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姓林,小名雲兒的六歲孩童在樹林裡邁開小腳亡命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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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對判斷方位並沒有特別的自信,他會的也就是看看太陽方位,看看樹幹與岩石上的青苔位置,大略判斷出東西南北。假如是夜晚還有點把握,畢竟他對這個修仙界的星空已經記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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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世完全不同。上一世因為光害,可沒有什麼星空可以看,就算看了他也記不得,他當時的記憶和理解、聯想能力遠遠不如此世,儘管從幼幼班開始進行了將近三十年的東方式教育,卻敵不過一個六歲孩童的天生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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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發現自己轉生在一個落後的貧困村莊中時一度絕望,但當他發現這是一個修仙世界時又重燃希望。當他遍尋不著自己的金手指、外掛能力時一度失望,但當他發崛到這具新軀體的潛力後又充滿自信。當他認識到周遭八百里內所有仙師都是喜怒無常、隨意打殺凡人的貨色時,也一度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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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運把師父送到了他面前,和藹可親、出手大方,一看就是靠譜的。自己即將在那個啥正一道天的宗門弟子裡嶄露頭角,然後在宗門大比中大放異彩,還會遭遇許多紅顏知己,一路奮鬥到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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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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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一個破鑼般的嗓音:「小鬼!你虎爺爺看到你啦!你逃不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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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心頭一震,旋即了然:這是在嚇唬他呢!若當真被這些個仙師看到了,還不直接來拿他,跟他這個凡人小鬼頭囉嗦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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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奔跑中偷眼向後方天空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小黑點飄在遠方,就不知真是那仙師還是自己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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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師父給的香囊。這仙師的聲音跟先前那個不同,而且一時間找不到自己,實力應該不如先前那個,很大可能是個沒名字的角色,師父的香囊中封印的一劍該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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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打算把香囊拿出來時,又聽得一聲如砂紙摩擦的聲音:「別叫了!反而把小鬼給嚇走了!更加找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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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默默地又把香囊放回去。這次這一個連小黑點都看不見,而香囊只有一個,裡面只有一劍,就算能順利殺一個,反而會暴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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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作沒計較處,忽地腳下一空,雲兒本能尖叫一聲後雙手趕緊遮住嘴巴,但也因此沒手支撐住自己,整個人直接滑進了一處被青苔落葉覆蓋的地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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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雙腳亂蹬,卻始終止不住墜勢,天幸這地洞頗為傾斜,且不知是有腐葉堆積還是本身就是軟土,並不覺渾身有何疼痛。只在黑暗的地洞中滑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間眼前紅光一閃,整個人突兀地現身在了一處空曠的地下空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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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足有數十丈高,四周看不到邊際,頂上是看似堅硬的岩層,甚至找不到那理應送自己到此處的地洞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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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傳送陣?洞天?小世界?或只是幻覺?」雲兒脫口而出各種前世今生蒐羅到的各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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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望去,這前方遠處紅光閃爍,時不時還有紅霧翻騰,這地洞中的光源看來是源自那裡。雲兒沉吟半晌,如今也找不到出入口,便邁開小腳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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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遠,便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氣,男孩愕然停步,看清楚了在前方翻騰的竟是一條條的血河!血河縱橫交錯,有粗有細,時不時還會漫過那往前就越少的岩地,詭異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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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沒個幾萬、甚至幾百萬人的鮮血,恐怕做不出來吧?」雲兒大駭,萬料不到為了逃避魔修,竟一頭撞進了一個疑似正牌惡魔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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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著是否回頭,重新回去出現的地點細細查探一番,突然一道聽不出遠近的交談聲竄入耳邊,雖似乎隔了一層膜般,倒仍然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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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兄!小鬼去哪兒了?」
「我明明聽見他的聲音了,但卻怎麼也找不著。」
「是不是又跑遠了?我們趕快追上去。」
「別急,我聞到一股奶娃味了,他肯定就在這裡!」
「那到底在哪裡?」
「哎!血腥味太重礙著我了,去旁邊去!」
「我早就幫右臂止血了,是你肩膀上一直在流血!」
「咦?真的。好了,我止血了,我來聞聞……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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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後方不遠處就傳來一道泡沫爆開來般的劈啪輕響。雲兒頓時毛骨悚然,甚至不及往後方查看,咬牙直往前方跑去,選了一處最細的血河道,遠比同齡孩童更優越的身體能力奮力一躍,順利進入了那阡陌交錯的血河網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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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原本出現的地方,此刻則出現了那受創的「虎怪」、斷臂的「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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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鬼環望四周嘖嘖稱奇道:「想不到在這偏僻的南隱靈洲,還有這麼一處洞天,外頭竟然絲毫沒有跡象,也許是哪位高人的洞府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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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怪冷哼一聲:「這事往後再說,看!那男孩就在那哩!」雙目精光閃動,身形輕輕一躍,已然到了血河邊緣,和雲兒只有咫尺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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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伸出手將男孩捉來,突然心頭一跳,本能後退數十丈,定睛望去,只見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若有似無的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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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怪和趕上的麒鬼心中各自駭然,前方那條血影明明感應不到任何修為,但卻似有大恐怖,只是兩人根本認識不得、認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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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欲發話詢問,突然腦中一暈,一道神念直接印在了腦海靈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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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禁地,有出無入!窺伺者殺,擅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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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怪張張嘴,想到那條血影也不知有沒有耳朵,於是舉起手,長指爪朝著血影背後那個越跑越遠的小男孩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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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禁地,有出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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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鬼瞪圓了眼,斗膽開聲道:「前輩,那個……那裡好像有人進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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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出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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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望一眼,均知與這不知道是殘魂還是守護法咒的血影是說不通了。而兩人不愧是在盧影手下征戰多年的搭檔,頓生默契,一左一右、一遁地一飛天,各自以對方為餌,要繞過血影捉拿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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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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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大恐怖生起,兩人一咬牙、一甩頭,俱是硬扛著那退後保命的本能,更加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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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就要闖過那血影,突然背後一股大力傳來,兩人身不由己地被抽退;下一刻,兩人原本所在空間驟然綻開一朵碩大血蓮花,爆開點點血滴直朝兩人追去,其勢更疾,眼見就要追上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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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一聲爆喝,無數墨色刀光亮起,直斬向那大批血滴;兩人還來不及喝采叫好,卻見那足以滅殺築基巔峰的刀光居然對血滴斬之不滅,只能將之撞向附近岩壁,噗地炸開一小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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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兩人心驚的不是那威力,而是當血霧散去,岩壁上憑空現出一個個大洞,大小遠比那些血霧更大;既沒有飛散的碎石,也沒有餘下的粉塵,兩人甚至看不清那些血霧是怎麼憑空把大片岩壁弄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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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盧影冷冷問道:「你們兩個不怕死的是怎麼闖入前輩洞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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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激靈,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交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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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男孩掉進一個坑裡……」
「我們追下去,就到了這裡……」
「見著那小男孩直直往前跑,我們就往前追……」
「可恨那血影,明明說只出不入,卻放過那小孩,只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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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影皺緊眉頭,對這兩個老部下當真恨鐵不成鋼,前輩遺跡洞府是這麼好闖的?應該守住洞口然後傳訊給他即可。盧影若是遲來半步,兩個築基巔峰已經莫名其妙的折在此處,甚至傳不出半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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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雖說忠心耿耿,在盧影失勢後依然不離不棄,但有時他也不禁懷疑,這不是因為兩人忠肝義膽,而是兩人頭腦不行,不懂得計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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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眼前那道血影明顯已經進入臨戰態勢,兩朵血蓮花依舊浮在原地沒有消失,隨時可以發射更多血滴。而盧影從剛剛那刀已然試出,對方最差也在金丹之上,而他甚至完全感應不到那道血影的任何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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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示,要嘛那血影是高了盧影至少一個大階的元嬰,要嘛這整個就是一個大陣法,而且天衣無縫,以盧影的眼光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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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個,今日都絕討不了好,最佳策略就是直接撤退,那血影不是說了「只出不入」嗎?他們要走總不會攔著。那男孩說實在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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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兒呢?」一道清冷的語聲同時令三人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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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一身道士打扮,只是頭上道冠已失,長髮披散;身上本就樸素的道服更是處處焦黑,打著赤腳,狼狽異常。但那張本就俊朗的臉龐如今年輕了將近一半,雙目神光煥發,腦後一道青焰招展,腹中更是隱有金光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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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金丹初成,還未能穩固境界、隱藏異相的新晉真人,長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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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麒兩人看看宛如出鞘寶劍一般睥睨四周的長春子,再看看臉上化妝盡失,顯露老態的自家老大。這發展好像……又要進入熟悉的節奏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悄悄握緊了保命靈符,只等大哥一聲令下,就要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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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盧影沒好氣道:「你眼睛沒長好嗎?不就在那!」說著下巴往血河對面一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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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微瞇著眼望著血影背後的小黑點,心中計算著徒兒在他感應中消失、應該就是闖入這處遺跡的時間。但就算自他渡雷劫起算,以男孩的小短腿也絕不應該在這短短時間就跑得那麼遠,何況還是在那無數條血河阡陌中。莫非是有隱形的陣法操弄了他的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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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聲道:「雲兒!已經安全了!可以出來了!」聽得旁邊的盧影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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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孩卻沒有任何改變,依然在不斷跑遠。是被陣法阻隔了聲音,抑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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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大踏步往前走去,全身只一抹劍光護身,所有餘下的法寶、符咒都在適才的雷劫中毀去,但面對強度未知的險境,他卻夷然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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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接近到血影十丈之地時,攻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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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麒兩人終於看清,先是血影身後的血河拍上岸,從中躍出一滴血水,直飛向目標的長春子,最終綻開一朵巨大血蓮花。只是,晉升真人的長春子豈是兩人可比,只劍光一閃,血滴還未綻開完全就被拍向後方,直朝三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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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影大怒:「好個長春子,剛剛拿我擋雷劫,現在又要拿我擋這血術!」一刀出手,又將半開不開的血蓮花拍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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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充耳不聞,只是繼續前進,而從血河中躍出的血滴卻越來越多,甚至那兩朵始終停在原處的血蓮花也開始朝他噴出血水。只見長春子的劍光越轉越快,最後幾乎將他完全裹住,但不知為何卻始終沒有帶著主人飛遁出去,只是不斷將血滴拍向四面八方,而且往盧影三人的方向還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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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影怒極反笑:「長春子!是你逼我的!麒鬼、虎怪,趁他被纏上,咱們一起去捉了那男孩回來,在他面前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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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虎大聲應道,和盧影一起兵分三路,遠遠繞過長春子,眼見就要避開血影,闖入血河中時,盧影耳中卻聽得長春子一聲譏笑,明明甚輕,在他心中卻如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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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吼一聲:「退!」人已倒射回去,百忙中雙手掐訣一拉,還將麒虎兩人也隔空拉了回來。緊接著,血河前三人原本所在地各一條血影現身,又是三朵血花躍出,又是無數血水射來!若是慢上半步,盧影還好說,麒虎兩人八成又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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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誘殺不成,長春子長嘯一聲,不再保留實力,劍光展開,將血滴、血花通通斬碎,人已直衝到最初那道血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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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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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真君、神君,不把我徒兒還來,我就拆了你這洞府!」話聲未落,已將血影斬成四十七八段,甚至拍向四面八方防止重新凝聚成形,眼前再無阻攔,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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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禁地,有出無入!窺伺者殺,擅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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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八條血影同時出現在血河上空,這次不再是射出血滴,而是催動血河起大浪,當頭往長春子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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