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冬挑起了報紙的求職版,捲起,走到了唐奕匡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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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一記: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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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吃痛的揉著腦袋,「幹嗎呀,冬冬!」他打開那份「棒打」他的兇器,看後卻頓時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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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江海承解僱後,已經當了兩星期的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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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刻薄的包租婆,只會往錢看,人家正在失意好不好!」唐奕匡把那份求職版揉成紙團,用力的丟往衛冬,噘著嘴的耍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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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冬單手就接住紙團,「唔……如果我是包租婆,算你月租二千,伙食費加上雜費又是二千,十年下來你已經欠我們四十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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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一呆,指著衛冬:「你你你……你是何方妖怪!數口這麼好又一次過吐出這麼大段話,一定不是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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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是我算的,你這臭小子,兩星期以來都窩在家,會發霉的,我可不想到時要清理你這團霉菌,趕快出去走走吧,去玩也好,去工作也好。」大師兄從廚房步出大廳,武館的數都是他算的,是個算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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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全都欺負人家,我不依喔。」唐奕匡一個昂藏六尺的男子,竟然裝出一副小媳婦拭淚狀,簡直教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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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和其他人都被唐奕匡弄得哈哈大笑,只有衛冬沒有受騙,她心裡清楚,唐奕匡這些小丑舉動,是用來掩飾自己真正的情感,擾亂視線的。而衛冬總是一針見血的戮穿他:「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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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能做呀。」被說中了心事,唐奕匡托著腮,一臉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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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早前不是說自己脫胎換骨,變聰明了嗎,還有客人私自找你看風水,所以江海承才會趕你出師門,那照理說你應該是青出於藍,能做風水師了呀。」大師兄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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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倒是沉默了,霍的站起來,換回一張嘻皮笑臉:「好啦好啦,大管家,管家婆,我現在出去走兩個圈,不在這裡惹霉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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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無目的地走在油麻地街頭,四處都擠得水洩不通,他看到一些人像他一樣,走得很慢,隨意行走;有些人則相當趕急,閃電貂般東鑽西鑽,務求快些走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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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好像冬冬,她從小就已經立下志願,要繼承爸爸的武館,把衛家的拳法代代相傳下去,所以為了武館的營運,她寧可不上大學,做數份兼職增加收入,一邊享受教拳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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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討厭的師傅,高傲自大又刻薄,但卻是真的對風水術數充滿了熱情,有真才實學,他除了想出人頭地,也是真心喜歡當風水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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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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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袋是突然靈光了,但思緒卻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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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很多一直沒有想,或不去想的問題。明明一直想學習風水術數,只恨自己一直力有不逮,但當能力突如其來,又讓他猛然驚覺,自己真的想學習風水術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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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樣的話,他被江海承解僱時,應該會相當難過,或是馬上找另一個風水師,拜師門下才對的,但他卻沒有多大的反應,他甚至忘記了,為什麼會認為自己很想學習風水術數,難道真的只為了爸爸遺下的羅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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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天上的浮雲,風吹他向哪,他就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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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同的兼職只是為了生活,他也不知道,自己最想做些什麼,最有能力做的是什麼?可是他學歷不高,做來做去也只能幹些出賣勞力的工作,他其實也不想如此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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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曾經立下過什麼志願,但越是去想,卻總是有層紗蒙住遠方般,一切都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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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唐奕匡忽然發覺眼前有兩個女生定睛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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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六呎二吋,外型突出的他,相當習慣別人對他的注目禮,但眼前這兩個女生,以鐳射眼由頂至踵的掃視他全身上下,然後又抬頭看向上方,又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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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很奇怪,於是扭頭順著她們的眼光一看,只見一家大型服裝連鎖店的外牆上,貼了一張橫跨三層樓的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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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報的主角,是一名金啡色頭髮的美少年,他赤裸上身,只穿著一條名牌的牛仔褲。他披頭散髮,戴上了灰色的隱形眼鏡,身上畫了紅色的油彩,配上身後純黑的背景,活像野性迷人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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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自然知道海報中的人是他自己,也終於明白怎麼明明只是拍個平面廣告,酬金卻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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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不會答應就乾脆不告訴他,直接把照片拿來當海報,真夠狠!看著那張海報,那個乳頭也比自己的頭大,唐奕匡有種想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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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女孩子此時已經向唐奕匡逼近:「請問你是模特兒嗎?你真的好帥呢,可否跟我們拍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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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只是吐了吐舌,「我才不是什麼明星和模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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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女孩略帶失望,半信半疑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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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仰頭再看了看那張海報,真的很懾人。他是否真的應該去當全職模特兒,或做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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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在街上被星探發掘,他身邊的人都經常都說這副好看的皮囊,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他總說自己不屑靠色相混飯吃,更不是貪慕虛榮的小女子,因為他心底覺得,自己總有別的才幹吧,但看著這張海報,看著別人看這海報的眼光,他卻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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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有迷惑了多久,很快又順著人群向前走著,時代總不會因為你停下來而不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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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東西,越舊,卻越珍貴,時代為他添加的,只有一個又一個的傳說。就好像美玉,它們的「經歷」都在增加其靈性,即使是被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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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甘肅街玉器市場,這裡有數百個攤位,以販賣較廉價的玉器和寶石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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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武館的館主,衛英雄就很喜歡到這兒買玉器,唐奕匡對玉器興趣缺缺,但本著一場來到,開開眼界的心態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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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匡走了進去後,看到一個又一個的攤位,各式各樣的玉,五顏六色,層層疊疊,倒也能吸引唐奕匡的眼球,其中一條淡粉色紫羅蘭玉珠鍊,看上去跟衛冬挺配的,買回去給她做生日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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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唐奕匡拿起了鍊子,準備付款前,眼睛卻被墊著玉器的長形錦盒吸引著,他小心的抽起放在錦盒上的玉器,然後打開了這個錦盒,裡面是一套五只,形狀和顏色都不同的玉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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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甚麼引力牽動著,唐奕匡很想觸摸那些玉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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