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牠!」空指著他們頭頂上的生物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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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雷山上的動物嗎?但是以前沒看過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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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鳥似乎沒有察覺他們的視線,雙翼一拍,刮起一陣劇烈的暴風,蒼嵐看見牠的身子立刻向前移動,九條金黃色的尾巴曳在身後,彷彿拖著整片天空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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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任何一個字的溝通,他們不約而同的拔腿狂奔,緊緊跟在大鳥後面。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怪物免不了震驚,但是好奇在他們心裡更勝一籌,與其趕緊跑回家去,大家都更想到牠所前往的地方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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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地面上的混亂,那隻鳥在空中飛得從容自如而迅速,幾度險些甩開眾人。向上仰望,牠真的很美,金色的喙隱隱散發著光芒,如是集一切光明於一點,覆蓋全身的羽沒有一根不在燃燒的,那簡直是聖火,大概就是這把火,將牠的每一根羽毛燒得通紅、鍛得極致吧?蒼嵐心裡不由的想像,要是牠不小心落下一片羽來,會是什麼樣子?會是一團火焰、一片炙熱,還是一支如夢如幻的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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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無止盡的向前飛翔,地面上的眾人也緊追不放。他們其實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拼了命的跟上牠,只是想要更明白牠的一切。如此神聖而美麗的生物,只要這次別跟丟牠,就可以好好查清楚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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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這樣飛了多久,大鳥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開始越變越大。大家都知道牠正在朝地面下降,蒼嵐看得出來夥伴們都和自己有著一樣的期待和喜悅,此時他們正好就要跑到那個有一顆大石頭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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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千夢對這個地方特別有印象,蒼嵐從自己的餘光看見千夢偷偷看了他一眼。其實他們一直都有每天早上來這裡餵小狐狸們吃東西,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小狐狸越長越大,準確集合的越來越少,在遇到隱滅之後,只剩下小霜會回應蒼嵐的召喚出來吃早餐,於是他們乾脆每天只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召喚牠,沒有在進來這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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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鳥的身影在眼前沒入林木之間,接著「啪!」一聲迅速的收起翅膀。牠降落的地方,明顯就是眼前那塊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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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裡正因終於能近距離的見牠一面而狂喜,不假思索的隨之步入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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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豁然開朗,牠就停在大石頭上,空地的正中間。牠俯首專注的整理一身燃燒不停的赤羽,動作優雅從容,漂亮的喙在火光之中依舊清晰可見,九條尾巴在石邊溫順的繞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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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吸引蒼嵐目光的,不是石頭上的美麗生物,而是石頭前面的某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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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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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孩低著頭,一頭水藍色的頭髮和朱紅色的道服形成強烈的對比,身邊浮著幾顆碧綠色的妖靈玉。他的身形看起來和蒼嵐差不多,想必年齡也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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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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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剛才的雀躍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這個人的來意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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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其他人也發現他的存在了,因為現在蒼嵐身後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愣愣的瞪著石前到男孩,似乎全都失魂似的忘記自己來到這塊廣場原本的契機與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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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吃驚之餘,男孩突然開始動作。他緩緩的抬起頭來,露出一對和他的妖靈玉一樣湖心般碧綠而清澈的瞳孔:「你,就是蒼嵐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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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他是專程來找我們的!是天道楓的同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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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輕輕地點點頭作為答覆。他的手本能的探至腰間,指尖觸及刀柄讓他可以更冷靜的面對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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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打敗天道楓大人和虛王陰的人嗎?」對方追問,澄淨的眼中燃起一絲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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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確定他的來意了:「你來替他們報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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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瞪著他的臉,聲音聽來相當冷酷:「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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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想迴避他銳利的目光,眼睛朝旁邊一撇,終於再度看見站在石上梳理羽毛的大鳥:「那是你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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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回答的神情傲慢不少,嘴角上揚之餘,言語間夾著無法控制的得意:「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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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心頭一緊。不知道這隻鳥的戰鬥能力如何,又沒有和這樣的動物交手過,要是對手是牠,絕對不是一場對我們有利的戰鬥,如果可以避免的話,那要趕快離開這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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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的腳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小步,那個男孩忽然舉起手,五指全都指向他們,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朱雀,把這裡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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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著他的命令,大鳥在下一秒立刻再度展開火紅的翅,用力拍打刮起一陣燥熱的旋風,刺得眾人都說不出話來。牠優雅而快速的升上空中,同時慢慢張開金色的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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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眾人頭頂蹦出一片火花,炙熱比過豔陽的高溫,朝四面八方散開來,化作一支支箭似的長條狀物,整齊的落在空地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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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一聲巨響,被火箭擊中的地方竄出烈焰,形成一個毫無瑕疵的火圈罩住空地,將所有人的圍困在空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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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下逃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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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鳥又拍著翅膀降落在石頭上。牠不再像剛才那樣低著頭梳理羽毛,而是居高臨下的俯望著蒼嵐一行人,神情像是在觀賞什麼稀有奇特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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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落郃翼,是妖帝國的預星之一。」男孩慢條斯理的自我介紹。同樣是被關在火圈裡,他卻不像蒼嵐他們那樣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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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預星是什麼?」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給對方的,蒼嵐只好努力的故作冷靜,一面和他對談,一面腦子裡還飛快思考著逃離這個火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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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們不知道預星啊?」落郃翼一臉吃驚的樣子:「預星就是以後要接手陰斗七星的人啊!天道楓大哥和虛王陰也都是預星的人,你們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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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讓蒼嵐不禁以為這又是只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趕緊回頭去查看夥伴們的神情。幸好大家都是一臉疑惑的樣子,這讓他感到莫名的安慰和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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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們這群住在山上的人族不知道大概是正常的吧?」落郃翼輕嘆了一口氣,其中的不屑卻顯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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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很看不起我們。是因為自己身後有一隻絕對不會輸的怪物,還是出於妖族的天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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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蒼嵐還在思考著,卻忽而有一陣不明由來的風從身邊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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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他以為朱雀又振翅了,猛地抬起頭來,一凝神卻發覺朱雀仍在相同的位置不動,換言之,移動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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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的背影現在來到他正前方。他以不同於常人的驚人速度朝落郃翼衝去,右手則探至左側腰間,誰都看得出來他要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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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蛋!現在還摸不清對手的底細,就這樣盲目的衝上去,怎麼可能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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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蒼嵐還來不及行動阻止青羅雉,他便跑到落郃翼跟前。「受死吧!」他大手一揮,掌中的銀刃在陽光下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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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的速度當然快得驚人,但是這樣的發展顯然都在落郃翼的掌握之下。蒼嵐看見他嘴角勾起一絲陰險,然後剛才一直垂在腰間的右手立刻向上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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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一線似有似無的銀光飛上天際,不用多說,絕對比青羅雉的刀快上好幾倍。它從青羅雉耳邊劃過,衝上天的瞬間帶上了幾滴血珠,還讓青羅雉耳邊濺出一泉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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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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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一連退了好幾步,因為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傷勢影響,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暗器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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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郃翼可不打算給他們時間確認青羅雉的情形,趁著青羅雉愣著的空檔,他同樣自腰間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刀,腳尖一蹬便來到青羅雉跟前,一直到手起刀落,整體渾然天成,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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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了,青羅雉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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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在他的刀刃擊中青羅雉的瞬間,一道光從蒼嵐身邊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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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郃翼撲了個空,他正驚懼的愣著,卻見到青羅雉在剎那之間早去到蒼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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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要緊吧?」蒼嵐不是太驚訝的樣子,彷彿青羅雉被救回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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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羅雉順手一揮,將耳邊的鮮血抹去:「我沒有想到那傢伙在那種地方藏了武器。」他明白自己剛剛被營救的過程為何,默默的朝晃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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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終於再次得到空檔可以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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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冷靜下來。落郃翼剛才從右手袖子底下射出暗器來的,在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暗器的情況下,還是大家都一起攻上去比較好。問題在於朱雀,如果我們全都衝上去,不知道牠會不會攻擊我們?保險起見,必須有人把朱雀拖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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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郃翼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眼裡充滿自信和憤怒,蒼嵐看得出來對方正蓄勢待發。他不禁懷疑,落郃翼是否有機會在一瞬間讓他們全軍覆沒,就像用一杯水對付一群被困住的螞蟻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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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認輸。蒼嵐和夥伴們現在確實是被困住了,但是他可不覺得自己和身後的這群人只是一堆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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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逃不出去,只能奮力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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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聽我指示。」他換上同樣的堅定,不過添了一些破釜沉舟的決心:「我可不想輸在這個傢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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