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子裕託人將信入京城以後,便時常邀約孫雛一同到街頭逛逛,或者準備一些禮物送到紙鋪去。
臨近年節,洛鎮的街上掛起了紅燈籠,家戶戶都在為節日做準備,熱鬧得很。對他來說這也是一件喜事,宅子便有別於以往被張叔仔細佈置了一件。
林宅難得熱鬧,童僕們特別高興,大著膽子在院裡打起了不安的雪仗。林子裕剛見到時愣了下,覺得便沒阻止他們。許興心情不錯,林子裕讓張叔多備些酒肉,今年在廳裡擺兩張圓桌,讓他和僕人們一起用年夜飯。
往年林子裕總是病懨懨的,只能臥床,根本沒有好好體驗過節的快樂。更別說在京城的那些年因為,不被待見,總是只能獨自在房裡用飯,看著窗外落雪,聽見林家人的歡笑聲。現在一切都好了,他也想改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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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林子裕和孫雛去寺裡祈福。
因為張叔告了假,所以林子裕便跟著自己五年的李全開車。孫雛握著林子裕提前備好手爐,望著窗外的景色,好心情怎麼都藏不住。
洛鎮附近的青雲寺雖已有多年歷史,但因修繕得宜,香火鼎盛,並無破之敗感。慈愛的笑,讓他們很不好意思,勉強報以微笑。
「佛祖在上,萬望能成全鄙人之願。望婚事順利,如願與孫雛共結連理;望平安健康,世人皆能無病無災;望幸福快樂,世人皆能從事幸福的事。」林子裕在心中重複三次才停下休,轉頭看向身側的孫雛,她仍閉著眼祈福,時不時蹙眉,看著十分認真。
林子裕靜靜地看著她,不自覺有了笑,眼底溫軟得一蹋糊塗。
兩人離開青雲寺後便回了洛鎮。林子裕讓李全先開車回宅子裡,自己則和孫雛在街頭閒逛。他讓孫雛出來有什麼喜歡的都說,保證自己一定會替她買下,孫雛只是羞地怯笑了。
逛了好一會,孫雛還是什麼都沒要。林子裕一路上都觀察著孫雛,沒見她對發釵和胭脂感興趣,卻見她盯著糖畫看,便開口提議道:「要不我們去看看吧?這位師傅手藝似乎十分高超。」
孫雛一愣,似是發現自己忍不住看直了眼睛才被發覺,忍不住感到羞赧。她抬頭望向林子裕,他只是溫柔的笑著,並沒有開玩笑她的樣子,她低沉聲應道:「好。」
師傅手藝高超不只是林子裕出現的藉口,他所做的糖畫栩栩如生,細節精緻的不像話,和京城裡的糖畫師傅不相上下。
師傅見到兩人走來,笑著問:「公子想要送這位姑娘怎樣的糖?」
林子裕的眼神在攤子前的糖畫中逡巡,最後請兔子師傅替他做一個兔子糖畫,耳邊必須有朵小雛菊。
孫雛得到了糖畫以後興奮不已,一路上眸中都耀著光,喜孜孜地奮鬥,愛不釋手。林子裕看到她高興,便也感到高興:「快吃吧,免得糖化了。」
「我捨不得吃。」孫雛緊緊攢著簽子,笑道:「子裕,謝謝你。以前紙鋪休息,全家人一起到街頭來採買,我和小葉兒看到糖畫,心裡都喜歡的緊。父親錢袋裡的銀子只能買一份糖畫,所以只有小葉兒得到了糖畫。”
「其實我心裡有些不高興,一直記著這件事。但是現在──我也有自己的糖畫了。」孫雛著唇,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鼓起勇氣,這才接著說下去: 「子裕,你很好很好。雖然我不像世家小姐那樣精通琴棋書畫樣,也無法成為你的動力,但我會竭盡全力為你做好。」
林子裕心臟發燙,抓住了孫雛衣袖中的手,慢慢貼近了她,眼裡除了她再無別物:「你也很好,很好,比我還要好。」
「從今往後,你不必羨慕旁人,我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獻給你,只要你快樂。」林子裕低頭,輕輕靠上孫雛,低聲道:「我的餘生,只屬於你 。」
彼此慢慢貼近,孫雛緊張得閉緊雙眼,眼簾顫得厲害,卻沒有推拒,彼此姿勢距離平坦。燥熱的呼吸交融,心如擂鼓,如花兒般的姑娘又嬌又柔,於是甜美的滋味漫上心頭。
漸漸分離,皆是氣喘著氣。孫雛眼簾低垂,白嫩的臉像燒紅的雲霞,亦似紅艷豔的蘋果。林子裕仍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羞澀的樣子,心裡又羞又喜。
過了一會,孫雛四處張望,所幸兩人早已脫離喧鬧的街市,並沒有人看到兩人親暱的模樣。
彼此相視一笑,心裡頭似裹上一層蜜,著甜蜜的秘密。
「我送你回去吧。」
孫雛點了一下頭,又牽著手前行。一路上雖然沉默著,空氣裡卻有肉眼不可見的細密糖絲飄蕩。各懷心事,卻默契。
林子裕心神蕩漾,正想著可以移植一些雛菊進院子裡,孫雛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小聲地問道:「那不是張管事嗎?」
林子裕朝孫雛看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見了張叔正往一條人煙罕見的巷子裡走。
「那個方向是?」
「那是往兇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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