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我問了母親拿診症費, 自己去了看私人精神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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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家人不陪你去看醫生？ 過程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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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經常要工作, 而母親那天也要帶外婆去政府醫院覆診, 但我實在忍不到, 那天就一定要去看醫生, 所以自己去了。 我很記得當天的情況十分混亂, 我自己打電話去預約看診, 那時千叮萬囑自己要用紙筆記下護士說的話, 然後在電話設定鬧鐘, 提醒自己一定要早點去診所, 我還在一張紙上記錄自己的病徵, 但後來才知道寫在紙上的都是不關事的東西。 正當我在家裡預備去看醫生時, 在衣櫃裏拿出上衣和褲子, 我先換了上衣, 卻不知道那條褲子放了在哪裏, 於是不停在房間裏尋找, 當我穿好褲子後, 又不見了手提電話, 整個人很混亂, 完全不知道步驟。 很困難才出了家門, 在搭地鐵的時候, 我選擇了車尾的地方上車, 因為我怕自己奇怪的舉動會被其他乘客看到。 站在車廂內, 我很刻意控制自己不要亂動, 並不斷在手提電話上查看地圖, 尋找步行到診所的路線, 我總是覺得其他乘客在註視我, 所以我在出門前已經戴上口罩, 以免有人用手機鏡頭拍下我, 再把那些相片或影片分享給其他人。 到站後, 我還是不斷查看地圖, 也不停看手錶, 怕自己不能在今天看到醫生。 那個時候, 父親打電話給我, 問我懂不懂去, 我說不懂, 他便教我走, 但我完全失去方向, 他不斷問我在哪裏, 我只知道我在街上, 找不到那座大廈, 他越問, 便越生氣, 我便更混亂, 我跟他說, 我自己問路人怎樣走, 就掛了線, 但我問了幾個路人, 他們都說不知道。 我足足在街上遊蕩了四十分鐘, 才找到那座大廈, 但那時已經遲到了二十多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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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順利診症嗎？ 醫生怎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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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有看到醫生, 醫生問我有什麼問題, 我一口氣說出了紙上寫的所有字, 但根本跟自己的病情沒有關係, 只是表達出自己有專注力不足及過度活躍症, 希望醫生能給予治療。 後來, 母親跟外婆覆診後, 便趕來診所, 醫生問我母親一些問題, 然後說我沒有過度活躍症, 只是有些焦慮, 給了我一個星期分量的藥, 叫我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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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說, 診症過程並不詳細,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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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 那位醫生根本沒有引領我回答問題, 只是叫我說出自己的症狀, 然後便草草下決定, 說我有焦慮, 然後叫我一星期後回去覆診。 他似乎看輕了我的病情, 因此, 我母親在我看完醫生後, 認為我只不過是反叛, 不喜歡讀書, 她更要求我不要再任性, 要我那天之後就要回學校上課, 不能再請假。 我十分委屈, 仍然堅持自己有病, 只是未找到適合的醫生。 那天晚上, 我服用了那個醫生給我的藥, 但睡覺時依舊十分驚恐。 我的睡房有個窗戶, 窗戶面向馬路, 每晚都有很多車輛駛進停車場, 有時車頭燈的燈光會照入房間, 我見到會馬上被嚇到。 我不停叫自己要早點睡, 也勸自己相信藥物有作用, 但整晚都無法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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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露露的分享, 我才意識到, 精神病人最依賴的醫生, 竟然這麼不負責任, 只是隨意說幾句就打發病人離開, 完全沒有關心病人。 另外, 我也對露露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 明明她這麼努力尋求幫助, 卻沒有人明白她、 了解她。 我感受到她的恐懼及寂寞, 正如一隻螞蟻掉進蟻螄的陷阱裏, 逃脫不了, 更越多越深, 最終被蟻螄拋來拋去玩樂, 再吃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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