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四事件_癡：喜歡的心情 (38)

至於撇下諾爾的亞茲則在隨意巡邏學校。他說要任務不假，但真正的用意是為了讓諾爾多接觸同齡朋友。

佑俞和秀傑才是他最需要的朋友。

經過攝影社時，他不經意聽到從內傳來的爭論。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把圖都存好了嗎？」那是社長的質問。

「我把圖檔寄給印刷店前真的有再三確認過，照片齊全，絕對沒漏掉諾爾的！」

亞茲認出這道聲音正是負責處理照片後期的社員。

「太奇怪了！」社長急得咬指甲：「偏偏最重要的主角照片沒有了！」

「該不會是人為？」

「那會是誰？別告訴我是印刷店的人啊！」社長翻白眼，認為這個假設太可笑。

「但除了這個原因，我們也找不到能解釋這件事的理由了。」

他們繼續討論補救方法，亞茲不再逗留，立即趕往某人的教室——

那個愛麗絲專注地聽課中。

亞茲眼前浮現一頁信息視窗，關於她的資料隨之迅速展示出來：一切正常。

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認為愛麗絲對諾爾的執著已到了病態階段，這兩個月裡所有跟諾爾接觸過的人，從佑俞、負責偷拍諾爾的攝影社團員到伊娃，正巧都出事。

雖說諾爾是個容易吸引負能量的體質，這些與他接觸的人本來就是清掃者或噬食者的目標，不過亞茲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其中最令他感到詭異的是，她的數據一直維持在安全指數。

聖元國際學校由他負責淨化，玻璃市則有拉斐爾和莎莉夜看守。自從懷疑愛麗絲後，這兩個星期內他不停在校園巡邏，可以確定校內沒有噬食者出沒。他也曾詢問兩位同伴是否在校外淨化了聖元學員，兩人一致搖頭。

既然沒人淨化過愛麗絲，那她的負能量為什麼可以保持這麼低？除非她的心態本來就很健康。

今天攝影社發生的事加深亞茲的疑慮。

若非必要，NES成員不會隨意進入人類內心來直接感應他們的心理活動，而是透過對話讓人類自行說出來，借此讓他們真正釋放心結。

然而，現在不這麼做的話，他無法安心。

至少在他離去前，他必須確保跟諾爾有關的事全部解決。

亞茲趨近她，閉上眼睛嘗試進入她的內心。

『諾爾今天是跟誰一起呢？』

『有沒有看見我呢？』

突然有股力量硬將亞茲彈出來。

那是愛麗絲的潛意識在抵抗他的入侵。

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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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教室裡的諾爾，心情處於極度陰沉中。

皆因今天的課程剛好是性教育。

同學們個個提起精神聆聽，唯獨諾爾恨不得馬上回家去。

「……生物交配，是為了繁衍下一代。同樣的，人類也會進行交媾。但是人與動物的不同之處在於，動物有特定的發情期，人卻沒有。人類只有在遇到喜歡的對象時，才會產生性衝動，也就是大家所說的性欲。當然，以上說的是心理健康的成人。」

講座上的老師細細說明中。同學們聽出老師的話中話，紛紛笑出聲。

「青少年如你們還在發育，開始有了性意識，同時開始察覺本身的性取向。如何證明自己有沒有喜歡一個人？其中一個測試方式就是看看自己有沒有對那個人產生性欲了。這裡不是指你得馬上跟那個人直接進入『全壘打』……」

老師說到這裡，大家又再笑了。

「嗯哼？看來大家對這方面挺了解的。」老師打趣笑說。

「判斷喜不喜歡一個人，是一件相當複雜卻也很簡單的事。老師只能跟你們說，別像畜生那樣，見到獵物就上。我們是人，有思考和分析能力。你們也別給我隨隨便便讓人上，你們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接下來老師的口氣略凝重了：「因為這種事，只能跟真正喜歡、值得託付的人做啊。」

諾爾低頭，默默思考一些事。

「老師，一夜情又怎麼解釋？」有個俏皮同學發問了。

「你試過了嗎？」老師笑臉吟吟地反問。

全班同學的視線立刻鎖定在那人身上。

「老師！我很純潔的！」

這句話引得大家發笑，連諾爾也不禁微笑了。

目光不經意對上教室外的亞茲，他不知何時站在那兒。

諾爾一慌，本能地別過臉。

亞茲滿腹狐疑，諾爾的心卻一陣悸動。

肯定是那個夢害他思緒混亂了。

肯定是這樣。

亞茲也不走近諾爾，留在原地關注他。

因為有一瞬間，他似乎看到諾爾害羞了。

午休時，亞茲一如既往地坐在木椅處等待諾爾。一群少年少女魚貫經過，誰也沒多看亞茲一眼，而亞茲的目光始終鎖定前方。

首個朝他走來的，竟是愛麗絲。

「你果然在。」愛麗絲為自己成功找到他而開心：「我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情過來的。」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亞茲試探一問。

「我看見你經常會坐在這裡等諾爾同學。」愛麗絲老實回答。

他沒想到愛麗絲會記得這麼清楚——他若切斷與這世界的連接進入隱身後，所有人對當天當下的記憶將會消失。他再次現身時，人類依舊不會記得他，卻也不會對他產生陌生感。

「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好，我好羡慕。」愛麗絲由衷表示。

「你有話想對我說？」否則她也不會主動找上他了。

他也相信她在觀察諾爾的期間，肯定注意到某些微妙情況。

「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午餐嗎？」愛麗絲低聲要求。

不等亞茲回應，已有另一人代他回答了：「我不習慣跟外人共餐。」

只見諾爾大步走向她，伸過手把亞茲拉到自己身旁。

然後他冷眼瞟她，好言相勸：「別再做無謂的事了。」

愛麗絲難過地目送他。

雙手緊握得泛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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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走人的諾爾神色略微凝重。

「我不喜歡你跟她在一起。」只要亞茲和愛麗絲一起，他總會湧現莫名的不安：「很不舒服。」

當諾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亞茲知道他已看出端倪。

「我在調查。」

「但她身上沒有暗流。」

亞茲嚴肅說道：「所以我才要調查。」

諾爾停下腳來，看著他如往常般淡然的臉：「我能做什麼？」

「你待在我身邊就好。」亞茲深睇他眼底：「待在我的視野範圍內。」

諾爾聽出亞茲話中那層將他排除在外的含義。

他不再說話，舉步就走。亞茲拉著他解釋：「我不想朔月那件事再發生。」

亞茲要是再讓他涉入清掃者的任務，又會遭禁足。

他心中明白，卻還是不甘。

於是他輕輕甩開亞茲的手，回頭笑說：「知道了，清掃者大人。我不會給你和其他人添麻煩。」

語畢，他大步離去。

亞茲無聲一歎：「真是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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