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岳·二十三)
「宮、宮、商、角。」《十面埋伏》吹打的旋律較強,姜礿珵這次沒有在琴音中加入邪曲,他要跟蠱雕硬碰硬,音波一道接一道打在蠱雕的角上,但幾乎都被避開。
蠱雕下衝時,還好殷召決反應快,馬上切斷長鞭,閃躲在樹後,但那棵樹頂卻,蠱雕的爪擒斷,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斷椏,然後又回到空中盤旋。
蕭衡見蠱雕除了偶爾突擊外,根本沒有著陸的意思。他忽然御劍飛到半空中,順勢削尖其中一條搖搖欲墜的枝椏,握在手裡,打算在空中打倒蠱雕。
姜礿珵對蕭衡大吼:「蕭衡!只用樹枝你行不行啊?」
「配合好就行!」蕭衡回答完,立刻向蠱雕的眼睛刺去。
蠱雕見蕭衡想要斷它視野,馬上盤繞上升,諾大的翅膀不斷拍打,蕭衡想方法躲避蠱雕的翅膀,一邊找位置靠近。
蠱雕大概是餓壞了,口水沿著喙滴落在地上,而被蠱雕口水沾溼的地方,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
「衡哥!小心它的臭口水!會毀容!」蕭樂顏一邊踏著樹,一邊說。
「毀容?!那可不行!」姜礿珵被嚇到了,幸好蕭衡的臉沒有被剛才的碎石所傷,這隻破鳥的臭口水當然更不可以。劃上還可以結痂痊癒,腐蝕可就回不去了。
「蕭衡你一近戰的!你別碰到它的口水啊!」姜礿珵擔心。
蕭衡沒有心思理會地面上的人,也沒有心思理會自己的臉。他頂著氣流,不要命似地對蠱雕的角一頓連擊,別以為蕭衡用樹枝的傷害力等於小孩子過家家,蕭衡這番猛擊,蠱雕的角被蕭衡連根帶起。蠱雕的血流過它的雙眼,羽毛均染上了自己的血。
蠱雕沒料到頭上的角會被區區人類砍掉,比起飢餓,它的怒氣更勝一籌。只見蠱雕仰天長吼,嬰兒般刺耳的叫聲差點震穿眾人的耳朵。蠱雕再也沒有戲弄人類的心思了,它要把這五個人全吃光。
趁蠱雕怒吼發洩怒氣時動作的停滯,蕭衡抓緊時機抽起腳下的劍,踩著蠱雕的頭發力,跳到半空中,落在比蠱雕矮一階的樹頂上,瞄準蠱雕的喉頸。蕭衡腰部發力,力帶肩肘,再貫穿劍刃,奮力朝蠱雕斬去。
眾人都以為蕭衡一招斃命,誰知道蠱雕猜到蕭衡的動作般,混有毒液的口水一吐,左翅膀朝下一拍。來不及了,蕭衡從半空被拍在地上,還好他在空中一個翻騰,沒有被蠱雕的口水傷到半分。
蕭樂顏在樹上拉不到蕭衡,皓蝶見狀馬上把蕭衡扶起:「蕭公子!你別動!」
蕭衡抬起手,示意自己還能坐起來。
姜礿珵從後排抱著琴小跑到蕭衡身邊,先粗略檢查了蕭衡的外傷,大概是被打趴下時造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擦傷。但是蕭衡無法說話,額頭、嘴邊都掛著血,看來內裡傷得不輕。
姜礿珵從擔心瞬間轉化為憤怒。掏出袖間的小刀,劃傷兩邊的戶口,血不停滴落在琴上。忽然,琴音幻化成手持單刀的武將,足有百尺高,在姜礿珵琴音的指揮下,加入戰鬥。本來稍處下風的五人,形勢似乎開始轉變。
《十面埋伏》——第八段:九里山大戰。
姜礿珵召喚出來的武將身形巨大,可是動作稍欠靈活。姜礿珵控制一開始纏繞在樹枝上的琴弦逐漸朝蠱雕收緊,一絲絲的琴弦綁住了蠱雕的每一根羽毛,只要蠱雕一掙扎,琴弦便牽扯下皮肉。
因為角被蕭衡斬下,血已經佈滿蠱雕整個頭部,眼前只有被血液模糊的景物,根本看不清姜礿珵綁在他身上的琴弦。由於視線模糊,蠱雕開始煩躁。
武將奮力跑向在半空中撲棱的蠱雕,一手輾住蠱雕的翅膀將它拎起來,另一隻手拿著單刀從它的後頸砍下去。
蠱雕的頭滾落在地,逐漸沒有氣息。姜礿珵的武將也在空中化散。
姜礿珵隨即詳細查看靠在樹邊的蕭衡的傷勢,他正打算扒開蕭衡的領子,突然被蕭衡護住身體趴下,蕭衡把放在地上的劍一撩、一提,對著劍柄一推,劍連帶著正要吐出毒液口水的蠱雕頭釘在地上。
蕭衡下意識做完一切動作後,才緩緩說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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