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今天不種地 - 二十二、傻瓜今天宿醉中

隔日清早，陳西瓜被屋外男人的吆喝聲吵醒，見倪耕耘還熟睡著，替他蓋好棉被後便匆匆到外頭查看情況。

只見院子一片狼藉，籬笆被砍斷，為阿騰搭建的雞籠亦沒能倖免，大廳門前佇著三位長得凶神惡煞的大漢，手執大刀，似來討債。

其中一位正好與陳西瓜對到眼，劈頭就問：「這可是杜貽華家？」

陳西瓜默默退到房門前，暗思這群人應該不是二賴子，二賴子向來是看誰不順眼便招惹誰，哪裡會指名道姓。

可對方明顯不安好意⋯⋯。

她望向劉大嬸家，心想如此大聲響都沒能驚動他們，估計是一早便出門了。如此，是不是應當先將倪耕耘叫醒才對？

正當她猶豫不決，那人又問：「你就是杜貽華？」

陳西瓜搖頭，硬著頭皮反問道：「找她何事？」

「此人在隔壁村的錢莊借了兩張銀票，共三百兩。截至今日，含利息必須還五百兩。」

「五百兩⋯⋯」陳西瓜震驚不已，「她為何與錢莊借這麼多錢？」

那三人相視一笑：「呵，還能有什麼原因，好賭唄。」

「賭？」

陳西瓜難掩錯愕，這些天見小嬸娘早出晚歸，不時帶回價格不菲的精品，當時還疑惑過她都哪來的錢財，沒想過竟是賭博還有與錢莊借來的？！

「別廢話了。」問話那人提著大刀步步逼近，「杜貽華到底是不是住這？」

陳西瓜話到嘴邊不知該如何回答，餘光卻見杜貽華在門前探頭探腦不敢出來面對。

忽地，一輛馬車停在院前奪走所有人目光。

「且慢！」

下馬車的是一位長得不高卻風度翩翩的青年，他面色凝重，疾步走向前擋在陳西瓜身前。

「杜貽華不住這。不過她欠的錢，我來還。」

三位大漢面面相覷，隨後呲笑了聲：「搞英雄救美那齣是吧？」

「呵，行，也行。反正我只負責收錢。」說著，那大漢從兜裡取出借據，攤在青年面前，「五百兩，一分不許少。」

青年倒抽了口氣，眉頭又深了些，從腰間取出幾張銀票：「我身上只帶兩百兩，剩餘三百兩可否再延幾日。」

「說了一分不許少。今日若湊不齊，我只能剁她的手腳回去交差了。」

青年正尋思著還有什麼辦法能馬上湊到錢，就聽身後的陳西瓜道：「稍等。」

話落，人走進屋內。良久，她拿著三張銀票走出來，眼神沒一絲猶豫的交到那大漢手中。

那銀票本就是倪家二老給她當作不時之需的，如今用來還小嬸娘的債也算是用在倪家身上了。

「這下全齊了吧。」陳西瓜一改方才驚慌，伸手又道：「把借據還來。」

大漢收了該收的，沒再多言，歸還借據後，道了句「歡迎再光顧」便與其他兩位一同離去。

三人前腳剛離開，躲在屋內的杜貽華與錦繡便哭喪著臉跑了出來。

隔了一宿，錦繡臉比昨夜更加腫脹，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拉著塵昭的手不停哭。

「塵昭你怎麼來了？來得可真是時候，你都不知道這婆娘和那傻子把你小妹欺負的多慘啊！」杜貽華指著錦繡的臉頰，「你瞧，那傻子不止揍了你小妹，連牙都打斷了，如今說話都……」

「都別說了！」塵昭甩開娘親的手，也不管錦繡的傷勢，轉頭便跪在陳西瓜面前。

「大嫂，我是塵昭。這些天我娘與阿妹定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真對不住了。我這就將兩人帶回去，至於我娘欠下的三張銀票，我下次來訪定會⋯⋯」

「不用了、不用還。先起來說話。」陳西瓜將他拉起，隨後指著錦繡，道：「就當賠給錦繡妹妹吧，她昨夜受了傷還沒來得及去醫館一趟，就當醫治費吧。」

杜貽華怎會甘心好不容易來一趟卻空手而歸。

她將錦繡推到陳西瓜面前，忿然作色道：「那傻子把我女兒的牙都打斷了，區區幾張銀票就想作罷，你想的美！」

「娘！你鬧夠了沒！你在南城欠一屁股債不說，竟敢跑到二伯這，還又與錢莊借錢繼續賭博！倘若我沒來得及時，你是不是還要將大哥大嫂推出去，讓那些討債的跺光他們手腳才甘心！」

杜貽華面對兒子的責怪，亦沒覺得有什麼：「自然不會，娘怎麼會走到那步。我都想好了，只要把倪家那些地賣一賣，還完隔壁村的債後，剩下的錢也還夠將南城欠下的債還清，娘都想好了。」

陳西瓜聽言只覺荒唐，小嬸娘此次來訪竟是覬覦倪家的地！？

塵昭難掩訝色，對娘親真是失望透頂，哭笑兩聲，沉聲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娘親，難怪大哥與姐姐們都不願與你一同住！」

他身為贅婿，日子本就過得兢兢業業，當娘親與小妹來尋他時，他亦為了能讓親人有個居所，不停向徐家人求情。

終於徐家願意收留二人，可偏偏娘親卻總對他媳婦酸言酸語，他媳婦亦看不慣娘親平日所為，日日與他爭執，夫妻倆關係越發暗淡。

在這節骨眼上，娘親主動提議要帶阿妹出去遊玩幾日，好讓他們夫妻有些空間。

當時還當娘親善解人意，豈知幾日後就有賭坊的人前去徐家討債，說是娘親欠下過多賭債，若再不償還就要將徐家布莊生意給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徐家替他娘親還完七百兩的賭債後，他便收到楊大爺的來信，這才知曉娘親口中的“遊玩”，竟是與小妹跑到二伯家添亂去了。

「塵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連你也要將我與錦繡趕走吧？你可不能與你大哥那樣無情啊！」

「別說了。這就跟我回去，別再給大哥大嫂添麻煩了！還有我已與茉香說好，從今以後你與小妹不能住在徐家了。我已找了個偏僻小莊，那裡交通不易，人煙稀少，以後你們就住那。往後欠下的一分一毫，亦不會在為你償還了，更別再打二伯家的主意！」

杜貽華聽言跪坐在地，拍著瘸了的那條腿，哭喊：「你不能這樣對娘親，塵昭，娘親只能指望你了，你不能這麼對我與你小妹啊！」

然而塵昭鐵了心，對她的哭求哀嚎充耳不聞。

他對著陳西瓜深深一鞠躬，滿臉歉意說道：「那錢我日後來訪一定會還給大嫂的。當時您與大哥成親時，我未能前來祝賀，今日這趟又來得匆忙，沒能帶上幾件禮物，下次一定連帶二伯、二嬸的一同補上。」

他朝門縫一探，見倪耕耘仍呼呼大睡，又說道：「大哥睡得酣熟，我就不多打擾了，還請大嫂在大哥醒後替我問聲好。我這就先把我娘親與小妹接回了。」

說罷，又是一鞠躬。再抬頭時，便一手拉著娘親，一手牽著小妹朝馬車前去，連收拾行李的機會都不給。

可就當馬車要前行時，陳西瓜突然大喊了聲：「等等。」

旋即回到屋中從櫃子取了幾本讀物，掀開車上簾子，對錦繡道：「這幾本書給你，不管你當時說想習字讀書是否為真，反正我是信了。」

ns 15.158.61.55da2

二十二、傻瓜今天宿醉中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