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23 Jan 2020 20:59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zt9P3h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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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三十,打開電視機裡滿滿的都是賀年的廣告和節目,偶爾一兩則新聞插播着有關封城的消息也是蜻蜓點水的帶過。早上和老家的家人談過一回,他們對於這次疫情知道的並不多,普遍城外的朋友都覺得封城的舉動過火了根本沒有必要。 可是我和實習的小伙伴們聊過天後,大家都一致認為事態沒有那麼簡單,可況病毒的爆發期還沒到,情況只會向更差的方向去發展。那一刻,你會覺得城內肅殺的氣氛與城外喜慶的氣氛一對比,大家就像活在一個平行世界裡。
出於鴕鳥心態的我,本著不多看就不多想的信念把還是電視關了。可是一關上電視,安靜瞬間襲來。
其實電視上沒播出來的隔離生活是非常枯悶的,每天起床都沒什麼目標,隨手拿起手機滑出來的訊息都是千篇一律的「漢武市加油」,可是這種口頭上的加油對比其實質的功效卻顯得非常單薄可笑。
從前沒什麼時間可以拿出來研究的書和遊戲終於可以好好研了,可是才一兩天就生厭了。現在細想, 當初買這些休閑娛樂都是為了從日常生活的忙碌和壓力中創造一個逃避的缺口。但現在瘟疫的無形壓力像是一堵透明的牆,圍堵着生活的四周,想逃都逃不掉, 這時侯打遊戲和看書就變得沒意義了,往常的忙碌反倒讓人有點懷念了。
為了讓每天的生活有一些盼頭,我自訂了一些日程想要把生活安排得更有規律,感覺上日子會比較好過。這其中包括每天做運動、寫日記、看一章節的書、聽喜愛的廣播和最近剛培養的新習慣:串門子。
從封城第一天起林媽媽就私下鄭重地拜托我幫忙關照一下林書偉,我那該死、不懂拒絕的性子又拖了我的後腳,在她百般懇求下我無奈的答應了。結果我就像回到小學的時候,每天下課都往他家裡跑一樣,天天找他串門子。
午飯過後,我如常地又跑去隔壁打算按他門鈴時赫然發現602號居然有新的住戶遷入了。 它已經空了半年,房東遲遲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然而居然在封城第三天這種節骨眼搬入新住客實在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新來的租客是一位很低調的男士,他搬進來時就只是帶了些箱子和一個32吋的行李箱。行李數量小得總讓人覺得並不像是要長住這裡的感覺。 他整個人沒什麼特徵可以形容,身穿厚厚的黑色長羽絨外套,頭戴雷鋒帽,整張臉都被粗黑框眼鏡和口罩遮蓋著。硬要說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就是,他經常自言自語或者是拿手機不斷地拍照像。 可除此以外,他這個人就沒有住何的記憶點了。
我帶着這個新發現按響了603號門鈴了。
等了一會,睡眼惺忪的林書偉又頂著那頭亂蓬蓬的頭髮從內打開了門然後轉頭就扒回他的電腦桌上了。 他這個狀態基本上從封城以來就沒改變,每天都是睡得日上三竿,不然就是扒在電腦前不知道在瞎忙活什麼。事實證明林媽媽深明他親兒子可怕的自理能力,而探望是必要的。
放下午餐,我眼角餘光就看到水漕裡堆疊着大大小小的碗碟,想必是昨天留到今天也沒有處理的吧。
我的潔癖症發作了,忍無可忍下我沖口而出「喂,先把碗洗好再食。」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手裡的動作驀地停下了。 緩緩地嘆了口氣便就到水漕邊開始洗碗了。
果然,這傢伙需然很討厭,嘴巴也不會講話,可是他從小就很聽話。
削着水果時我突然想起了剛才的新鄰居「對了,你知道隔壁新搬來了一個租客嗎?剛才我拿東西來的時侯遇到的。」
「嗯。」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現在疫情那麼嚴重才來搬家,一般都是躲在家裡,不會到處搬吧。」
「今天不搬要待何時。」
「…」
也對,他對於普通人的八掛向來都是不聞不問的,多講也是也白花力氣。
「你不知道新規定嗎?」
「?」
「你真的不會看新聞欸。」他轉身打開平板,點了一下就遞給我覺。
一點開就是熟悉的開場音樂,伴隨音樂的停止美女廣播員出現在屏幕中有字正腔圓的口吻開始播報:
「觀眾朋友好,歡迎收看本期的東視新聞,今天是1月23日星期四,現時漢武市因為最近新型肺炎爆發而緊急召開新型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指揮會議,部署疫情防控工作。會議結束後宣報由於疫情緊急,全市城市公交、地鐵、輪渡、長途客運暫停運營,機場、火車站離漢通道暫時關閉。無特殊原因市民不要離開漢武。從明天開始,各戶人員一律不准出戶,每天只可派一員外出購買物資並需嚴格遵守登記和檢疫措施。除醫藥店、超市外其他門店一律停業。除配有特殊證照車輛,其他車輛一律不准外出行駛——」
「懂嗎?今天不搬,明天就不可能搬了。」
聽着他的調侃,我腦海裡想的卻是車輛停駛和限制居民出入等措施。到底疫情發展要多嚴重,才會如此快地激發政府進一步收緊隔離措施?除非與官方宣報的數字不一樣,疫情已經到達失控的地步…
我看著平板回「事情好像失控了…」
他視線終於從電腦轉移到我身上「事情早就失控了。」
他把眼鏡摘上揉了揉眼睛繼續說「最近幾天,我都在看之前的實驗室數據和其他的大數據。這次的病毒很奇怪,很多地方都很不自然。它的致死率高但恰好不會過高,讓它同時又可以擁有很強的傳染力。其次它的隱匿性很高,不但有很長的潛伏期而且還可以在某些宿主身上潛藏著一直不發病。就連它本身的結構都很不自然……」
「不自然難道是人造的?」我沒頭沒腦的回了。
「你呀…」他很無語的看著我回「出去講話要小心一點,早晚會惹禍上身。」
「反正…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次那麼大規模的封城和對外封口當中肯定有貓膩,事情不會那麼快結束的。」
「糟了…我家她媽的什麼都沒有。」
「你家裡缺什麼?」
「柴米油鹽。」
「…」
「封城後就物資短缺,搶不到…」
「…」
他默默走到廚房把櫃子裡一小袋的米拿出來給我「短時間內我的存貨是夠的,你省點用吧。」
我接過後,小聲的說「…謝啦…」
「不用,是午餐的回禮。」
他總是這樣,就不能老實點對人好嗎?
因為這個話題,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我們又各自埋頭幹自已的事情。
從603號一走出來就看到602 號的新租客正拆著他的包裹並一點一點地搬回自己的公寓,那些箱子搬起來像是非常食力。我看不過眼走過去問:「需要幫忙嗎?」
他聽到我的聲音後,轉頭托了托眼鏡看了一眼我,就笑回說「謝謝,不用客氣了我自己可以的。」
嗯,這個渾厚低沉的嗓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又說不出是那裡聽過的聲音。
就在他站起來時,我從他外套上看到一個工作證從口袋裡跑出來了,上面是他的大頭照和名字——胡軍,職位那一欄被口袋遮住了,可是這個名字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匆匆地看了一眼就和他道別了。
看著天空的晚霞,本來想在明天進一步封鎖前多囤一些物資,可是想起家中為數不多的口罩後,我腦中盤算了一下還是決定省個口罩,明天想好到底要買什麼才一次到超商補貨好了。
回家後,我立刻去洗了個澡,盡管我今天那兒都沒去,可自從疫情爆發而來,每每打開門走出屋子後,一回家我就會跑進厠所裡把自己徹底的清洗一遍才可以放心的坐下,深怕沒做到就會把外頭的病菌帶回家一樣。
清洗好後,我就打開了最近愛聽的廣播,隨着那渾厚低沉的聲音等待夜幕低垂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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