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學長的....是吧?」良久,金泰亨的外婆終於吐出一句話,但她也沒想讓田柾國起身的意思,於是田柾國還是一樣彎著腰。
田柾國點點頭,「是的,外婆。」
外婆抽抽嘴角,舉起手又往田柾國身上打了一頓,「誰準你這兔崽子叫我外婆!」
「外婆!!!!」金泰亨一看真是不得了了,他趕忙跑到田柾國面前把人給擋了,「外婆你怎麼知道我跟學長的事,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用手指著外婆,金泰亨滿臉委屈。
外婆尷尬的咳了兩聲,「我怎麼可能派人監視我孫子,你想太多了吧。」興許是被說中了吧,外婆心虛的移開視線,「不如先進去再說吧,咳咳....」手背在後頭,做賊似的在金泰亨哀怨的視線中快步走進家門。
房子很寬敞,左邊的牆上有個壁爐,上頭零零落落的還掛了幾張全家福,裡面金泰亨總是站在中間,他笑得開心。
金泰亨和田柾國坐在桌子左側的沙發上,而外婆則是雙手抱胸的坐在對面。三人之間彌漫著一股極其怪異的氣氛。
「今天大過年的看見你真是晦氣。」外婆撇撇嘴,對田柾國說了這麼一句。
而田柾國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讓您困擾了。」
金泰亨瞥了兩人一眼,不敢回話。
外婆“哼”了一聲,「你這個厚顏無恥的人!!」拍了桌子就站起身指向田柾國說。
「您教訓的是。」田柾國點點頭,跟著外婆一起站了起來。
金泰亨一聽便低下頭去憋住了笑意。
「你!」外婆被田柾國噎的說不出話來,「你們的事我不答應!!」惱羞的坐下,像個小孩般的賭氣。
金泰亨聽見外婆的話猛然抬起頭,「外婆,你怎麼可以這樣!」
田柾國望向外婆,誠懇的眼神也顯得小心翼翼,「外婆,我是真心的。」
「不!答!應!」
面對這樣小孩子氣的外婆金泰亨也有些無奈,但外公過世的挺早,金泰亨從懂事以來便沒見著他一面,因為父母都很忙,所以金泰亨是被外婆一點一點拉拔大的,和外婆感情是好的不得了。
真要說起來應該就在那個暑假,金泰亨從國中畢業要到外縣市的高中去讀書了,那時外婆是死命的反對,但金爸爸說A市的高中好,是國立的學費又便宜,連哄帶騙的最後才讓外婆終於妥協。
在離家前一天,外婆關在房裡一整天都不肯出來,是金泰亨去敲了房門,告訴外婆高中讀完三年就會回來Z市,然後外婆才鬧著脾氣和金泰亨說了一句再見。
明明前一天還在鬧彆扭,金泰亨到達Z市的那天又開始想念,每天嚷嚷著讓自己寶貝孫子回家,每天問我的泰亨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有沒有交女朋友,有沒有被人欺負。
就這樣等了三年,好不容易一個人在這偌大的房子裡熬到孫子畢業的那天,結果人卻沒有回來。
金媽媽告訴外婆,泰亨考上了A市的一流大學,可能還要幾年才會回來。
這次外婆沉默了,女兒女婿很忙,常常早出晚歸,其他的兒子媳婦也忙,沒時間來看看他這老人家,本以為女兒生了個孫子可以讓他解解悶,結果孫子一出生便被抱到親家,這樣也行,至少她身旁還有個老伴,但很可惜,某年冬天,就在自己身旁,外公安詳的去世了。
外婆孤獨的守著這房子,每天盼啊盼的,就是希望自己從小疼愛到長大的孫子能早點回家,但也許是那種新聞上都在報的什麼“叛逆期”吧,金泰亨高中時候過年過節也不曾回家,連通電話也沒給打過一通。
今年不曉得金父金母是怎麼說的,她每天心心念念的孫子居然要回家,想著孫子回家了要煮一桌他最愛吃的,要和他說這陣子有多麼想他等等....,結果讓人看了看金泰亨在學校裡過的如何卻發現她的孫子早就已經被人....偷走了。
「媽,你怎麼不關門啊?」一個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三人同時望去,是金泰亨的媽媽,身穿簡單的白色洋裝,看來優雅。
「媽!」金泰亨一看就開心了,站起身就跑到金母身邊抱住了她,外婆看了眼就把嘴噘的老高,“哼”的一聲又撇開了眼。
田柾國看見外婆的小動作便笑了出來,他走向金泰亨和金母,有禮貌的欠了欠身子,「阿姨您好,我是田柾國。」
金母笑著拍拍金泰亨要他消停會,眼角帶笑的望向田柾國,「你就是柾國?聽說你很照顧我們泰亨,真是謝謝你了,我們泰亨不太懂事,以後還請你多多包涵。」
外婆聽了金母說的話就氣沖沖的站了起來,「誰說我們泰亨不懂事啦!才不需要那種人照顧呢!」
「媽!」金母不好意思的對田柾國笑了笑,「你怎麼這樣說話呢!」皺著眉頭小聲的說。
「怎麼了,我難道還說錯了不成!」外婆不甘示弱的說了句,然後被金泰亨哀怨的盯著才訕訕的又坐回椅子上。
田柾國倒是沒怎麼在意,「外婆您說的對,泰亨很懂事,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人操心。」
金泰亨心虛的嘿嘿笑了幾聲,然後難為情的走到田柾國身邊抱住了他的手臂,「學長.....」
其實金泰亨有和父母還有哥哥提過與田柾國的事,那時父母並沒有太大的反對,反而還幫著金泰亨瞞騙外婆,但紙包不住火,事蹟敗漏,金泰亨打算和外婆撒嬌個兩句,希望外婆能像從前那般包容他,但這次似乎不太容易啊.....
金母試探性的瞥了外婆一眼,「啊~小孩子談個戀愛也無妨,長大了總是要有個伴呀~」
金泰亨看向外婆,點頭如搗蒜,「對啊,這樣老了才有人可以推我去曬太陽!」
田柾國推了下金泰亨的腦袋,「說什麼呢你。」
外婆沒有回答,瞪了田柾國一眼,噘著嘴就生氣的回了房間。
金母有點窘迫的看向田柾國,「不好意思啊~我媽就是這樣個性的人,其實!我們都很喜歡柾國的,真的!」
田柾國笑了笑,回頭往外婆離開的方向望去,「沒關係。」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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