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妮死命拉扯雙子衣服大哭大鬧地要她們跟著走後,接下來的二個月法米里歐的發條斷了好幾次,對日常生活造成不小的衝擊。這段時間雙子天天無精打采,尤其從庭園回來之後積木就失去了反應,即便手動拼成擴音筒問話,愛咪也都沒有迴音,導致她們很快就不再隨身攜帶而只藏於床上。
她們的課餘時間也變得異常忙碌。作為擅自在深夜帶芳妮離家的懲罰,她們被罰勤二個月,擔任薰衣草原老師們的小助手,不僅早上需要協助護送弟弟妹妹上學,放學時也必須由薰衣草園的老師來學校接走,進行額外的跑腿、買菜、打掃等各種雜務,以及幫忙照顧年幼的孩子。吃飯、寫作業、洗澡之外的時間,兩人忙得不可開交,每晚回房也立刻倒頭大睡。
頗令大家意外的是,這段期間她們既不偷懶也不搗蛋,甚至毫無怨言。
——忙碌總令時間過得飛快,今天是罰勤的最後一天,雙子放學後跟隨薰衣草原的女老師巴爾德,進行最後一次的懲罰性跑腿。時已入冬,她們身穿深色過膝襪和半筒靴,以及蓬鬆的鮮豔外套和淡彩毛線帽,揹著書包、吐著白氣地走向學校附近的商店街。
巴爾德領著她們買妥各種雜貨後,自己拎好幾大包地帶著各拎一小包的她們到一家咖啡館歇息,請她們每人一杯漂著立體動物拉花的香甜熱可可,自己則點了杯黑咖啡。三人坐到三樓的貼窗吧檯桌,能遙望林立建築與層層街道後方的貪婪之鑰。
巴爾德脫下外套掛在高腳椅背上,展現矯健的身段和與臉面相同膚色的淡藍臂膀,並摘下毛帽洩下鮮橘色的長髮。她在椅上坐定,對懸晃雙腳、下巴頂靠吧檯喝可可的雙子說:「艾、璐,這兩個月辛苦妳們了。」
兩人都沒回話,只含著杯緣啜飲可可,眼神放空地望向窗外黃昏的景色;她們也已脫下外套和帽子,顯露淡彩的高領毛衫和短褲。
巴爾德微笑,也品著咖啡望向窗外。
「嗯。」就在這時,鄰她而坐的璐做出回應。
她轉頭向下瞧,細長眼尾的棕色雙眼剛好與斜眼看她的璐眼神交會,但璐很快又把視線移向窗外。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是商店街抽獎活動的最後一天,」待她們轉頭望向她,她續道:「累積的點數剛好可以抽兩次,妳們想不想抽呀?」
「都可以啦——」璐含著杯緣說,噴起白色泡沫沾上她的鼻尖。
貼著牆角坐的艾順手幫她撥掉,舔舔手指說:「潔吉雅老師不想抽嗎?」
「點數只夠大人抽一次,妳們才能抽二次喔。」
璐:「哈——這樣只能拿到騙小孩的獎品吧?」
她噗哧笑了幾聲:「我抽的話,也是騙大人的獎品呀。而且妳們抽到的獎品就是妳們的喔。」
「萬一是不好藏起來的獎品怎麼辦呀?」璐歪頭看了眼天花板。「好吧,抽就抽呢。」
艾:「那、都給妳抽好了呢。」
「為什麼呀?」
「反正只是騙小孩的獎品啊。」
「哼、等等不可以吵著要我分獎品喔。」璐的臉上浮現幾許雀躍。
三人慢悠悠地喝完,離開咖啡館時已經入夜。商店街亮起各種繽紛的淡彩節慶裝飾,也亮起大大小小關於『舞月節』的看板和跑馬燈,為街區添上不少夢幻的氛圍。
「這是點數券,去吧。」巴爾德從外套內袋抽出二張頗有彈性的銅色券,上面蓋滿店家的印章。
璐接過在手裡晃了晃,和艾一起走到商店街廣場正中央的抽獎小棚,把點數券遞給站在抽獎長桌後方,衣著與商店街同樣繽紛的男士。
他微笑接過點數券,很快看了一眼後說:「兩位小妹妹都要抽嗎?」
艾指向璐:「只有她呢。」
「好,紅髮的小妹妹,請來這邊。」他指向立在長桌上的銅色發條形抽獎機,伸手繞過抽獎機握住機器中央突出的黑色握把,以腕帶手轉動把心發出喀嚓一響,握把也變成桃紅色。「順時鐘把發條轉得愈緊愈好,然後鬆手就知道結果囉。」
璐舔了舔嘴巴,伸出雙手握緊把手,開始把抽獎機鬆垮垮的發條轉緊成一個圓盤,出力直到渾身發抖且男士還需幫忙壓住桌子時,她這才鬆開。抽獎機的發條立刻急速轉動起來,過了幾秒後響起一連串的喀啦響急停,整台機器泛起白光,響起一小串令人洩氣的旋律。
「可惜,安慰獎發條軟糖一包,」男士微笑遞給她一小包軟糖。「還有一次喔,加油!」
璐拆開包裝抽出一捲糖果含在嘴角,且把其餘的軟糖拋給艾。這次她用上更大的力氣轉緊抽獎機,甚至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到握把上,竟一個不小心手從握把上滑開,失去平衡向前撲倒在地。再次急速轉動的抽獎機於璐從地上跳起時停止了轉動,閃爍紫光發出亢奮的曲調,男士也拿起一小面齒輪鼓大力敲著,引起不少路人駐足圍觀。
「恭喜抽中兒童獎參獎——!」他放下鼓走到棚內的獎品台拿出一條摺疊整齊的繽紛藍彩緞帶,平放到璐的雙掌中。「『髮舞會』專用髮箍緞帶一條——!恭喜妳!小妹妹!」
「謝謝!」璐把糖吸入嘴中吞下,接過這條一端連著寬式髮箍的長緞帶,在零星的路人掌聲中小跳步地回到艾和巴爾德的身邊,表情既是開心又略顯疑惑,和艾一起拉著老長的緞帶把玩著說:「這做什麼用的呀?」
巴爾德:「在後天晚上的髮舞會用的呀。」
璐:「髮舞會?」
「也對,這是妳們第一次參加。」她仰頭望了望,再瞄了眼手錶。「現在時間有些晚了,這附近也看不到天空,我們先搭公車回家。老師今晚值班會在薰衣草原過夜。就寢時間到的時候妳們來找老師,老師再向妳們說明。記得:穿好外套、戴好帽子喔。」
雙子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拎起雜貨小包一齊抬頭說:「好呢。」2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5VMR1oG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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