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th - （３）

　　找不到，到處都找不到馬克的身影。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DriwM8ln

　　娜娜妮曾想過就此離去，但是細仔想想，她來到「中央」需時兩天，當作乘坐馬車縮減一半時間，一來一回準也要兩天時間。

　　在「中央」身文分文地度過兩天？

　　不行，她馬上打消這個念頭。餘下的泥碼莫說樸克牌遊戲了，連骰寶也不夠下注。唯一能夠下注的，是完全依靠運氣的轉輪盤。１百克拉一次，只得兩次機會。

　　輪盤共有２７格，１～５各佔５格，亂數排列。還有兩格明顯小一圈，分別是「再轉一次」和「賭注１０倍」。很簡單，買中停下的數字就贏。

　　沒辦法，只能靠它……

　　娜娜妮一次過買了２和４，與其一次押在一個數字上，倒不如一次押上兩個數字增加勝機。工作人員用力轉輪，正上方的軟物非常之有韌度，每過一格就發出「嗒」的一聲。五顏六色的輪盤高速旋轉，混雜起來變成純白一片。

　　軟物每一次阻擋格子上的硬塊，轉輪的速度就相對減慢，經過十秒鐘左右，速度減少到肉眼能夠捕捉數字的程度。若干秒後，轉輪已經差不多停下來。

　　「嗒嗒嗒嗒……」

　　娜娜妮雙手合十，祈求大地之母能夠給予奇蹟。輪盤即將停止，距離２有一段距離，４早就拋到後面了。她緊閉雙眼，不敢看結果。然後，完全停下的告示聲響起。她微微張眼，一陣暈眩感襲來。

　　是５……

　　娜娜妮倏地感到一股噁心感，她跪坐下來，連連咳嗽，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已經完了，失去了一切，連回家的船票也買不到……

　　難道，要借錢嗎？

　　賭場內處處都有高利貸，她懷疑過他們只是換了便服的職員而已，最後錢都會落入賭場所有。就在這時，一位笑容非常親切的陌生男子走過來。

　　「小姐需要借錢嗎？」他的笑容比馬克還要親切，這點叫人極度反感。

　　但，有選擇的餘地嗎？

　　「３百……克拉喵。」

　　「才３百？那怎麼夠！借妳１千克拉吧。」

　　「請問一下……如果我最後還不到呢喵？」

　　「別說這種話，輸了就再借，正所謂有賭未為輸。我留意小姐很久了，妳的運氣真的不錯，只是現在有點不順手而已。轉個圈再回來繼續賭，好嗎？」

　　感覺順著對方的話會跌入萬丈深淵，然而，現在根本沒得選擇。她想冷靜下來，於是走入洗手間洗臉。還期待過轉彎角會遇上馬克，然而遇到其他人。

　　對方是比娜娜妮高出兩個頭的獸人，身穿正規鎧甲，右肩披上「戰士公會」紅色斧盾披肩。皮膚顏色跟人族無疑，但龐大的體格是人類所望塵莫及的。

　　他看著娜娜妮看得出神，該不會是色魔吧？

　　「喂，」他揚聲，劍齒虎般的獠牙隨著嘴巴開闔而上下擺動。「伊果，原來你是女孩子啊？」

　　什麼鬼？

　　「那時候……」他依然自說自話，還害羞得紅起臉，尷尬起來。「不好意思，我並不知道，對妳來說應該很不安吧？」

　　搞錯了，他搞錯了對象啦！

　　「我－－」

　　「好了不用說了，我明白，全都明白。現在回想起來，妳反應得那麼激烈也是理所當然。畢竟是秘密吧？」

　　「不－－」

　　「果然是秘密嗎？我就知道！誰會大熱天穿得那麼厚，原因就在這裡。」

　　「是－－」

　　「家鄉的雙親……臥病在床，對吧？不瞞妳說，我是為了賺錢醫妹妹的病才成為調解員的伙伴，當然賺得不夠妳多。可是，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這就足夠了。我們注定會成為好伙伴。」

　　「……」

　　「咈咈咈……感動到說不出話了嗎？我也一樣，別以為獸人都是冷血的嗜血野獸，我們也有感性的一面。只是……不常顯露出來。這就叫同病相憐嗎？可惡，眼淚流出來了！別偷偷告訴別人喔。」

　　他擅自握緊娜娜妮的雙手，單膝跪下並放到額頭上。這是獸人族簡化了的立誓儀式，娜娜妮曾見過正宗版本，需為１０隻水牛放血，在血流過全身之前，立誓的一方必須靜止不動。獸人族一向給她既強悍又嚴肅的形象，但遇上如此愛說話的還是頭一次。

　　獸人小心獠牙別傷到娜娜妮的手，閉著眼開始立誓。

　　「那個……」

　　「噓！可能妳不知道我們的習俗，受誓者不能說話喔。」

　　那麼……我待會再解釋你搞錯對象好了……

　　嘴巴喃喃有詞，娜娜妮完全聽不懂，似乎是獸人族古老的語言。他不時抽動著鼻子，正在哭嗎？娜娜妮決定放空腦袋，已經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一條淚痕從臉頰滑落下巴。啊啊……他真的在哭。

　　前方傳來踏實的腳步聲，正一步一步往這邊接近，聲音轉過彎角，一位貓族出現眼前。他身形瘦削，五官也跟貓咪無疑。看到眼前的景象，他頓時嚇得目瞪口呆，卻旋即陰險地笑著，然後踮起腳走過來。

　　相信他就是伊果了。那個－－你不打算打斷一下嗎？

　　立誓完畢，獸人小心放下娜娜妮的雙手，站起來說：「從今以後，我就是妳忠心的僕人，絕不違背絕不－－妳是誰啊！！！」

　　「哈哈哈！」伊果在旁捧腹大笑。

　　「伊、伊果，」獸人慘叫起來，來回望著眼前的兩人，腦袋已經冒煙。「有兩個！！」

　　「才不是喵！你搞錯人了喵！」早就想告訴你，但你只會打斷人說話……

　　「不好意思喔，小妹妹。他腦筋不太好，別動氣。」伊果終於與獸人交談，「說起來，立誓可以取消嗎？布拉特蘭？」

　　名喚布拉特蘭的獸人扶額搖頭，說：「不行……對象一定要是異性，我就是誤會你的性別才會立誓的……可惡，為什麼你們長得那麼相似……」

　　伊果和娜娜妮馬上對望，雖說五官也跟貓咪無疑，可是多少也能夠分辨出差異。更重要的是，他們性別不同。

　　「你們貓族誰都長得一模一樣，教人怎麼分……」

　　－－哪裡像啊？！

　　伊果現在才想起為娜娜妮道歉，此時，她的表情已經可以用三條橫線表達出來。

　　「怎麼辦，我居然向不認識的異性立誓，鷹神『拉』還會允許我進入英靈殿嗎……」

　　「這個嘛，當作沒發生過吧？我不說你不說，小妹妹也不說出去的話，還有誰會知道？」

　　「鷹神『拉』……」布拉特蘭雙手掩臉，不停搖頭。

　　一旦事情往信仰的方向發展，往往會鑽牛角尖。

　　「我活不成了。伊果，這段旅程我很高興。為了進入英靈殿，我不能再犯錯。」

　　言畢，他的手裡多了一把小刀。

　　「停手！」

　　伊果喊道，隨即撲上去奪取小刀。可布拉特蘭的動作比想像中敏捷，一個彎腰再掃堂腿，輕鬆扳平了伊果。

　　「別阻止我……！現在死去的話，說不定還趕得及。」

　　「小妹妹，說點什麼！」

　　小妹妹？叫我嗎？－－娜娜妮反射性指著自己，頓時只懂睜大雙眼。

　　「下『命令』！獸人會對『上位者』絕對服從－－哇！」

　　一個過肩摔，伊果像塊抹布被摔出去。觸地之際改變身姿，四肢著地，看上去就跟貓咪無疑。獸人社會有著鮮明的主樸制度，上位者即受誓者（主人），反之下位者便是立誓的一方（僕人）。　　

　　「快一點！妳是他的主人吧！」

　　－－別說得好像我是自願啊！算了，為了快點結束這場鬧劇，首先溜出喉嚨的是……

　　「停手！」

　　娜娜妮大聲一喝，話聲剛落，布拉特蘭的動作真的停了下來，整個人僵住不動。伊果看準時機，爆發拉緊的大腿肌肉，一口氣跳高至獸人的肩膀。然後，雙腿巧妙地扣緊布拉特蘭的左臂，憑著體重和腰力把他壓倒在地。

　　不知道是痛楚還是其他原因，布拉特蘭無神的眼睛突然變得精神起來。發現手臂被十字固扣，不但沒有驚慌，反而臉露悅色。

　　「趕快！下一個『命令』！」

　　可惜轉眼瞬間，伊果又被拋出去了，根本看不到事情經過。娜娜妮很好奇如何擺脫十字固，除非臂力大得異常。定神一看，布拉特蘭青筋暴跳、粗壯如年輪的上頭肌……莫非單臂真的足夠對付使盡全力的伊果？

　　不－－兩者的實力差距才是重點。眼前的光景，根本就是人族與寵物貓咪玩耍而已。

　　布拉特蘭又拿起刀。

　　「奧莉維亞……哥哥要去英靈殿了，為哥哥自豪吧！」

　　沒辦法了，伊果隨手拋出小刀，卻被布拉特蘭一手擋開。小刀落地發出金屬聲響，滑到娜娜妮的腳邊。

　　此刻，正宗的立誓儀式景象浮現腦海。在結尾，立誓者還有一個行動來表示絕對的服從，而且，必須由上位者以下命令的方式展開。

　　娜娜妮撿起刀子，吸入一口氣，喊－－

　　「給我舔腳！！！」

　　跪下，脫鞋，伸舌頭，開始舔腳。

　　剛才還淚流滿臉打算尋死的巨漢獸人，如今專心一志地舔著娜娜妮的腳踝，還反覆吸吮腳趾，看似津津有味。

　　「……」伊果看傻了眼。

　　腳趾間奇癢無比，娜娜妮不禁嬌喘一聲。布拉特蘭馬上停下動作，茫然抬頭一看，與娜娜妮的視線對上。

　　「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娜娜妮看準時機，以刀柄揮擊他的下巴，強烈的腦震盪讓他立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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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場外的露天茶座提供免費飲料。娜娜妮點了一杯柳橙汁，伊果暫時不渴，布拉特蘭則問有沒有提供嗽口水？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1PjXug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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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誤會，主人。要是再舔一次，深怕醜惡的獸人病菌會感染到主人的玉足，以防萬一。」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gJMWrkK1

　　－－你究竟有多想再舔啊？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krNu0V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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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合二人之力總算將布拉特蘭拖出賭場，期間引來一陣騷動，民眾以為發生了毆打事件。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kaCdMb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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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了什麼事？」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8WyHt1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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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劍的門衛前來查詢，伊果馬上亮出「中央」獲派的十字頸飾，表明調解員的身份。並揚言正在辦公事，希望不會受到打擾。娜娜妮真佩服他說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Ee5nPnJ0

　　門衛馬上退開，四周的人群也隨即散去。在世界各地，調解員的工作絕不能干涉，即便在「中央」也不例外。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Z1HS4A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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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果誠邀娜娜妮到露天茶座謝罪，她說出遠赴「中央」的原因，還有結識馬克後的遭遇。伊果投來憐憫的眼神，親切卻不討厭。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x0kqqd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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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伊果以信仰的方向解釋布拉特蘭的暴走，打算幫娜娜妮惡補一下獸人的歷史以及其信仰。可是，娜娜妮聽到中途差點睡著。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Ry0ql1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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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布拉特蘭適時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主人這兩天有什麼打算？」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TYEc7zg9

　　「乞食喵……」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JnygcNyt

　　伊果噗一聲失笑，她的臉即時紅起來。剛才可是絞盡腦汁的認真回答……

　　「倒不如，跟我們一同前往『北區』吧。」

　　「好主意！」布拉特蘭插話，「一路上有小的在旁，不用擔心安危。」

　　「沒錯。妳不跟來的話，恐怕這傢伙不願走。」

　　「別隨便曲解我的意思，跟隨主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對嗎？主人。」

　　布拉特蘭為娜娜妮按摩肩膀，笑起來嘴角直達耳根。

　　他醒來後，性格起了１８０度的變化。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dbJiwx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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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舔腳也做過，小的已經沒有半點羞恥心……下半生注定要跟隨主人。」

　　看來舔腳一事打開了布拉特蘭的奇怪開關。說起來，伊果提到在正宗的立誓儀式，結尾不是舔腳，而是普通的吻腳。

　　－－怪當時沒有仔細看吧。娜娜妮心想，既然誤打誤撞成為獸人的主人，接下來就順著流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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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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