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迎來期末考的日子,所有學生的精神緊繃,害怕沒考好會受到父母的指責,害怕無法順利升級或畢業,害怕會在人生中留下一個悲慘的歷史,因此即使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大家也都加緊時間複習。
金泰亨坐在走廊上的某個長椅上,所有考生幾乎都在複習室唸書,所以走廊上沒什麼人。
等到他看完筆記的最後一行字,鐘聲剛好響起,他將書收進包裡,然後走進考場。
田柾國是大四,依照華南的傳統,他們的考試時間比大三、大二與大一還早了兩個星期,因此今天大四的學長姐們大多是不會到學校裡來的,有能睡到自然醒的機會誰會錯過呢?
但李智宇和朴妍恩還是來了,因為他們擔心那三個小子會考得不好。
而田柾國也來了,不過他來到學校的理由卻和另外兩人不盡相同。
他就站在金泰亨考試的教室外頭,他就坐在金泰亨才剛離開的那張長椅上頭,他就這麼看著金泰亨面無表情的側臉,他似乎在想著什麼,但又似乎什麼也沒有。
他一直看著金泰亨,那人寫的很認真,有時像是解不出題目的皺了皺眉,有時又像是看見了剛好熟記的題目般展開笑顏,他的一舉一動都像個孩子,田柾國看他皺眉便跟著皺起眉頭來,看他笑便跟著笑了起來,果然,我果然沒有做錯。
田柾國等了好一會,第一個交出試卷的人正是金泰亨,他背了這麼久的書總算有點成果,舒了口氣,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走出教室,他開心的勾了勾唇,然後他看見了田柾國。
金泰亨看著田柾國,而田柾國也看著金泰亨,他不曉得為什麼田柾國會出現在這裡,此刻他全身僵硬,表情顯得有些窘迫,但僅是一刻,他低下頭,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田柾國對金泰亨的行為沒有絲毫意外,他靜靜的看著金泰亨走遠,直到那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他才又看回教室內。
第二位交卷的人是何相禹,他表情輕鬆,像是什麼都難不倒他似的。
他出了教室後也看見田柾國了,他笑著走到田柾國身旁,「柾國哥,你怎麼會來!」
田柾國笑了笑便站起身,「我來找你。」
何相禹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一個勁的勾住田柾國的手臂,然後跟著田柾國一起走到校園內某個角落。
是田柾國先停下腳步,他抽出被何相禹攬著的手,「謠言,是你傳的?」
何相禹先是愣了愣,然後笑著開口,「什麼謠言啊?」
「性病,同性戀,倒貼被拒絕。」田柾國回頭望向何相禹,「還有傳單,和被換掉的考前表演。」他的眼神冷冽。
被田柾國這冷漠的聲調嚇了一跳,何相禹頓了頓,「柾國哥.....」
「讓你為所欲為不是因為喜歡,適可而止吧你。」田柾國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不是也沒理金泰亨嗎,我不過是在幫你罷了。」何相禹可憐的小表情沒被田柾國看見,但他聲音卻又裝得如此委屈。
田柾國頭也沒回,「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再次抬起腿,大步往前走去。
何相禹看田柾國要走,一個心急便拉住了田柾國,因為扯的力道過大,田柾國被拉的不得不回過身子,然後何相禹就趁著這個機會踮起腳尖往田柾國的唇啄了下。
「柾國哥,我真的好喜歡你。」語畢,何相禹擁住了田柾國,然後對著遠處轉角的某個身影嘲諷的勾勾嘴角。
金泰亨怔怔的看著那兩人親密的動作,他不敢置信的眨著眼,眼淚又不爭氣的一滴滴掉下,他捂住了嘴才讓哭泣聲沒有過於張揚,他迅速的轉過身躲進巷子裡,即使田柾國不再對他笑,不再對他說話,不再那樣溫柔的看著自己,他也從沒想過田柾國會屬於其他人。
他慢慢順著牆壁坐到了地板上,心臟像被無數隻螞蟻啃咬,他從未如此心碎,就像一張被撕碎的紙,像被打破的水晶球,像是支離破碎的人偶,他覺得整個身體都不像自己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覺得胸口喘不過氣,好像有顆石頭壓在自己心上,然後不斷的往下沉。
他知道了,他愛田柾國,這不只是依賴,他是非田柾國不可,他沒辦法再這樣下去,他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看著田柾國和其他人越來越靠近。
但已經晚了,一切都遲了,想要乞求的原諒永遠都不可能了,學長已經是別人的了,他再也不會屬於自己了。
金泰亨哭了,他哭得很傷心,直到人都走了,學校門都關了,天都黑了,直到他累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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