼做，是在縮短那孩子的性命，但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管那麼多了，只要他快快樂樂的、只要他不會再覺得痛苦、只要他不會再受折磨，要我受多少的天譴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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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離開醫院一個多月後，
他突然告訴我：「姊，我想去看大海，我想游泳！」聽到這句話，以我平常的反應一定是“不准去”，可是這次我卻揹著他到附近的海邊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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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他的雙手，看著他的雙腳不停的在水面上拍打出水花，看他吃力地告訴我他會游泳了：「我做到了，姊！我會游泳了，姊姊你看！」那樣燦爛的笑容，我不知道能再看見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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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麼努力的樣子，心底卻不斷湧現出鼻酸、那種令人難受到想放聲大哭的情緒，讓我快要忍不住了，因為我知道他快死了，但…我不想在他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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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的能力，是能隨時看到未來會發生的各種可能性，那時的我每天抬頭和天祈禱，只要經過廟宇或教堂，我都一定會停下腳步誠心祈禱：『如果可以請再給他多點時間好嗎，老天爺？拜託，讓我們姊弟倆相處的時間再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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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勝搬出去半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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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當天，我親手做了一個蛋糕替他慶生，看他的臉微紅，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裝包得很奇怪的東西，他不好意思地說：「姊，這個…姊姊，其實我也想送你生日禮物，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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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羞地雙手捧一小包東西，包裝看起來很奇怪的禮物，小勝遲遲不敢拿到我面前，看他羞澀的樣子，真是可愛，而我也輕輕地捧起他的雙手道：「謝謝你，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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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鳴…鳴…對不起，我包的太醜了，對不起！」看他一臉哭樣，作為姊姊的給他一個擁抱，應該會讓他感到溫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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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小勝說：「真是的，這個東西再醜，也沒有比愛哭鬼醜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欸…為什麼要送我禮物呢？」一邊說著一邊撫摸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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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也是姊姊的生日，可是被我毀了。」小勝抬頭一看到那包東西，又趴在我懷裡，他心裡一定是覺得那包東西，醜到連他自己都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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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勝相差3歲，但生日是同月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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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姊姊不認為你有毀掉任何東西啊，真是的…你男孩子欸～哭成這樣未免也太醜了吧？連你包的這個都比你好看！」「不要再說了！那個太醜了，丟掉啦！」小勝看到我微笑拿著那包小禮物，轉身不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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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是每個人身上最美的裝飾品，你這麼愛耍帥怎麼會忘了這點呢?」我摸摸小勝的頭髮，笑著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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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姊自己也很自戀啊，你還不是也哭了！」
「少囉嗦…我是在笑你哭的樣子太醜了，笑倒掉眼淚而已。」
我們姊弟倆鬥嘴幾句後，一起唱了好多版本的生日快樂歌…
一起唱了台語版、英文版、搖滾版、歪歌版，唱了各種不同風格的生日快樂歌，直到最後許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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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雙眼在心裡默默的許願：『第一、希望小勝的病能快點好起來。第二、希望小勝能永遠快快樂樂的，和一般的孩子一樣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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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用我的命去換也可以，請讓小勝永遠快快樂的活著，去過他想過的生活、交很多很愛他的好朋友/第三、希望姊姊能永遠快快樂樂的，遇到能對他更好的人，遇到很多很疼他、很愛他的人，永遠都不會有難過的時候，平平安安。」當我們兩個人同時講出第三個願望時，我們都各自看著對方那副蠢蠢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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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笑著問對方：「另外兩個你許了什麼？」
「和姊有關的。/和小勝有關的。」
「噗，呵呵呵…哈哈！」異口同聲地笑著，一起切下蛋糕，而我將蛋糕上的水果都給了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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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不要吃鳳梨…我討厭鳳梨啦！奇異果走開啦！！」看他抱怨的樣子，我笑著告訴他：「放心吧，味道很好的，不會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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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勝皺眉一臉嫌棄地，看著蛋糕上擺滿他討厭的水果。
「姊姊保證，小勝如果能克服全部不敢吃的食物，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聽姊姊這麼說，他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蛋糕上的鳳梨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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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後一口氣吃下去，之後笑著告訴我：「好吃，好好吃！！什麼時候鳳梨變得那麼好吃了？而且不會刺舌頭，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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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就說吧！喜歡就多吃一點。」我笑著看他那滿足的表情，就覺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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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那天的生日，第3天，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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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小勝自己推著輪椅，在馬路對面的人行道看著我。
我拿著大包小包的青菜，雖然真的很重，但是最後我還是對他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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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等我喔，別亂跑，待會綠燈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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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綠燈了，但是…
在我過馬路時，「姊！小心！！」小勝突然從輪椅站起來，跑過來用盡全力把我推到旁邊。
「吱——碰！！」有一台貨車突然衝出來，在刺耳的煞車聲下，結束掉那孩子的一生…
「小、小勝！！」我爬起來後看到，一小男孩躺在血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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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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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我躺在陽台的圍牆旁，捲曲著身體，想起那天血淋淋的畫面，想起小勝最後所說的：『別哭了，姊…我、我解脫了呀…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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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以下的語言為中文
我抱緊著他正想往醫院衝的時候，他卻說：「不要…不要帶…我去醫院好不好？姊…我、我不想死在醫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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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小勝撐著點！」我拼命跑著，不停喊著他的名字。
「我想去海邊…我想看海，姊！海…姊…」聽到他的聲音愈來愈小聲，我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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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姊姊帶你去看海…」我淚流滿面的，往海邊的方向跑去。
「你要報答我這次的成全，活下去，聽到了嗎？」我們到了海灘上，讓他靠在我懷裡，一起看著海面上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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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對、對不起…」雖然聲音很微弱，但是我確實聽到了，只是我選擇無視，看著大海說：「大海好美，小勝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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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想睡覺也要回答我，小勝！」在這份懊悔與絕望中，我失去了他。
就因為我錯誤的決定，成了殺死弟弟的兇手，不久後我替小勝辦後事，籌備喪禮的過程，我被警察和爸媽找到了。
最後喪禮辦完，爸媽帶著小勝的骨灰回到家，卻不准我進家門。
爸媽把我趕出家門，我一點也不意外，反正我早已下定決心離開那個家，一個殺人兇手，不，是一個惡魔不配有個歸宿，10歲那年，正式離開了徐家的大門，從此就再也沒回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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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轉學，因為外婆和外公主動說要收留我，所以我就和他們住，家裡還有兩個舅舅，他們都結婚有家庭了，兒女讀國中、高中後，就去大都市裡念書，他們倆都在鄉下，幫外公外婆種水果，還在附近的學校兼差當體育班的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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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我過得很幸福，因為大家都是真心疼我的，但是在12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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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鄰居家跟那些大哥哥和大姊姊玩的很晚，所以就直接被留下來住一晚，隔天早上我開心的拿著玩具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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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順著熟悉的路走到家附近，遠遠就看到一個倒塌的房子，那周圍有很多條封鎖線，還有很多警察和警車在附近，一台救護車也剛從我面前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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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傻的我，眼睛睜大大的，默默走到那燒得焦黑的房子，我慢慢彎下腰，蹲在那個房子前，撿起地上那塊黑黑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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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發抖，用袖子把黑色的地方擦掉，那個是一塊門牌…上面就是我外公外婆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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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在昨天半夜發生一場大火，因為兩個舅舅都有喝酒，所有人都在睡夢中，沒人來的及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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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自行到了孤兒院報到，自從院長收留我後，我就繼續跟以前一樣，不停地在外面打工，小勝還在時，我從6、7歲時就開始打工了，家庭代工、洗頭妹、洗碗、送報紙、幫語音內容，透過電腦打成逐字稿，直到10歲那年去外公外婆家住才停止每天打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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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2歲那年，燒毀外婆家的那把火，帶走4條人命的那把火，跟著付之一炬的，也包括我僅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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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住進孤兒院，我又重蹈覆轍每天打工，就算因此常常被院長罵，也都被我當耳邊風，那時候的我，不只繼續以往的生活模式，還變本加厲，兼差，一天至少幹兩份工作，這就是挨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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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雖然常常因為我偷跑去工作而罵我，但一直都對我很好，在國一那年，他說有3對夫妻想領養我，那天院長單獨找我促膝長談，要讓我自己選父母，也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但條件是，無論我最後的決定是什麼，都一定要主動告訴他，傳簡訊、傳紙條、親口跟他說…用任何方式告知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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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想領養我的大人，很少能堅持到院長這關，有些是自己放棄的，有些是經過幾次孤兒院內部會議後，被刷掉的，但無論如何，最後能撐到，讓院長主動來跟我提起的那些大人們，就真的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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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夫妻家裡是小康，住在新北市永和區，叔叔是在竹科上班的科技新貴，每天開車通勤，阿姨是美術班的老師，夫妻倆，時常開車一起去偏鄉小學和國中，一起教課、帶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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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夫妻住在台北市大安區，是那3對夫妻中最有錢的，跟我原生家庭的背景有點像，但是他們比我親爸媽正派，叔叔本身是個大企業家，是身價地位崇高的大財團的董事，叔叔本人長期以來就在資助弱勢團體，公司也有提供獎學金，大多弱勢家庭的孩子，只要有申請，都會還會先收到一些物資，再收到一筆獎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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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在家裡雖然是貴婦，但很有愛心，常常去養老院當志工，沒拿薪水照樣親力親為，幫忙照顧老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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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夫妻是開早餐店的，他們住在台北市松山區，家境也是小康，生活單純，每天送免費早餐，給他們附近家境清寒的鄰居，和生活貧困的獨居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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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刷掉的那些大人們，甚至也有幾個是比這3對夫妻更有錢的，經歷了許多關卡、孤兒院的內部會議，最終篩選出來的就是這3對夫妻，他們知道我的遭遇後，也沒有放棄領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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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有選擇障礙，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選，於是院長想到一個辦法，要讓這3對夫妻輪流照顧我，每個家庭都先跟我相處2到3個月，那時院長事先找我談這件事，還說這個提議只要我不同意、心裡感到為難，他就不會向那3對夫妻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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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院長聊過後，我的心裡很溫暖也很感動，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jTTEg0ug
想到…院長只要一遇到想領養我的人，他都會更加謹慎的篩選和評估，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okvpRmHC
那天，我是真的打從心裡敬佩院長，他和那些大人不一樣，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RAlankwO
跟那些…說是為了小孩好，卻總是先斬後奏、自己說了算的大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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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院長面對的是身為小孩的我，在做決定前也會先來問我，那是一種被尊重的感覺，這對他來說很理所當然，但我卻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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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溫暖和被重視的感覺，讓我覺得：『既然院長是在為我著想，為了要讓我早點走出陰影，在新的家庭快樂的活著，他這麼用心良苦，還把決定權交到我手上，那我何必拒絕這好幾倍的愛呢？』 當時我很開心的接受院長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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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和院長都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都認為這件事提出來後，那3對夫妻會有人放棄，畢竟他們都是為了領養我，一路辛苦才終於熬到院長這關，竟然要和其他的家庭共同養育，又不是情侶養寵物，他們再有毅力，從3變2的機率還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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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一暑假前的最後一天，放學，院長出現在我校門口，他跑來抱緊我，感動的在我耳邊公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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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議後的結果，正好和我們兩個想的相反，那3對夫妻，全都同意…」一聽到這令人意外的結果，我當時興奮尖叫一下，原地跳著，最後還開心的抱緊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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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手牽手跑回孤兒院，在會議室門口，就聽到那3對夫妻，已經在討論關於養育相關的話題了，而且還有說有笑的，其中2個我未來的媽媽，還聊到親子活動、房間擺設佈置、買衣服的款式…等等，氣氛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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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聽到這些的我很感動，我含淚看著院長說：「我還以為他們會糾結，要跟誰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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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我一開始問的時候，就順便挑出這個敏感的話題了。」
「院長媽媽…」「他們當時，有幾位異口同聲的回答“翎翎想跟誰姓，就跟誰姓”。」
聽到這番話，我把門打開，跑進去，抱緊兩個先被我看到的2個媽媽，我感動的抱著他們哭。
從那天起，除了院長媽媽，我還擁有了3個爸爸和3個媽媽。
住在一個家每隔2到3個月，有一對夫妻來接我，原本只是暫時的，以為只會輪一次而已，但時間一久，大家都習慣了，這個模式不知不覺就持續了好幾年。
無論是超級有錢的家庭，或小康家庭，他們都是真心的疼愛我，這3個家庭，很像一群大學生，常常會電話聯繫，互相交流跟我相處的狀況，也會互相約出來吃飯、逛街，一群大人帶我一個小孩出去玩，但戶外教學和畢業旅行，只能給一個家長跟的時候，還是會很尷尬，3個家庭比猜拳，輸的他們再自己決定，要不要開車跟著我們學校的行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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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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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當時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我好像，真的多了3個爸爸和3個媽媽。』我仰著頭，喝下最後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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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鋁罐裝的、玻璃瓶裝的，所有變出來的酒，在這時已經全都被我喝光了，成了各個東倒西歪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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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但是我原生父母一直處處針對我…』我躺在圍牆旁的地上，披頭散髮的，醉醺醺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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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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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生媽是醫生、親生爸本身也是大企業家、大財團，我爸不只人脈很廣，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動用到很多別人得不到資源、靠不到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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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親生爸爸處處針對我，三不五時派人來學校、孤兒院找麻煩、派人去找那3對夫妻麻煩，還對B叔叔的公司施壓，不惜解約，讓雙方公司都賠上好幾億，爸爸就是想讓B叔叔的公司經營困難、惡性倒閉，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要讓B叔叔退養我，就是要我沒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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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B叔叔完全不妥協，即使落魄過一陣子，他還是有本事抓到我爸用了什麼骯髒手段，最後我親爸被警察抓走、上法庭的事、過去用的手段，他犯什麼法和證據，全都變成報紙上的頭條，而且還成為臺灣每一個新聞台、每一個談話節目的熱門話題。
那些談話節目很扯，一討論就是一個禮拜，我親爸的臭名，光是被新聞連續播報三天就夠久、夠紅了，談話性節目，其中有三個更扯，一聊就是一個月，想必全臺灣都知道了，徐永國，××財團法人的董事長幹了什麼骯髒事。
（回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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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些，我就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頂樓，下樓梯到2樓，頂樓的樓梯是和2樓的陽台連接的，2樓的陽台是日式風，走到陽台後，右邊木門一開，就是一間有榻榻米的日式大通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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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日式房間有兩個大門，一個就是這個陽台的木門，一個是在正對面紙門、房間的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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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馬的，莫名其妙想起臭老爸的事，唉～超丟臉的…哪有人丟大便還丟到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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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榻榻米上，想變酒繼續喝，但是魔法在這時候都失靈了，變出來的不是炸雞、烤香腸、生菜沙拉，不然就是壽司，變出來的全都跟酒沒關係，但我還是慢慢地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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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財團的鴻圖大業、徐家歷代先人積善積德的名譽，全敗在他手上…『用現在的流行語言形容爸爸，他的那些行為，徐家祖先一定會氣得，炸掉自己棺材，從祖墳爬出來找徐永國先生算帳，徐家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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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爸要怎麼對我，這些我都不想管，那個時候，我依然不停地打工賺錢，固定每個月寄錢回家，就算那3對叔叔、阿姨都捨不得讓我去工作，最後我都用“我習慣了、我就是喜歡去工作和賺錢、一天只打工4小時而已”說服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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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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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3對夫妻收養後，從我國二開始，每學期的家長會、校園活動，他們都會抽空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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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住在A夫妻家裡，半夜睡不著，想默默出門去超商買東西。
就在我等電梯的時候，A爸跑來叫我，手上還拿著外套：「翎～」
「爸～你怎麼…」我驚訝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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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後，俏皮的說：「要去哪？外面有點涼涼欸～」
我穿好外套說：「我想去樓下買飲料。」
「有帶錢包嗎？」「沒有，我帶10塊而已，買×香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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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爸攬著我撒嬌裝哭的說：「只帶10塊，不買兩罐嗎？把拔沒有哦？」
「吼～爸～我哪知道你也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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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沒關係，把拔有帶可愛的小藍藍1000元，我們去買雞排配×香奶茶，好不好？」「好！」我們手牽手走出電梯，A爸騎機車載著我去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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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只買雞排，結果到夜市後，我們一路上吃了章魚燒、骰子牛、碳烤魷魚、冰淇淋、串燒，就是沒吃到雞排，說好的麥×奶茶也變布丁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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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完了，媽媽會罵…」騎車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
A爸：「沒關係，他睡著了，回家小聲一點，就不會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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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是不妙，我拍拍他的背：「爸，我們去公園好不好？衣服的味道被風吹一吹，就會淡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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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去公園！」
我們到公園後，坐在椅子上，一起吃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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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爸看我好像心事重重，把我攬在懷裡，笑著說：「翎～怎麼啦…是不是暗戀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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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我…」我欲言又止，看著天空：「我想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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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和A爸說出藏在我內心猶豫許久的問題，一直很困惑和猶豫的事。
「爸～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上課的內容太簡單，跟我認知裡的程度差太多了，並不是我瞧不起老師和同學，可是我就是有一種虛度光陰的感覺、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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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翎…」爸爸安慰摸摸我的頭，要我繼續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講話，才不會被誤會自己是在炫耀，可是我有很多想做的事，多到爆炸那麼多，現在的我不該只是待在國中裡，卻還是只能跟同學一樣照自己的年紀上課，我就是覺得…自己被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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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背對著A爸，低頭擦眼淚：「我很想照自己的程度，去學自己想學的、專精做自己想做的研究，很想快點去執行自己想做的事，我覺得只要我想做就一定可以做得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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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我這樣太貪心了。」說到這裡，我嘆氣，因為我才剛被領養一個多月，總覺得講這些的自己貪婪無比。
「我不想任性，爸媽辛苦賺錢，買書、買文具、買書包、繳學費讓我去上課，我怎麼可以挑學校？」
「當然可以。」聽到這句話我一度以為自己聽錯，轉頭看著A爸，因為A爸說這句話時的口氣，不是嘻皮笑臉，而是很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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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A爸走來我面前，彎腰雙手摸摸我的臉，幫我擦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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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翎，想做什麼，就去吧！」我抬頭看他的臉，A爸微笑的說：「明天我們跟學校請假，把另外兩個爸媽找來，下午或晚上，開家庭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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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擔心的說：「爸～不行啦，你們賺錢辛苦，我這麼貪心、什麼都要，你怎麼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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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爸恢復笑臉：「沒關係啦～」
「為了這種事請假，還把他們找來，你會被罵喔！」
「哎呀，不會啦～」他恢復嘻皮笑臉的樣子。
「可是…」這時，A爸突然把我抱著，慢慢摸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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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認真的口吻說著：「翎翎～求知慾，是不會被嫌貪心的，何況…你說的沒錯，確實是這個體制，把你給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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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父母的，總是期許“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但成龍成鳳都不是重點，如何成鳳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先讓香吉士有食材，他才能變出佳餚給魯夫吃啊！蔡依林再有天份，也要先去上舞蹈課、上表演課、試鏡，才有機會站上小巨蛋變天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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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皺眉看著他，A爸接著說：「無論是不是英雄，都要先讓他有用武之地，有能力也要讓他先有地方嘗試看看，這樣才有機會遇到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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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難道不會覺得，我很任性、不懂事嗎？」
「哪會？我們家翎翎就是想到爸媽賺錢很辛苦，才一直不敢講想轉學的事，都煩惱到睡不著，還煩惱到哭，這證明你很懂事，很貼心啊～而且爸相信你不是臨時起意，也相信…你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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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不要請假啦，你會被一群人罵喔！」「不會啦～放心～」我抱緊A爸，在他懷裡哭著，但他最後又開始嘻皮笑臉，想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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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無論是哪一科的段考，我都是校排前三，那天和A爸聊完，經過一個禮拜…
「噹——噹——」國二上學期的第三次段考，榜上已經沒有我的名字了。
我被轉班，先和國中三年級的學長姐一起上課，但我也只上課一個禮拜，和他們一起去畢業旅行後，3對爸媽就一起帶我去參加跳級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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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那年，我1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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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申請到不少獎學金，有很多海外留學的機會，看到那些國外學校寄來的邀情涵，也讓我很想出國，孤兒院的院長和那3對夫妻，大家都很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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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監護權，始終握在我親爸的手上，只要他沒有簽字同意，我就無法申請出國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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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為了監護權，雙方打官司那麼久，我也累了。
我主動和那3對夫妻說，我放棄國外遊學的機會，希望他們不要再和我親爸交惡，爭奪監護權的事才暫時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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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A爸爸和B爸爸還是有再繼續幫我想辦法，靠人脈、靠關係，成功幫我弄到一張綠卡和新的身份，讓我以新身分去國外遊學，雖然3對夫妻都想陪我去國外遊學，但最後我選擇讓C夫妻陪我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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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並沒有因為我的選擇而吵架，反而還是互相幫忙。
A爸媽幫忙找房子，讓我們在國外有地方住，B爸媽幫忙介紹工作給C夫妻，而且也都會抽空，很用心的教C夫妻英文，讓我們無後顧之憂的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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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美國念書時，每天我都會跟AB夫妻聯絡，還常常收到從臺灣寄來的零食，但是輪流照顧3個月，這個循環還是一樣沒變，只是輪到A夫妻或B夫妻的時候他們就會飛來美國找我，C夫妻就會先回國，順帶一提，不管是A夫妻或C夫妻，來回美國的機票，都是B夫妻贊助的。
在國外遊學4年，那幾年，他們三對夫妻，對我的關心一直都沒改變過，輪流照顧3個月這件事，在外人眼裡，可能會覺得我是被踢皮球的那個。
但其實，不管每次輪到哪一對夫妻，即使我遠在國外，機票和生活費都很貴，他們都還是會來，而且常常都提早兩天就來了。
就算跟另外兩對夫妻，跟我相隔很遠很遠，就算無法真的陪伴在身旁，透過視訊陪我聊天、透過寄來的CD、寄來保暖衣物、幫我搶到限量版商品的照片、寄來的動漫商品，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們滿滿的愛。
就像這三對夫妻都在我身邊一樣，比常人多三倍的嘮叨、有很多的關懷、問作業時，能聽到許多不同版本的解說，碰到疑難雜症的事，別人只有一對爸媽能商量，我有三對爸媽當我的智囊團，想想…我還是很幸福的。
這點就算是我去德國和法國念書時，也沒變過，至少有4年是這樣的循環，20歲那年畢業典禮，他們三對夫妻同時出現在我學校，在台下看我領畢業證書、和我合照、看我丟學士帽。
A夫妻和B夫妻，他們都有幫我們整理和搬運要回台灣的行李，能用寄的就連絡好，全部一次給貨運處理，直到我和C夫妻的物品只剩三個行李箱，A夫妻和B夫妻才先回台灣。
回國那天，我的養父母們和我的孤兒院，為了要迎接我想舉辦派對，B夫妻準備一艘輪船，A夫妻也找好演奏樂團、歌手進駐，大家都想在郵輪上幫我辦學成歸國的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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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天…
那輛車上，有一位計程車司機，負責載我和C夫妻去港口。
正前往港口的路上，「碰！！！」那輛載著我們的車，被撞了。
而那場車禍，唯一沒死的人就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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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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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幹！想那些事幹嘛啊！？」回憶起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過去，連香香的炸雞都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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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回憶結束後，我灰色的手機出現一封簡訊，上面內容寫：「你傷透第十代的心，無論你的理由是什麼，我都無法原諒你，以後給我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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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獄寺不傳這封簡訊給我，我也會自動遠離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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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只是個惡魔，不配擁有任何事物，所有的一切都不該被我得到，我不配擁有朋友和任何關係…』我吃完東西後，直接就在榻榻米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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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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