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蔷薇依然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为了最后的复健，凉冰在五天前已经住进了重点观察病房。想到医师对自己说的话，蔷薇的胸口更是一阵闷痛。
“女王的情况跟殿下您当年的情况很相近，更严重的是虚空侵蚀遍布全身，只是有未知力量封印了它，这段时间才没有痛感。要彻底根治，让女王站起来，就必须解开封印，用您当初的治疗方法，强行更换引擎，升到第五代神体。如今的技术已经很成熟，没有太大的风险，只是痛苦......不会比当年减弱多少。为了防止女王在治疗过程中受不了自残，殿下，女王的超级基因要全部上锁。”
强行升级......时空战神攥紧了枕头，胸口越发沉重。升级到第五代已经是五万多年前的事了，但是那如坠地狱的痛苦，刻骨铭心，直到现在，一想起来，时空神依然会战栗不已，心有余悸。她记得在升级的过程中，哪怕明知技术人员就在外面，她依然无法抑制地哀嚎，打滚，一遍遍用头撞墙，最后尊严尽失地像一条死狗一样瘫软在地板上。一想到凉冰也要经历一遍这些，蔷薇心痛如割。
凉冰的基因锁是她亲自上的，那个时候凉冰温顺地被她揽在怀里，任由一道道封印力量打进体内，甚至面对脸色严峻的蔷薇，还出言安慰。
“不过30天，蔷薇，对我有信心一点。”
但是第一天过去后，医院的护士便传话，说女王希望殿下不要去看她。
所以，时空战神已经失眠五天了。同样经历过，她明白那种难堪感，但是，她也实在是放心不下。辗转反侧到凌晨5点，蔷薇叹了口气，起身穿衣。
这个点去偷偷看一眼，应该没有问题吧？
使用暗通讯取得医师的许可，蔷薇开启虫洞，进入病房中。刚刚进门，眼前的情景就刺痛了她的眼。
凉冰正昏睡着，她的四肢，腰腹都被牢牢固定在病床上，露出的手臂呈现捆缚过紧导致的青紫色，到处都是因为剧烈挣扎造成的淤青出血。用洞察之眼扫过，更是看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喉咙肿胀出血，显然是声嘶力竭的哀嚎导致的。如今所有的超级基因都被锁定，快速愈合功能自然也无法启用，这些伤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等它慢慢愈合。蔷薇定定地站着，眼中含泪。
“女王很坚强，五天下来我看着都疼，可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有时候还会跟我们开玩笑。”一旁的护士悄悄对蔷薇说。
“她一直很坚强。......现在可以稍微解开她吗？”
“啊，差不多了，这个时间点很少会发作，都是在这时候给女王上药的。”
“嗯。......我来吧。”
蔷薇接过伤药放在一旁，轻柔地一圈圈解开束缚带，小心翼翼地敷上伤药，为凉冰按揉四肢。就在这时，凉冰颤抖了一下。
虚空侵蚀所带来的将人碾碎的痛苦让她在昨天晚上直接昏厥过去，直到如今醒来，全身还是如被刀刀凌迟般疼痛。凉冰闭着眼挤好了笑容，正准备若无其事地和护士调侃，睁眼却看到了最思念的人的眼。
来得不是时候，真的不是时候，因为瞬间，凉冰的笑容便凝固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蔷薇心中一跳，赶紧示意病房里的人暂时离开。然后她转过身子，想要抱抱脆弱的恶魔，却不知道该抱哪里才不会痛。犹豫之间，恶魔自己已经扎进了蔷薇怀里。然后她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时空神眼中含了泪，一手环着恶魔的头，一手轻抚她的发。
“我好疼......”
“我明白。”
挺长一段时间，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恶魔的啜泣声。蔷薇一直轻抚着恶魔，直到哭声渐渐止息。两双通红的眼相视一笑。蔷薇擦了擦凉冰的脸，又从虫洞中掏出梳子。
“你头发都打结了。”
又是一段无声的时光，蔷薇安静地为凉冰梳理着乌黑的发丝，凉冰乖巧地坐着，只觉得五天以来内心积累的负面情绪都随着梳子一下一下的动作被梳理干净，心渐渐静下来，连带着身上的疼痛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凉冰......”
“没事了。还有25天。”
“嗯。你知道吗，在华夏，有句诗。”
“嗯？”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念诗的过程中蔷薇的手灵巧地取了彼此的一撮头发，系在一处。又取了剪刀剪下，放到凉冰手中。
“结发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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