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面色平靜地聽完祝薇敘述著這一大波的訊息,內心實則波濤洶湧,努力地啃著這些超越自己認知的資訊。
雖然這完全超脫了他生存這十七年來的認知,但意外的不是那麼難接受,反而有種莫名的歸屬感,彷彿自己本就該知道這樣的世界一般。
「喂喂白黎,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怎麼還是一臉冷漠啊,我有點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新人了,心理素質那麼好。話說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存在吶,照例來說是沒有新人的啊......啊.......莫非,你是失憶了?」祝薇一臉躍躍欲試地,彷彿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應該沒有吧,我十二歲前一直待在孤兒院裡,後來才被養父養母收養,現在十七歲了。而且我的記憶力特別好,除了一歲半之前記憶模糊,之後的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但一個人的記憶畢竟只是當下腦中遺留下的一些影像而已,說不定它不過是外界或是腦中自己為了合理化而編寫的劇情而已。」白黎依然面無表情地說著。
「欸,你這小孩挺有意思的,這種想法都是我到了這裡才產生的,一般人忙著過生活,或許很少會去懷疑一些我們認為理所當然、或是會摧毀我們一切認知的問題。這讓我有些好奇你以前的生活了。」
「我......」
「啊,這裡竟然只有我們四個人到啊。」兩個男人從不遠處邁步走來。明明距離那麼近,但在他們開口前,白黎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二人的存在,他們走路看似普通平常,可竟極為安靜,直到距離不到一米才能聽到細微的摩擦聲。
「桑瑀。」祝薇冷靜的聲音響起,沒了之前對著白黎的活潑與親切,反而帶著些許疏離感。
「祝小姐,好久不見。」桑瑀溫文儒雅的點頭微笑,但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祝薇也只是點點頭表示禮貌,便拉著白黎走開。白黎跟在後面任她握著手腕,悄悄轉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二人依然站在原地,那位叫桑瑀的男人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看著他們離開,而另一位則是微微低著頭站在男人身後不知道在想什麼。
「要小心那個叫桑瑀的,雖然他看起來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十分的虛偽和危險,就像是用一副和善的面具將那些野心和惡意藏起來一樣。還有覃卿,他身後安靜內向的那個男生,應該是他的逆鱗。」祝薇說著便帶白黎停在一株黑巴克前面。
「記住,面對這裡的每個人都不能以其外表評判他的實力和為人,畢竟能活到現在的人,絕對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祝薇慢條斯理地邊說邊摘下一片黑巴克花瓣,並握在掌心。
「所以,你究竟為何要幫我一個不認識的人這麼多?」白黎淡漠的聲音響起。
「哎呀!你的警戒心很不錯嘛!雖然還是嫩了點,但和當初的我比起來好太多了,我感覺,你天生就是應該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啊哈哈。」祝薇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我說過了呀!第一,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小看我的直覺啊,我之前提過的異能,它是由每個人的潛能而啟發的。那我便直接告訴你,我的異能是預知未來,因為從小我的直覺和運氣就都特別好,所以能引發這個異能也十分合理。」
接著,祝薇抬眼認真的直視白黎,彷彿是要扣住他的所有注意力:「第二,我不是一個會吝嗇於這些基本資訊,和那些為了爭奪那唯一一個願望而希望致人於死地的人。是,存活對每個人還說都非常重要,對我來說固然也是,但我依然不願跨越那名為人性的界線。」
「白黎,我相信你也不是個會拋棄內心不擇手段的人,希望我們都能好好活到最後一刻。」
「好了,你也摘下一片花瓣吧。」在祝薇的注視下,白黎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照著她剛才的動作,捏著黑色花瓣貼近花萼的部分,將它摘了下來,包覆在手掌中。
「畢竟你大概是唯一的稀有新人了吧,我會將我的發現都傳授給你。惡之世界中有五種難度的分級,配對著五種強度的惡靈。先說惡靈吧,他們擁有著酷似人類的外表,除了那些橫跨並包覆著雙眼的銀色鱗片外,他們還有一種特質,那便是會使人產生恐懼感。眼睛的顏色顯示著他們能力的級別,最低至最高等分別是灰色、黃色、杏黃色、琥珀色和血紅色。同時,眼睛也是他們的弱點,會受到鱗片的保護,只有傷害到他們的眼睛才能徹底將其消滅,否則他們的其他身體部位都能夠不斷的再生。但級別越高的惡靈,他們的智商、行動速度和鱗片硬度等就會越高。」
「摘下的黑巴克花瓣會呈現接下來要進入的世界顏色,可以用來增強自己的異能或身體素質;而被消滅的惡靈將會掉落一片花瓣,只有得到惡靈花瓣,才能擁有休息時間,不用直接進入下個世界,而等級越高的花瓣枯萎時間越長,休息時間也越長。當然,如果想將惡靈花瓣用來加強自己而放棄休息時間也是可以的。但我建議不要這麼做。」
「啊,還有一點十分重要,通常有兩種人會被降級至低一階的世界,那便是連續三個世界沒有消滅任何惡靈拿到花瓣,或著是,直接殺人之人。」
「感染者在惡之世界和花園都不能直接殺人,否則將受到懲罰和降界。注意,就算不能直接殺人,許多人人依然會為了淘汰對手而想盡辦法令你降級,或是間接殺人讓你觸發世界中的死亡條件。」
「不過聽說啊,難度最高的血紅色世界至今只有兩個感染者到達過,完全不是常人所能夠存活的世界。據說那個唯一的血紅色惡靈的智力更勝於電腦,鱗片比鑽石還硬嘶......」
突然席捲而來的疼痛彷彿正在二人腦中大肆破壞,感覺雙腳一軟便趴倒在地,接著一陣暈眩後,白黎便完全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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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感覺剛才疼痛的餘韻還殘留在腦中,顫抖著睫毛的眼瞼剛要艱難地睜開眼,突然又有疼痛傳入腦中,但這次的痛楚與方才不同,是有如海嘯一般,一陣又一陣,彷彿有許多東西正強行衝進腦袋裡。無數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閃過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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