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安娜
二十四歲的生日那天,喬治安娜與家人鬧翻了。
因為她的家人實在不可理喻,不贊成她的長期旅行計畫就算了,居然威脅她說要斷掉金錢供給,還打算斷絕關係。
被威脅時有些人會妥協,但也有某些人不喜歡有人恐嚇她,而喬治安娜的脾氣曾被西恩形容成像隻西班牙鬥牛一樣,一有挑釁就會爆發。而這次母親的恐嚇也只不過給予她最後的決心。
她早就想要這麼做了,她冷漠無理的家人只不過給了她一個理由遠離他們。
所以那晚她像是逃出金色牢籠的金絲雀般逃離家鄉,坐著飛機從美國來到英國。
夜晚的英國鄉村夜空閃閃發光,月光幾乎都能取代路燈,巴士到達目的地後,喬治安娜試著平復呼吸和心跳,她飛出了牢籠,奔向自由的感覺讓她全身因興奮而顫抖。
拖著行李下車,她隨便的找了一間旅館安居自己,晚餐是老闆熱情推薦的烤牛肉加香濃乳酪,麵包條與洋蔥濃湯。回到房間,她拿出自定的行程表。
她從高中時就熱愛歷史,不管是埃及或是中國,世界各地的她都喜愛,但觀看圖片跟網路根本沒辦法親自感受文化的澎湃。因此她來到英國,打算一個個逐步完成自己的夢想。
中世紀的英格蘭與蘇格蘭﹑十八﹑十九世紀,工業革命等等的歷史過程在她腦中迴盪,先來鄉下是因為她覺得這裡絕對歷史悠久,有很多過了幾百年的遺跡建築。
一想到她就興奮不以。
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振動,喬治安娜知道是誰打來,不是母親就是她的哥哥西恩。
她沒有接起的打算,因為她無法接受母親的怒罵,這已經從小聽到二十四歲了,她再也不能忍受她刻薄的批評她的夢想。至於西恩,她雖然不是這麼討厭,但也不代表他不煩人。
為了忽視手機那一直亮著的畫面,她走入浴室打算沖澡,一走進去,鏡子中的女孩就站在面前望著她,女孩有一頭又厚又卷而且長至即腰的蜂蜜色長髮,看起來就像一條被子披在身上。
她的臉蛋圓潤,皮膚死白除了臉頰因興奮而有些紅通,身材雖然凹凸有致,但由於家庭保守她沒辦法露出太多,說實在,她除了那雙圓大發亮的紫藍色眼睛之外,她的樣貌一無是處,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只交過一任男友。
而且被甩的還是她。
喬治安娜別過頭,看了好多遍的自己,她知道自己不會很醜,但從小到大囤積的自卑仍然會侵蝕她脆弱的部分心靈,讓她無法給予自己自信。
熱水沖下,將她的肌膚打紅,她一邊哼歌一邊洗著頭髮。這種輕鬆自在的感覺只有在她遠離家人時才能感受到,母親甚至不準她化妝打扮,最可悲的還是她的名字,古典用名居然沒想到會被嘲笑。
在高中時大家都喜歡說她是喬治夫人,然後揶愉她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就只是因為她的穿著與氣質比較古典罷了。
她閉上雙眼,只有逃不離悲傷時才會又不自覺的想起。
終於洗完後,她終於不用心驚膽跳的擔心家人會發現自己穿著在網上偷購物下來的內衣褲。性感的蕾絲編織在邊緣,圓弧勾勒出她傲人的胸部,小巧的底褲更是讓她露出長腿,凸顯臀型。
法蘭絨的毛衣將溫暖索在她的體內,貼身牛仔褲的感受讓她覺得新奇,她一直以來都沒辦法穿著這些流行服飾,所以在外人眼中她看起來就像保守怪人。
不過這些終將不一樣。
喬治安娜走出浴室打算繼續規劃行程,下一秒她踩到門口外濕滑的小水灘往前跌去,腦袋著地後振蕩一陣子,接著她失去了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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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安娜清醒過來,樹葉之間流瀉而下的陽光照射在她的面容上,因此她不自覺的瞇起眼翻身,接著驚然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上,而且隔不到多遠居然就是波光粼粼深綠如葉的湖面。
她沒想到天堂這麼清晰自然,芬多精這麼濃厚,而且這麼的......真實?
她知道自己撞到頭然後昏過去,但沒有印象自己可以在昏厥時跑來森林,而不會被路人送到警察局,嗯,所以這一定是夢。
她幾乎很斷定了。
要不是她發現她的復古皮革行李箱,樣子完好無缺的放在她的旁邊。
她匆忙快速的檢查一下,結果發現除了手機跟護照與錢完全不見蹤影之外,其他的東西不動原封的放在裡頭。
她可憐兮兮的大笑,才第一天就被人搶了,然後像個垃圾一樣被人丟在人煙稀少的森林。
喬治安娜重重跌坐在草地上,用手捂住臉,可悲的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穿著中世紀的貴族婦人服裝,厚重頭髮被編成辮子,頭頂還有珍珠串起的線網蓋住。
她惶恐的觸摸衣服,單色取代了她鮮豔的紫色法蘭絨毛衣,牛仔褲人間蒸發,唯一讓她安心的是花她一百多美金的義大利製的內衣褲還在她的身上。
她試著不要哭或發脾氣,因為她內心知道了母親說得是對的,她搞砸了,還像個笨蛋一樣瞪著自己身上的詭異服裝,卻無法做任何事。
喬治安娜強忍淚水,無助的躺回草地,她的頭如同坐了十趟旋轉木馬一樣,暈眩不以必須休息一下,但是氣憤讓她皺緊眉頭,讓她無法入睡。
勉強閉上眼,她向上天祈禱會有人發現她,然後不知不覺她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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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
自從結婚後,邁爾斯•格雷格一直很不高興,雖然與凱薩琳•馬瑟約齊—威廉•馬瑟約齊伯爵的女兒結婚不到一個禮拜,他就已經厭惡那個女人愚笨的腦袋了。
他的新婚妻子雖然外貌並非醜陋,卻因為那雙灰眸太過呆板而且毫無生氣,笑容總是笑的過於小氣,導致原本有的美貌被其他劣質給掩蓋下來。
而且讓他受不了的還有她無法停下的抱怨,他的妻子在結婚後跟他一起回到他的住宅,接著每天每晚都喋喋不休的抱怨侍女與一切,借此打算討他的安慰,那讓他十分反感。
她的嗜好也是普通女人喜愛的,刺繡與飾品,他的妻子是如此無趣,讓他根本不想觸碰,甚至要求房間分開睡。要不是他有甜美至極的朱兒可以安慰他,這個愚昧的妻子一定會讓邁爾斯瀕臨崩潰。
今天下午他好不容易可以休息與部下還有摯友約翰•葛林頓出去打獵,結果玩不到一下,興致正要來時又有僕人跑來林子告訴他,他的妻子昏倒後不見在床。
他的生活被她搞得天翻地覆,他真後悔自己沒見到凱薩琳之前就答應了婚約。
邁爾斯獲得消息後打算拖拖拉拉的回去,反正她的妻子在這附近可是是出了名的惹人嫌,又加上他是名戰士,不可能有人敢傷害她。
回到宅府,他看見甜美的朱兒正在門口與他妻子的侍女艾瑪在一起迎接他們,他露出笑容的騎過去,停在她們前面下馬,不顧侍女不悅的視線當場擁抱朱兒一下,惹的情婦咯咯笑。
反正凱薩琳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有其他女人,在她的眼中只有縫紉與金銀財寶,不愁吃穿,還有試著讓他討她歡心。
相較之下,他的朱兒是這麼善解人意,她是那麼的脆弱且服從,笑容甜美而嬌羞如花,而且那雙藍眸無時無刻都充滿激情,跟她做愛與妻子相比根本是天壤之別。
「格雷格大人,凱薩琳夫人已經不見很久了,我相信這時候大人應該暫時放下私欲,先找到夫人再說。」艾瑪低聲的對他說,語氣充滿不耐煩。雖然艾瑪不喜歡她的夫人,但她更看不起有著情婦的邁爾斯。
邁爾斯不情願的停止親吻朱兒的紅唇,百般無奈的看向侍女,並原諒侍女的無禮。「說吧,我的妻子為什麼消失不見?」他寧願她永遠消失。
艾瑪頓了一下。「我不清楚,大人。我去替毛巾換水前夫人還在床上,但當我回去時,夫人就不見了。」
「她可能只是醒來想要出去走走吧,不用擔心。」他說。艾瑪急忙搖頭。
「不!大人,這不可能,夫人醒來一定會叫我,而且那時夫人摔到頭,昏的很深,短時間不可能醒來的!我想,夫人應該被人綁架了!」她驚恐說道,這才讓他的臉暗沉下來。
誰會如此大膽綁架伯爵夫人?他的臉色頓時像是陰霾籠罩,想笑的念頭都消失了。
「我會去樹林找找。妳去宅中再找一遍。」這事態嚴重,他不敢用玩笑心態看待這件事,他立即跨上馬背,往森林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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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大聲呼喊凱薩琳的名字,期待妻子有所回應,卻只有大自然的聲音回應。他已經騎了很久了,最後受不了只能讓坐騎到湖邊喝水,自己徒步尋找。
一無所獲的結果讓他擔憂不以,他不知道誰會綁架他的妻子,他的仇敵大多都在蘇格蘭,英格蘭的敵人也不可能這麼愚蠢且大膽的綁架他的妻子。
看著湖邊,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他希望她就此消失,卻擔心會汙染了他的名譽,而不得不找到凱薩琳。
附近突然傳出不自然的聲音,邁爾斯繃緊神經,躡手躡腳的走到聲音來源的地方,然後他看見的不是預期的一大群人,而是他的妻子。
他找了很久的妻子現在居然低著頭在一個龐大裝有小滾輪的箱子中翻找東西,而且裡頭的物品沒一樣他看過的。
他躲在草叢後忍不住皺眉,凱薩琳•馬瑟約齊果然貪得無厭,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都打算佔為己有,而且還讓眾人以為她被綁架,他真的很想打她一巴掌。
就在他打算現身時,他看見妻子抬起頭,接著他愣住全身。
那是他的妻子,但又感覺不像她。抬起頭的那張臉,比之前的肥胖面容更消瘦些,看起來健康又美麗。皮膚不再臘黃而是白皙透亮就像初雪一般,頭髮在陽光下呈現不同,原本雜亂且偏棕黑的髮色,此時變成燦爛的蜂蜜色,看起來無比柔順。
更讓他目瞪口呆的還是那雙泛淚,卻耀眼無比的紫藍眸,那完全不是他妻子眼睛原本有的顏色,那雙眼眸充滿生氣與熱情,悲傷的情緒在眼中顯得杵杵可憐。
她是誰?她完全不像這一個禮拜之間那個凱薩琳。
接著他的妻子好像很吃驚自己身上的衣物,彷彿看到鬼似的,張大那兩瓣頓時紅艷豐滿的雙唇,他怎麼都沒有發現她的嘴巴變得這麼性感?
妻子像是長了蝨子似的開始亂摸全身,立即轉移了邁爾斯的思緒。隱約之間,他發現妻子的身材居然變得凹凸有致,曲線優美而誘人,讓他不自覺的突然起反應,那時他不曾有的感受。
雖然對此興奮且疑惑,但是她彷彿喪失意志瞪著雙腿的表情讓他錯愕。她是怎麼回事?
見她看向湖面,他發現她的下巴居然在顫抖,晶瑩的淚水從她氣憤的雙眼冒出,滑下牛奶般的皮膚,那個畫面美的讓他心跳加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像個變態一樣偷窺自己的妻子,等她躺在睡著時,他才起身走向她。
近看時,他知道這是他的妻子,但又覺得這完完全全就像另一個女人,美麗而脫俗。邁爾斯意外溫柔的抱起現在竟然輕如羽毛的凱薩琳,往自己的坐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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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安娜
喬治安娜聞到淡淡的似如夏天而且還有少許鹽的味道,她彷彿浮在空中,讓一個溫柔的天使輕語的安慰她,她不自覺的微笑。
原本以為自己正在做夢,直到自己睜開了眼,看見一個穿著中世紀服裝,有著結實二頭肌的男人讓她靠在他堅硬的胸膛面前,更令人惶恐的是她正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勢走。
他是誰?喬治安娜瞪著男人俊美﹑有著少許鬍渣的下巴思考,心臟因她的想法而開始不安的加速。她猛然慌張的看向四周,她的行李呢?噢老天。
「放開我!」她猛然尖聲道,用力掙扎,還推了男人完全不動如山的胸膛。使他錯愕的不經意鬆手,害她掉下他的懷抱時差點踉蹌跌倒,只能好險她的平衡感不錯。
她不停來回呼吸,接著完全看清楚男人的樣貌。他非常高大,足足高過她一兩個頭,身材像是體操選手一樣健美,身子散發日光的味道與幾乎不臭的汗水味,不過他的穿著跟她一樣奇怪。
他穿著輕鬆﹑寬大且精緻的米色絲綢外衣,袖口與領子還有金線點綴,腰部繫著一把看似常用的大劍。老天爺,喬治安娜無法想像有誰的腿部肌肉能夠如此發達,貼身的褲襪完全凸顯那大塊的小腿肌。
更重要的是那張有著疑惑的臉,稜角分明,鼻梁高挺而碧綠色眼眸深邃。雙唇彷彿被刻製成如此完美,唇與唇之間彷彿藏有千言萬語,眉毛或許略帶嚴肅,但是他的棕髮卻微微掩蓋了那種嚇人的感覺。
不過這個男人肯定是綁架犯。
男人盯著她,好像她長出兩顆頭似的。接著類似悶雷的嗓音讓她全身顫抖。「凱薩琳......」
她胸口起伏不定,他以為她是別人了,所以才會綁架她,把她帶來這個鳥不生蛋,人煙稀少的地方。這樣想想,喬治安娜倒是有些同情那位叫做凱薩琳的女孩。「我不是凱薩琳,你認錯人了,先生。我叫喬治安娜•布魯爾。」
結果對方朝她皺眉,並且跨出一步,她急忙拉開距離。
「先生?妳在說什麼瘋狂的詞語,妳的口音怎麼變得如此詭異?妳應該稱我丈夫或大人。而且妳是我的妻子凱薩琳,不要再發瘋亂說了妳是別人了,快過來,別逼我過去抓妳。」
男人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那讓她恐懼與憤怒同時發酵,她第一次這麼害怕一個人的威脅。
「是你綁架了我!混蛋!你離我遠一點,再過來我就打電話報警抓你!」
她讓憤怒操控她朝男人吼道,一方面希望這個虛假的威脅能夠成立讓他走開,但另一方面她彷彿明白他不會屈服於她的威脅。
「什麼!」男人顯露怒容朝她大吼,怒氣讓喬治安娜退縮。「妳說要什麼鬼東西抓我?妳竟敢威脅我?妳被什麼女巫附身了,凱薩琳•馬瑟約齊?這裡沒人名字叫做打電話報警!」
他發瘋了!她在心裡尖叫。她得逃跑,反應還沒過來,下一秒求生意志便帶她衝進森林,男人的吼聲在後方響起。
她越過許多草叢,提著煩人的裙擺根本跑不快,而且她的雙腳疼痛,但她無閒暇時間思考其他。片刻,她慢慢看出可以通向行李箱的路,果然沒多久她就找到了自己孤單的行李箱躺在草地上。
正當她放鬆的那剎那,那個恐怖男人的聲音持續漸近,喬治安娜害怕的試著拖著行李箱跑,結果行李箱卡到草地上的石頭,害她腳踝一扭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
「妳這貪婪的女人!」她一從疼痛回神就就看見男人怒氣沖沖的走出樹林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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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
邁爾斯怒火中燒,他的妻子居然為了這個怪箱子而翻臉不認他,而且演得如此瘋狂,還說自己叫做喬治安娜•布魯爾。這個女人不只忽視責任與感謝,還讓他追著她跑!
「為了那個怪東西讓我追著妳跑,妳知不知羞恥?凱薩琳!宅邸的人都因為妳的貪欲而驚慌失措!」
他在遠處一看見她的身影就劈頭開罵她,想要她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丟臉。但一看見她狼狽的跌倒在地,披頭散發臉上露出痛苦神情,他突然啞然只開始擔心她怎麼了。
他的妻子眼中有著對他純然的憤怒與恐懼,這是不曾有過的眼神,怒焰燃燒紫藍色彩,眼淚更是讓眼眸更加清晰而燦爛。
「拜託......」她開口,聲音顫抖卻堅毅,這時他才察覺妻子的聲音有些不一樣,不再黏膩,而是優美動聽的似如音樂。「讓我走,我不會報警的,請你放我走就好,求求你。」
彷彿一陣閃電打中全身,這不是凱薩琳•馬瑟約齊會有的口氣,他的妻子總是高姿態看人,用盛氣凌人的口吻說話,而且絕不會求別人。
他震驚不以,她真的不是凱薩琳?那為什麼衣服與樣貌都似如她的妻子?他冷靜下來,用命令的口吻問道。「妳是誰?」
「......我叫喬治安娜•布魯爾。」她警戒的盯著他,卻鬆口氣的說道。
喬治安娜?這裡沒有人叫做喬治安娜,如果有他應該會注意到有長得這麼像自己妻子的女孩。「那我妻子呢?妳為什麼穿著她的服裝?」
她驚恐的擺著手搖著頭。「我不知道!我發誓我醒來身上就是這套衣服!一定是有人把我的衣服偷走了。你的妻子有可能在附近,你找過沒有?」
先不管她的用詞多麼無禮不分階級,她看起來就像他的妻子,即使外貌感覺變化好多。他試著耐下性子不發火。「妳在樹林醒來?」
「對,我摔到頭昏過去,接著就在這醒過來了。你有手機嗎?你可以打給她。」這個喬治安娜不是喜歡說瘋話,就是名女巫。不過他的妻子也是撞到頭昏倒後失蹤,說不定兇手是同一個人。
「手機是什麼?」他困惑的問道,訝異自己居然最後吐出的是這個鬼問題。
她看起來吃驚極了,這讓他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那個叫電話的東西,是無人不知的東西。「你不知道?都已經二零一八年—」
邁爾斯不太理解她的話語,這個女孩完全與這個社會脫節了,不然為什麼她可以用如此確定的口語說出瘋話?
女巫,她肯定是,邁爾斯心想。但另一方面他卻覺得她的話語很新鮮。
「二零一八?這年才不是什麼二零一八,今年是我主一一零八年。外地人,妳記錯時間了。告訴我,妳原本住哪個地方?我好叫人送妳返鄉。」
這個叫喬治安娜的女孩顯露驚訝與困惑,圓大絢爛的紫藍色雙眼睜的無比的大,嘴巴張成一副吃驚的模樣,而他覺得意外的有趣。
結果她說出的話再次讓他啞口無言。
「我想你才是記錯時間的那一個人,」她平復情緒說道,一邊用手抓著那個奇怪的箱子撐起自己,邁爾斯看見那稍縱即逝的一絲痛苦表情,還有她重心偏移的模樣,她肯定扭傷腳踝了。
「這年的確是二零一八年。還有我是美國人,先生,如果你能告訴我離開森林的路就好了,我們便互不相干。」
他皺眉的看著她,什麼美國?他從來沒聽過。就算有好了,"美國"人都這麼奇怪嗎?先生又是何種詞意?她的國家的人會不會像她一樣都不會以尊待人嗎?開口閉口說出的話感覺都庸俗不以。
「"美國"由現在哪位國王統治?」他決定問清楚這個不知名的國家,之後或許可以告知國王這件事。
女孩猛然瞪著他,好像他是某個只會說笑話或表演的弄臣。接著她大笑,令邁爾斯訝異,因為她的笑聲清脆爽朗,有如春天的樂曲,笑容又是這麼毫無保留,他的妻子從沒這樣大方笑過。
可瞬間女孩又捂住嘴巴,止住笑聲,不好意思的看著耳裡仍還有她笑聲餘音的他,那使他無法朝她發火。
「抱歉,我不是有意取笑你的,只是我沒想到現在還有人不知道唐納•川普是誰。而且他才不是國王,只是位總統。」
總統?又是她國家專屬的用詞嗎?是什麼意思?他真的無法與她溝通,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困惑不堪,可他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
「我可以讓妳回去那個......"美國",但是妳得先陪我找到我的妻子,畢竟妳穿著她的服飾,或許她正赤裸著身子顫抖著,被其他心懷不軌的人發現就不好了。」他說,慢慢走向站都站不穩的她。
喬治安娜再次露出驚訝神情,對他的話表示贊同。她看著他拍了拍手上的奇怪箱子,並且露齒一笑。「我有自己的衣服,我可以換下來,把衣服還給你的妻子。」
邁爾斯在她的面前停下來,思考她的提議,這個女孩穿著凱薩琳的服裝比她本人更加適合,衣服能凸顯這個女孩的身材,卻隱藏不住他妻子的臃腫。
片刻,他搖頭,然後蹲下身。「不了,我會用我的衣服給她,我想她本人也不喜歡有人穿過她的衣服還要給她穿。」他冷笑一聲,然後抬頭看向滿臉吃驚臉頰通紅的女孩。
他試探性的伸手向她的腳踝。「讓我檢查一下傷勢。」強硬的口氣讓他擔心自己會不會嚇到這個女孩,畢竟女人在他眼裡永遠都像朱兒般,脆弱如易碎的美麗瓷器。
喬治安娜緊張的盯著他,手緊抓箱子凸出的把手,雖然滿臉不知為何而通紅,不過她仍然點頭了。
因此他伸手微微撥開長裙的裙擺,撫上她居然赤裸纖細的雙腳,腳雖然有些微小的皮肉傷,但腳踝才是最嚴重的,幾乎有些扭到紅腫。
「妳的鞋子呢?」他又抬頭問她,結果她的反應比他還要訝異,臉紅到有些不自在,邁爾斯認為這個反應有些遲鈍到可愛。
他站起身說出狀況。「妳的腳踝受傷了,現在不太能走。我得抱起妳,希望妳不要介意。我的妻子我等會自己來找。我必須先帶妳回去我的宅邸,到時我在派人去尋找妳的家人。」
他本來以為她會嬌羞的讓他行動,可她卻不顧禮恕的抓住他的衣袖,神色緊張而且欲言又止的張著嘴。
「拜託不要聯絡他們!我可以自己回家的,我有錢,可以搭車自己去機場。給我一點隱私,我會立即換下你妻子的衣物,沒有必要麻煩你!」
他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排斥她的家人,好像她的家人是一群獅子一樣,或許她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再來,她的瘋狂話語真的永無止境,車?機場?他知道專門養馬的農戶,但她說這個幹嘛?難道她其實是農民階級的女人?如果是,那還真是可惜,她的美貌可以迷倒上萬個男人。
「喬治安娜•布魯爾,妳受傷了,至少得包紮一下才行,還有穿雙合儀的鞋。妳住哪個村子?還是美國也有像倫敦一樣先進的城市?」他問。她皺著眉頭笑了一下。
「你是個奇怪人。美國跟倫敦一樣的繁華好嗎?而且村子?現在已經很少有村子了,我住在西雅圖。」她有趣的挑眉說道。
邁爾斯不自覺的皺眉,沒有人敢這麼名目張膽的侮辱他,說身為伯爵地位的他奇怪?在這不是指控他為施巫術的人以外,難道還會有別的意思?如果被其他人聽見,他可能會砍下任何笑他的人的頭。
他暗下整張臉,瞪著笑容已經消失的喬治安娜。下一秒他不發一語的將她一手扛在肩上,不管她的驚呼或咒罵,另一手他則握住有著怪異觸感的箱子把手。
她用力打著他的背部。「請立即放我下來!你這混蛋。」氣憤的語氣讓他的報復心態滿足了些,他一然顧我的走向他安置坐騎的位置。
「妳的東西很重,女巫,裡面放著什麼?骷髏頭嗎?」他尖酸戲謔的問,心底卻清楚這個女人才沒有勇氣砍人頭。
她因他跨過樹叢時搖晃的而尖叫一聲,好像很擔心邁爾斯隨時會讓她頭朝地面撞下一樣,他沒那麼卑劣。
「我才不是女巫!」她尖叫,話語藏露恐懼,還很不淑女風範的打他。
到了他的黑色駿馬身旁時,他都以為她會哭了,結果放下她時她只是恨恨的瞪著他,但還是要他扶著才不會因腳踝重心不穩。
邁爾斯看著她滿臉怒容發笑,接著又不經她同意抱她上馬,駿馬嘶鳴但沒有很慌張,他指著韁繩示意她拿給他。「牠很暴躁,我來顧著牠,妳抓好鬃毛就好。」
喬治安娜不理會他,會鬧脾氣的女巫他是第一次見到,平常女人都會順從男人的指令,但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這讓他有些惱怒,卻又不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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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安娜
這個男人完全不尊重人,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後,一聽見她說他奇怪就皺起臉,像是野蠻人一樣扛起她,如果別人看見一定會笑她。
不論她怎麼打他,他好像都不動如山,強壯的肌肉緊緊鉗住她的腰,她希望他放下她,但她擔心他會一個鬆手就讓她摔個狗吃屎,因此喬治安娜只能緊抓男人衣服,然後像個瘋子般尖叫。
到了一匹馬旁邊時,她的怒氣已到達頂端,隨時都會像汽油被點燃一樣爆炸燃火。他突然放下她,喬治安娜恨恨的瞪他,結果只換來他覺得逗趣的表情。
他抱她上那匹毛色就像夜空的駿馬身上,馬兒動了一下,但似乎沒有打算甩下她,因此她吐氣放鬆下來。那個男人看起來沒有上馬的意思,因為他已經一手提著她的行李箱,一手拉住韁繩帶著馬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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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時候很喜歡英格蘭與蘇格蘭的小說,也有些好奇穿越文怎麼寫,所以嘗試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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