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麗亞,媽媽和爸爸都對妳感到很失望,身為一國的公主,正統的皇室成員,竟然私自與島上的居民來往,這可是違反規定的。」
「但是媽媽,我是說母后,他並不是壞人啊!你們曾說島上的都是邪惡的反派,可是他就跟我和其他同學一樣,只是普通的青少年而已。」
在野獸的辦公室裡,貝拉麗亞著急地為自己辯解,她和筆友來往的書信散落了一桌,而野獸國王和貝兒皇后則是嚴肅地看著她。她冷汗直流,十七年來從來沒有犯過任何大錯,為了做父母心中的好孩子、百姓眼中的好公主好女王,她過著極度禁欲又嚴謹的生活,如今卻犯下無法彌補的過錯。爸媽會怎麼想、朋友們會怎麼想、百姓們會怎麼想……光是想到這些,貝拉麗亞簡直要吐出來了,除了巨大的壓力外,更讓她難受的是自己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迎合社會大眾的觀感,而「貝拉麗亞」也只是一個將來要放上王位的產物,她甚至不能被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
「不管怎麼說,規定就是規定,會有這種規定自有其理由。我們不能肯定這些書信是何人所寫,萬一他蠱惑妳的心智,讓妳腐敗變得邪惡呢?我們絕不能讓這種可能發生。」
野獸說話的時候甚至看都沒看一眼貝拉麗亞,彷彿是在教訓下人一般。
「父王!」
「我們花這麼多心力栽培妳、指導妳,就是為了讓妳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女王,身為女王是絕對不能有婦人之仁的,更何況是帶頭做出違反王法的事,這已經可以視為叛國了。」
叛國?貝拉麗亞不解地看著野獸,他剛剛是說他的親生女兒在叛國嗎?
「妳父王說的話也許重了點,但也是為了警醒妳。妳是未來的女王,可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舉動,否則將來要如何處理國家大事呢?」
貝兒看出貝拉麗亞的動搖,急忙打圓場,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壓抑多年的情緒,讓貝拉麗亞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句叛國,彷彿利刃扎在心口。她越來越激動,感覺心中有隻野獸在吶喊,愈漸大聲,幾乎要從她口中喊出吼叫聲。
「難道你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根本不想當……」
*
「女王?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想啊,可是那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事,對吧?妳們覺得呢?」
薇薇安一邊喝著冰拿鐵,一邊說道。
「我本來就會繼承亞特蘭提斯,所以女王什麼的,我並不是特別在意。不過我看莉雅娜倒是很想要吧。」
庫拉將藍莓奶昔上的鮮奶油挖起來吃,嘴邊還殘留了一點。
「拜託,是女王欸,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跟數不清的財寶,每天吃好穿好,男人也是一排站開任我挑選,有什麼理由不想啊?」
莉雅娜滔滔不絕地說著,她的檸檬紅茶早已見底,只剩鮮黃的檸檬切片獨自躺在杯底。
「膚淺。」
其餘三人一致說道。貝拉麗亞想起早上的惡夢,那麼真實,讓人感到恐懼,尤其是她沒能說完的那句話,「她不想當女王」。原來在她內心深處從來就不想當女王,貝拉麗亞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偶爾任性,想要逃避自己的未來,但今天早上的夢境卻給了她截然不同的答案。
「大家,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公主,不是未來的女王,妳們還是會跟我當朋友嗎?」
貝拉麗亞此刻的不安,彷彿感染了咖啡廳內的氛圍,薇薇安、庫拉和莉雅娜互看彼此一眼,又盯著貝拉麗亞一語不發。貝拉麗亞發現,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萬一自己不想當女王這件事被知道了,她還能保有現在的生活和朋友嗎?如果不當女王,她還能做什麼,十七年的歲月都投注於此,一旦放棄人生就要全部重來了,她真的做得到嗎?太多太多的事困擾著貝拉麗亞,而朋友們的回答將會決定她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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