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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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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我原本是要申明我的立場。但是看著他沉默而受傷的表情,卻又有點退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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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以讓一個我倚靠了這麼久的男人,變得如此萎靡而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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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問的還是要問,我硬著頭皮說了:「發生了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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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不願說,但是幾次的猶豫後,他終於說了一個很遙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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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從小對父母的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們感情不好,因為父親經常不回家,母親則開始對他毒打虐待,博取父親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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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像狗一樣的全身赤裸的拴在工寮,幾天幾夜沒有吃東西,也曾經被衣架打得遍體鱗傷,血跡斑斑,傷口深可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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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由工寮同事的通報下,被社工人員救下。好不容易脫離了這樣的生活環境,那時候的邱承飛八歲,瘦骨嶙峋的卻只有18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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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流幾個寄養家庭,不管對方對他再好,生疏禮貌的相處都因為童年的陰影,讓他對於人們產生巨大的恐懼,他無法相信任何人,也無法理解愛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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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的生母過世,社會局判定原生家庭無法照料他,他成了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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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了幾次的觀察與確認,他被邱家夫妻收養,那年他已經15歲,邱家夫妻年紀有些大,兩人都將近六七十歲左右,經過了社會局確認出養後,便成為他們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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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姓邱之後,他有嘗試過要愛他們,信任他們,也以為這就是自己唯一可以幸福的方式。但是沒有幾年,邱先生過世,留下了唯一的養母,養母也因為先生過世而傷心病重,家中一切事物都交由養父最小的妹妹邱湘琴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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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養母是老實人,這個邱湘琴則不是,她不僅對長兄的家產感興趣,在家中也目中無人,也多次苛待養母,養母為人老實,多少都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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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邱湘琴卻不知為何對於剛成年的承飛有點興趣,一開始是誘惑,到後來就變成了強暴,幾次發生了關係後,邱承飛就不願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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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母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當然相當介懷他不肯回家,又聽了鄰居的勸說養子畢竟不是親生的,不愛回家也是情理中事,對他總是不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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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希望家中的事情邱承飛能夠替她多照顧,但他的行為似乎卻令她失望透頂,養母只能透過邱湘琴來學校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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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在他租屋處見到的女人,便是邱湘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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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時的他才會認為沒有什麼地方是他的歸宿,也沒有人會了解他。對他而言,性是控制是發洩,但從來就不是愛。他自責不能保護養母,但是卻又過於恐懼邱湘琴這個人,造成和養母漸行漸遠,大學四年以來,幾乎沒有回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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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我因為受傷,才在醫院看到了媽媽……她老了好多,對我的態度也生疏冷漠,我後悔沒能夠多陪她,但是我真的不敢回家。」他皺著眉頭。「我害怕姑姑,每次她接近我,我就會想起我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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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個女人身上華艷妖麗的香氣,幾乎能夠成為一種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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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妳碰見她,我只敢把妳趕走,即使我喜歡妳,我還是沒有說出口,我害怕妳了解我這些故事。」他從背後緊擁著我,「看著妳隱忍著喜歡我的樣子,我很開心,但是我只能裝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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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重新見到妳,我就下了決心,如果妳真的喜歡我,我一定要告訴妳真相,但是我……我也害怕,害怕妳知道了事情真相就會離我而去。」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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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我一旦說出口便是奔騰的情意,無論我們之間曾經隔了多少人,不論這份愛情有多麼辛苦,我對他的感情卻從未有假。「無論別人怎麼待你我不管,我絕對不會背棄你,我會保護你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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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擁緊了我,滿足的嘆息。「所以我們結婚,買自己的房子,離開台北好不好?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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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該猶豫的,我卻點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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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我的確還不夠成熟可以面對婚姻,也面對他沉重的過去。但是他對我伸出手要求幫助,我不能放棄他。這個幸福有多麼來之不易,我們都是彼此了解的,他當初這麼信任我,理解我,我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守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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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守護他,支持他,讓他幸福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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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答應了他的要求,毫不猶豫,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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