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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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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放棄。上一次邱承飛推開我,我接受了,結果換回的是多年的後悔莫及,所以這一次我不要接受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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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聯絡邱承飛幾回,也到他的公司、朋友那裡詢問,但是都一一被拒絕,最後我去了他家,他仍然不願意見我,在管理員旁邊的大廳等了兩個小時,終究沒有等到任何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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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了兩年,就這樣了。無論他是怎麼想的,我都不會知道了。他不給我知道的機會,我又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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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管理員室,有一台紅色的跑車在門口等著,我不認識那些車的品牌,只知道看起來又高級又氣派。小時候聽姊姊說過,開紅色車的人車禍頻率比別人要高一些,因為喜歡這樣顯眼的紅色,多半個性易怒張揚,容易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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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搖了下來,竟是那個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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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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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半晌後,乖乖上車了。她正在駕駛座上補妝,我上次的確沒猜錯,是YSL的啞光唇釉,這次是九號復古紅磚色,兩種顏色都是得體而舒服的豔麗,不多不少,也很適合她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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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多花時間讓他回頭了。」她話說的自信:「承飛的母親已經快要不行了,基本上活不過今年的冬天,等到她病逝後,承飛就會離開邱家,然後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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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個變態。」我氣得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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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那些經濟的因素,承飛更需要我,妳知道為什麼嗎?」我沒有回答,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想著她一定是在說謊,只是想讓我認命走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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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會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唇妝畫完了,她抿了抿自己的豐唇,發出了肌膚有些黏膩的「啵啵」噁心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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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回答,她又繼續說:「妳以為承飛痛恨自己的母親嗎?沒錯,他對自己的生母十分懼怕,也埋怨她,但是他其實深愛自己的母親,想要她為了他而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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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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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雖然他不樂意,也不會跟我斷絕關係,就算他很喜歡妳,也不會拒絕我的需求。」她笑著說,「妳等著吧,就算他改了名字不再姓邱,他也會一直留在我的身邊,絕對不會聯絡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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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亂講!妳就是利用他媽媽的生病情況威脅他!」我不相信,但是眼淚卻很輕易的背叛我,輕易的滑落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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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他主動說要結婚的,但其實他根本對婚姻極為懼怕,他知道自己的家庭有多麼可怕,更不敢去承擔這個幸福的責任。」她說。「妳了解他還不夠深啊,小丫頭。妳只是表面的喜歡他,不是真正的理解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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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妳!」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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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就等著吧,等明年春天,看他會不會跟妳連絡?」她笑著看我,充滿自信。「下車吧,這幾天別來這裡鬧騰,然後早點搬離我的房子吧。妳還有大好青春,要好好把握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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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憤恨不平的下車,看著她揚長離去。心裡仍然想著小時候姊姊說的話,這討厭的女人最好出車禍,看看她這張討厭的臉會驚嚇得有多醜。不對!最好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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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頭暗暗的覺得這樣詛咒的想法真的很不好,但是卻抑制不了自己的憤怒與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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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會等待他回心轉意。我在網路上找房子,一個月後換搬了一處小套房,將我的東西搬離我們一起住了這麼久的地方,然後我工作、等待、絕對不放棄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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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承飛,我的生活一團亂,我不再下廚,許多行李也都還沒有開箱,人更是短時間內瘦得誇張,並且完全不跟家裡人聯繫。我堆疊的紙箱內因為太多物品上有著他的回憶,我就連見都不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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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來幫忙的人是子悅。他來到我的小套房,幫我把東西一一拆封整理,如果我不願見,他就記起來買個新的,並且幫我或是丟棄或是收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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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我吃飯,叮嚀我要好好睡覺,並且打電話跟我爸媽通知我的近況,告訴他們我們兩個只是吵架了,不是很嚴重,說我一切都好,讓他們不要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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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家就這麼丁點大,他卻窩在我小小的那張和式椅上蜷著打盹,他那張冷漠又不擅言辭的嘴,雖然說不出什麼安慰我的話,但是也從來不對我說重語,只好好陪我,讓我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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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恐怕再也沒有像他這麼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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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悅。」某天我看著他的側臉,忍不住問:「你沒有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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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他躺在我給他買的墊被上,側臥著看書,明明自己家距離這裡也不遠,子悅卻還是常常來這裡陪我睡在地板上,我實在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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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我那麼多,不好嗎?」我說。「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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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知道,邱承飛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電話已經停用了,天氣也越來越熱。轉眼間都已經到了七月,我卻還在傻傻地等待春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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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他選擇了最無恥也最過份的方式跟我分開,我不得不怨恨他,即使他有再多的不得已,他也不該讓我一個人面對這些唐突與錯愕,完全不給我任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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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憤怒在我心中醞釀著,想要毀滅我所有的一切。毀滅著我身邊所有理所當然的要我繼續平靜接受這些變異的一切。因為只有我一個人像是死了一樣的痛苦,所有人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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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都還是正常的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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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邱承飛、邱湘琴、包括這世界所有我討厭的人。他媽的我們為了在一起,背叛了多少人,現在突然說不要就不要,我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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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裡離學校比較近。」子悅不輕不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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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要上來陪我睡?」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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