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村夜 - 離岸的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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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離岸的人

孤朝

Nov 22, 2022

130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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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須知：請樹立正確價值觀、拒絕暴力、保持正向、吸菸有害健康

　　東北季風吹的北海岸呼呼的響，王正德穿著一件白色吊嘎，褪色的破洞牛仔褲隨便用皮帶繫著，混著白絲的黑髮邋遢沒有梳理。他插著腰站在港口，瞇著眼望著遠處經過的貨船，滄桑而落魄。

　　他身材單薄，卻因為不怕冷的緣故在寒冷的冬天裡也穿得如此簡單。他家中有一妻一女，妻子的肚子裡還懷著未出世的孩子，正在家中等著丈夫賣魚回來，將賺得錢花費在家裡的開銷上。

　　這個時間點出來捕魚的漁夫已在港口外競價完畢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可王正德卻仍癡癡的望著太平洋，站在那邊兩個小時都沒有甚麼動作。直到船笛的鳴聲響起，他才從他的口袋裏掏出菸盒，取出一根燃上。

　　煙朝風的方向升起，沒一會兒的功夫王正德就抽掉半根菸，隨即丟在鋪滿小石頭的地上，菸火用他破舊的布鞋踩熄。

　　心裡頭的煩悶與焦躁沒有因為吸菸而退，他從另一個口袋掏出折疊式手機，從電話錄裡找到「阿珍」這兩個字，撥過去。

　　「喂？我是王正德，對就是那個賣魚的，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對，你認識你們菜市場的那位賣肉的老闆？對！喔好，是是是，嗯，好，謝謝。」

　　王正德闔上手機，準備插回口袋裡時，卻接到來自醫院的電話。

　　那是岳父打來的，說是妻子秋婉如回娘家的時候突然羊水破了，現在正在醫院生產。

　　第一胎的時候王正德高興壞了，抓著好友的肩膀大聲歡呼，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婦產醫院，去迎接新的生命。

　　這一次卻不一樣，他的眼神透露著一絲不耐煩，掛掉電話後久久的「呵」一聲，騎上來的時候停在路邊的機車，慢吞吞的去醫院。

　　.

　　沒有什麼是比妻子外遇還要讓他傷心了。

　　他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時候是幾天前。天還沒亮，他就怕吵到妻子悄聲出門，卻在微弱的客廳微光裡，無意發現桌上放著存放發票的盒子。

　　對發票這種事向來都是妻子在操心的，因此他也不在意，所以拿著鑰匙準備出門，正解開內門的鎖時，發現腳下踩著一張紙。

　　是發票，只不過王正德撿起來多看了幾眼，上頭用鉛筆畫了幾個符號，還附帶一些字。

　　王正德關掉小燈，打開大燈，明亮的光線使得王正德的眼睛不太能適應，仔細一看，都是一些曖昧的字眼。

　　但無非是丈夫幾時不在，可以來家裡的字互信。

　　發票盒子裡十有八九寫著福星肉舖的發票都有這些字樣。

　　他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外面賣魚的時候接到家裡來電，說是女兒發病，他趕緊放下生意，跑去醫院，那時女兒已經無礙，卻告訴他：「是一位叔叔救我的。」

　　他當時沒太多放在心上，只是覺得要好好感謝那位先生。如今想來，當時竟已有了徵兆。

　　他果斷走回房間，拿起剪刀剪掉女兒的一根頭髮，然後出門，準備來做一場親子鑑定。

　　而昨天下午，他收到醫院的通知，女兒不是自己的。

　　那肚子裡的孩子呢？

　　他與妻子是相親認識的，雙方你好我好，也沒什麼感情基礎就定了下來。兩個人日積月累的相處也是甜蜜恩愛、你儂我儂。

　　所以當所有真相都揭開在王正德的面前時，往日的虛情假意就令人作嘔。

　　食用前須知：請樹立正確價值觀。拒絕暴力、保持正向、吸菸有害健康。

　　第一胎妻子花了十個小時才生出來，第二胎反倒沒有一個小時孩子就順著羊水從產道溜出來了。

　　來到醫院時，孩子已經送去保溫箱裡。

　　邱海山看著女婿來了，笑著說道：「正德，是兒子，生的是兒子！」

　　他剛剛已經看過孩子了，自然知道生的是男孩，只不過邱海山身為外家，生兒子那麼高興做什麼？

　　他淡淡地說一句：「兒子女兒都好。」

　　突然被潑了一通涼水，邱海山勉強鎮定思緒，「我去看孫子，親家那邊我也通知了，他們晚上來。」

　　王正德點頭，坐在了病房裡的沙發上，倒了一杯水。邱海山倒是不知道為何以往熱情的女婿變得那麼冷漠，心道是七年之癢，面色難看幾分，就離開了。

　　秋婉如這個時候醒過來，虛弱的看著王正德，王正德也正好看見了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卻各懷鬼胎。

　　後天下午，秋婉如出院回家，一個禮拜後兒子也離開醫院。

　　王正德倒是沒什麼改變，依然天還未亮就到港口去批貨，中午在菜市場賣完魚就回家。下午去小吃店，端盤送水。

　　這日子過到了第七天的正午，回家之前王正德去了一趟銀行，存款裡只剩下一百三十元，四人一餐都不夠，這個月的租屋錢、伙食錢、租攤位的錢還有女兒的醫藥費林林總總少說也要六萬。王正德心中有氣，拍了一下機器，似乎拍它他就能張口吐出一張又一張的千元鈔票，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到家，秋婉如難得的遞給王正德一杯熱水，水還冒著熱煙。

　　王正德瞇著眼睛，結婚七年了向來都是自己倒水給妻子，從來就沒有妻子倒水給自己過。他想起了自己不久看到的發票寫著那些與肉舖老闆的曖昧字眼，想到得到好友阿珠對著自己說秋婉如時常跑到他們菜市場的肉舖裡，還想到那位送女兒去醫院的那位叔叔。

　　他說：「你想害死我，然後得到保險金，到時候你就可以跟你的客兄逍遙快活嗎？」

　　他又道：「女兒兒子都不是我的，我卻要在外頭拼死拼活幫你們倆養孩子，你高興嗎？」他狠狠推開秋婉如的肩膀。

　　強大的力量讓秋婉如承受不住向後倒去，對方滿臉驚慌失措。

　　年僅三歲的女兒躲在牆邊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敢向前，更不敢說話，兒子更是聽到動靜哇哇的哭。

　　王正德看著自己疼愛多年的女兒正在牆後瑟瑟發抖，瞪了一眼，目光又轉在秋婉如身上。

　　他將妻子的頭一遍又一遍的撞向桌角，額頭上的血駭人的自桌角流向桌腳，地上一攤血跡。

　　盛著熱水的玻璃杯早就在剛剛的推倒碎在地上，水已變涼，混著血水一起······

　　.

　　東北季風吹的北海岸呼呼的響，王正德穿著一件白色吊嘎外頭披著一件舊款式的夾克，褪色的破洞牛仔褲隨便用皮帶繫著，混著白絲的黑髮邋遢沒有梳理。他插著腰站在港口，瞇著眼望著遠處經過的貨船，滄桑而落魄。

　　他只拎了一個簡易的包包上了船，海邊的風很大，說是今日不宜駛船，但船還是開了，開向太平洋，海浪波濤洶湧的拍打著，他望著遠邊天海連成一線，默默的燃上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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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青梅竹馬（童養媳現代篇）

#3 一絲清明

#4 離岸的人

#5 樓蘭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