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六時正到達一間位於九龍灣的Cafe,準備一天的工作。
阿康讀書不成,中學畢業便出來工作,以幫補家計。在這Cafe工作了九年,由店務員做起,現在是副經理。
阿康在這裡工作多年,卻得不到任何滿足和快樂。由於他不善於溝通和管理,所以與下屬關係很差,大部分同事都不理他,也從不聽從他的指示;經理也不斷將工作推給他,出現事故時的責任也經常卸給他,老闆又借故壓價,令他的工資跟年資和工作量完全不符,在他身上攞盡著數。
可惜,阿康的缺點就是不願改變。工作做熟了,環境適應了,就不想有太大變動,從來沒有想過轉工。儘管如此,他仍然做好工作上的每一個細節,這是他從小養成的價值觀。
某天正常上班日的中午,Cafe來了一位阿康最不願見到的客人--Jessie的男朋友Alex。
Alex一見到阿康在這裡工作,立即西客上身,多番刁難阿康,奈何今天老闆在店內用餐,阿康沒有辦法,只有被他玩弄。
Alex︰「我依家要投訴你!」
阿康:「你想點呀,你嘅要求我都已經做到足啦!」
Alex︰「我投訴你態度差呀,令到我咩食慾都冇晒。叫你經理出嚟!」
經理先生是一位出名縱容西客的人,加上今天老闆在場,他又不妥阿康,當然是毫不留情地斥責阿康,並要求阿康向客人道歉。阿康忍辱負重,終向Alex道歉。
Alex臨離開餐廳時,跟阿康悄悄話:「中出即飛咁又點呀,慘得過Jessie係都要痴埋嚟俾我中出。不過Jessie咁正,我會中出多幾次先飛佢。」
阿康聽到Alex的挑釁,立刻無名火起。阿康不知Alex為何會知道他講過這番話,但事實是Alex知道了,並用此事向阿康作挑釁。
是問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怎能忍受到此等說話!阿康很想出手教訓Alex,但他知道自己一出手,就會丟掉工作。
阿康緊握拳頭,最終也忍住了,眼白白讓Alex施施然離開Cafe。
客人離開後,經理繼續責罵阿康,阿康沒有理會,繼續做自己的工作。之後老闆也加入責罵阿康的行列,直至老闆離開之後,Cafe才回復寧靜。
當時Cafe內有一位客人,聽到剛才Alex跟阿康的悄悄話。他一直觀察著阿康的反應,以為阿康會出手打人。如果阿康打算出手,他會力撑到底,因為他也看不過賤男Alex的所作所為,奈何阿康竟然忍得住手。
沒多久,有一位伯伯進來,所有店員立即避開,只有阿康過去招呼伯伯。伯伯是Cafe的熟客,但因他行為古怪,身上又散發出古怪的氣味,店內其他店員根本不會去招呼他。
之前也提及過,阿康心地很好,猶其對弱勢社群,所以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伯伯,很有耐性地向他講解今天的午餐,對他照顧有加。除此之外,他同時又兼顧到樓面其他工作,工作態度一流,完全不似剛被客人投訴和被上司責罵過一樣。
剛才那個聽到Alex跟阿康悄悄話的男人,完全將事情看在眼裡,非常佩服阿康的態度。
那個男人揚手,示意阿康過來。
男人:「唔好意思呀,點稱呼你呀?」
阿康:「叫我阿康啦!有咩幫到你?」
男人:「頭先有客投訴你,已經開始留意你,之後仲俾我偷聽到佢對你講過啲咩。我好耐未見過一個咁有忍耐力、耐性同工作態度嘅人,呢度個老闆唔配有你呢個咁好嘅員工。呢張我卡片,如果你想轉工,call我啦!」
男人放下了名片,還有一張大牛,示意阿康這是給他的小費,便步出Cafe。由於很久也沒被人稱讚過,阿康先是呆一呆,之後發現該男人只吃了一個八十多元的午餐後,便打算追出去找錢,奈何該男人已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
晚上,Dylan約了阿康在盛發茶餐廳晚餐。這間茶餐廳是阿康從童年時已有光顧,就在他居住的屋邨樓下。他可算是這裡的熟客。
Dylan︰「條友都幾仆街,雖然更仆街嘅我都見唔少。」
阿康:「我只係戥Jessie唔抵!點解佢要揀個仆街!」
阿康雖被Jessie拒絕和揶揄為「死毒男」,但阿康從沒怪過Jessie,還替她不值。
Dylan沒有即時回應阿康,心裡似是想著其他事情。每次談到賤男,Dylan總會想起往事,一段非常淒慘的經歷。
Dylan︰「你唔好再諗拍拖嘅嘢啦,既然有人賞識,不如你就轉工啦,唔好再屈喺嗰間Cafe度喇,我睇你老細唔順眼好耐㗎喇!」
阿康:「我出咗嚟做嘢都有九年,九年都係做侍應,九年都喺呢間餐廳……」
Dylan︰「屌你唔識變嘅咩?」
每次兩兄弟談到阿康一成不變的性格,Dylan都會盡力斥責阿康,雖然阿康還是依舊不變。
阿康和Dylan是中學的同級同學,在中四時認識。阿康在初中時一直被同學欺凌,直至中四那年遇到Dylan。Dylan見阿康被校內惡霸欺凌,並沒有主動幫助他,反而直斥他懦弱,還一起找機會教訓惡霸,大過齊齊記。Dylan可算是阿康最好的朋友。
阿康:「其實Cafe嗰度都冇乜嘢值得我留戀,只係唔捨得啲熟客……」
Dylan︰「熟乜撚嘢客呀,你做侍應㗎咋,唔係一樓一呀!」
阿康的溝通能力雖然不好,但因工作時經常充滿熱誠,猶其是西客當道的飲食業,平平淡淡沒犯錯就是一日,何來熱誠可言?所以,雖則他只是一名侍應,但也認識了不少熟客。
阿康沉默了片刻,終道:「好啦,我去見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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