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眾村民的議論,清漣開口,「這裡就是村中所有人嗎?」
壯漢二點頭,「是啊,仙長,除了已經埋葬、斷氣了的村民,其餘都在這了。」
「仙長,俺們真的能好嗎?」「仙長,求求您,救救我孩子吧!」不知是誰起的頭,大家都開始哭,啜泣、嚎啕大哭、哭天搶地⋯
清漣點頭,一個小動作,卻奇異的安撫了大家。
「你們屍體沒有火化或堆在一起嗎?」玉淵驟然差了一句話。
村民們獃住了,第一個回神的壯漢三搖搖頭趕緊回答:「有、有的,村長曾經經歷過瘟疫,他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俺們一定要將死者屍體火化不然會加重瘟疫。」說到這,他的臉不知為何漲紅了,似有羞愧一樣,「可⋯可是」壯漢一接口,「俺、俺們捨不得,就商、商量了另一個辦法,認為只要不碰到屍體就好,就將屍體放在一起,沒事不過去,等瘟疫結束在收屍。」說完這一席話,那邊又變成愁雲慘霧的樣子,因為沒人知道能不能好,還能否給家人收屍?誰知道自己明天會不會就變成裡面等人的一份子?
聽到這,清漣臉皺成了一團,眼巴巴看著玉淵,後者清淺一笑,摸了摸她的頭,「幫不了妳,阿漣加油。」轉過頭望著眾村民,「等等能否帶我二人去那裡一下,屍體亦須處理。」見村民有些惶惶的看自己,他露出溫雅的笑容,「無需火化。啊,還有村子也得清一清才行。」他補充。
清漣上前一步,看著鬆了一口氣的村民們,抬起手來,施了一個與之前不同的訣,白光四溢,圍繞住村民們,在他們身側緩緩飄浮。
玉淵在旁邊一直偷偷施法,將屬於菡萏女神特別的、施法時出現的藍光障成白色光束。
白光並沒有馬上散去,而是隨著清漣不斷施法而由淡淺變濃密。約莫一刻鐘後白光不在變濃而開始逸散,露出被圍繞的村民,就見他們各個一臉舒服的閉著眼睛,嘴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睜開雙眼,村民一個個上前表達自己的謝意,熱情到清漣被嚇得直接竄到玉淵背後躲著,玉淵沒心沒肺的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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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清理完所有的事情,玉淵決定多留一些天,避免附近還有染病之人,又讓瘟疫在次蔓延。
清漣稟了師父,跑去附近的樹林逛逛,確認疫病傳染控制的如何,順便出去玩。當然,玉淵覺得後面那個可能在她出去之後就佔了小徒弟九成的注意力。
一蹦一跳的沿著另一條森林小徑往回走,清漣一隻手拿著不知何處變出來的糖葫蘆,一隻手不知道在比劃什麼圖案。
「啊!」前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清漣上前幾步,透過樹叢間的空隙看去,一個身穿粗布衣衫的小童跌了一跤,趴在地上,因為疼痛所以哭的很傷心。
她正要出去扶那個孩子,卻見一抹白衣身影站到那兒,輕輕的扶起孩子,摸了摸他的頭,哄著他,等他不哭了後讓他回家去,還施法治好了小孩的傷和衣服的髒。
等小童走了後,清漣開心打算撲出去那白衣身影旁邊的心情不知為何似乎變得悶悶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打算轉身離開,但她一向是隨心所欲的神,念頭一冒出來就照做了。
眼前一花,一道白衣人影出現在她身前,距離之近,她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有點像水那種冰冰涼涼又有些清新的味道,那是師父身上、獨屬於水神會有的清香。
戲謔的笑掛在臉上,玉淵問她:「見到為師不上前行禮想去哪啊?」
抬頭看了師父一眼,清漣賭氣般的後退一步,乖乖巧巧的行了標準的禮。
玉淵一看就知道小徒弟不開心了。或許她也沒有發覺,一但她不開心、生氣了,動作就會特別規矩,人就會特別安靜。拿現在的例子來說,平時這個小徒弟看見自己要嘛撲進自己懷中,要嘛抱住自己的手,甜甜的叫聲「師父」,可此時卻後退一步,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那就是她不開心的訊號。
「怎麼啦?誰惹阿漣不開心了?」他溫聲問道,如果黃藤或林常幾人在這一定會被他超乎尋常的耐心嚇到。
可惜,在這的只有清漣,遲鈍的菡萏女神。她輕哼一聲,噘著嘴,「沒有啊。」偏過頭。
玉淵苦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生氣了好嗎?還否認。他突然心思一動,剛剛在一旁的氣息和自己剛剛做的事情⋯
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阿漣,剛剛那個孩子天真的樣子好像妳,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
聽到這句話,清漣突然抬頭,「什麼!我才不會走一走跌倒,跌個臉朝地!」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要哭了一般。
玉淵沒想到她這樣,他呆了一下,伸出手溫柔的替清漣把她的頭髮撩到耳後,笑了笑,就要開口,清漣卻突然插話,「師父,你又想收徒弟了?」「嗄?」「師父當年收我為徒不就是因為一時興起?」原來徒弟糾結在這,「沒,只是看他和當年的阿漣有些像,就扶他一把。沒有要收徒啊,阿漣在旁邊就已經夠熱鬧了,嗯,換個詞,吵鬧了。」「師父!」聽到此,清漣只剩下最後三句話在腦中盤旋,著實讓玉淵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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