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四事件_癡：喜歡的心情 (40)

路西法抵達會議室時，這國家中的各地區NES負責人早在此等候，紛紛站立朝他行禮請安。

路西法是整個NES計劃的創辦兼策劃人。每個國家皆有一位總領導人，再細分為各地區並由各個負責人管理。路西法查閱過世界情報，目前其他國家並未發生這類事件。他推測NES成員遇襲事件才剛開始，是以只召集這一國的負責人前來開會。

他走去會議桌前端位子坐好，身為他貼身助理兼這國家總領導人的賽克斯則坐在右邊。

在賽克斯示意下，會議正式開始。

「根據我隊成員菊的報告，在竹出事的地點，殘留靈魂武器的氣息。」四君市的負責人蓮首先上報：「而我很肯定竹沒有動用他的靈魂武器。這是竹的武器記錄。」

他說完，眾人眼前的熒幕即刻浮現一面立體數據。路西法細細閱讀資料，低吟幾秒：「最後一次使用靈魂武器是上個月。」

他又調出該清掃者的任務數據，發現他「清除」人類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是個善良的孩子。」路西法略為惋惜地說。

蓮木無表情，沒說什麼。

路西法接著要求：「我想看看菊的行蹤報告。」

賽克斯聽罷，戴著黑色手套的十指迅速在鍵盤敲打，熒幕隨之轉換成菊當天的行動記錄。原來她當時在離竹出事地點不遠任務，所以才會聽見靈魂武器發出的槍聲。路西法又對比她使用武器的記錄，最後開槍是事件發生前的兩天。

這麼看來，菊不會是下手的人。

「另一人呢？」路西法轉向另一個受害人的負責人。

情況就跟竹相同，均被靈魂武器所殺害。

路西法摸摸下巴：「嗯……NES裡有老鼠呢。」

不等路西法有何指示，賽克斯又埋頭搜尋什麼。幾分鐘後一份名單顯示於眾人面前，然後便聽他說道：「這是事件發生的前後一小時在那區出沒並且有使用靈魂武器的清掃者名單。」

名單上一個名字讓某位負責人微怔：「我的團員為什麼會出現在竹任務的地區？」

路西法嘴角一彎：「這個問題我還要問另兩位負責人呢。」

被點名的兩人背脊一涼，趕緊澄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成員會離開自己的任務地區跑到那裡去！」

一時之間，會議室議論紛紛。

「難道我們的成員背叛？」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是受到誰的教唆？」

路西法不禁歎息，敲敲桌面，淡定說道：「你們吵什麼？」

會議室馬上恢復肅靜。

「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從現在起，名單上的地區負責人以及小組，停止行動並接受全面調查。」

所有人靜了幾秒，這才一致應道：「是。」

路西法揮揮手：「今天到此為止。好好盯著各自團員的行動。」

眾人齊齊行禮，返回崗位。蓮來到路西法面前，強忍心中悲痛，俯身拜託道：「請……一定要找出那個下手的人！」

路西法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放心，我絕不會姑息傷害我家孩子的壞蛋。」

待所有人都離去，只剩賽克斯還坐在位子上。

「果然發現了什麼吧。」路西法激賞一笑。

「能教唆清掃者的絕對不會是噬食者。」賽克斯說得堅決：「內鬼就在本部。」

因為噬食者沒有籌碼能讓清掃者冒著被「刪除」的危險而背叛NES。

賽克斯接著說：「大概真正的叛徒已潛逃。」

「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得查出幕後主使以及他們的動機。」

賽克斯默默盤算，很快會意：「他們要是真的小看你，只能說死不足惜。」

由路西法一手設計的NES，雖然每個小隊成員並非經他「創造」，可他終究是NES研發者，所有成員的行蹤乃至身上的秘密，他若想知道，可是易如反掌。

他在NES的地位，就好比人類所謂的神明，是個掌控一切、至高無上的存在。

路西法露出不以為意的淺笑。

「不過……」賽克斯眼神一沉：「尤利爾的處境，搞不好更危險。」

「也對。」路西法依然談笑自若，順手倒了一杯能量飲料來喝：「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他回來，那個傢伙也沒多愛尤利。」

賽克斯不打算接這奇妙的話題。

然後，路西法的語調變認真了：「有件事要交代你。」

亞茲坐在公寓屋頂上吹晚風。

剛才從路西法口中得知會議內容，他的心情也隨之沉重。

不能為路西法幫上忙、不能確定是否與傑勒彌等人有關、尤利爾會不會被懷疑、諾爾會不會牽涉進來……種種憂慮與不安圍繞他。

「你這樣的話，是很危險的。」

耳畔響起熟悉的平緩男聲，亞茲一驚，才轉過頭傑勒彌已坐在他旁邊。

「要是連你也變得消極，誰來守護諾爾？」傑勒彌淡淡一笑。

「不要靠近諾爾了，他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亞茲警告道。

「我只是來見見你。」傑勒彌遞給他一朵藍玫瑰：「送你。」

亞茲這才知道誤會他了，赧然收下藍花。

「順便來給你忠告。」這句話，傑勒彌說得略凝重。

亞茲一陣納悶。

「最近不是有清掃者被殺嗎？」

他說得輕緩，亞茲則是警惕：「你果然知道這件事。」

傑勒彌淡然澄清：「不是我們做的。」

聽他這麼一說，亞茲心中大石總算放下一塊。

接著傑勒彌又說了令他驚錯的話來：「其實除了清掃者有狀況，噬食者這裡也出了問題。」

「兩個星期前開始，玻璃市出現很多不受我們控制的異類噬食者。他們擁有比一般低級噬食者更高的攻擊力，還有自我意識。我們追蹤了幾天，發現他們的控制者正是清掃者。」

「難道……」亞茲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不可能！路西不會製造噬食者，清掃者也絕不會造出這些惡魔！」

「所以我們推測，有第三勢力正在崛起。對方有著跟路西法一樣的智慧，還掌握超高科技以及製造異類噬食者的能力。目前可以肯定對方設法聚集有異心的清掃者。」

「能成功製造超級生命的人，這世上只有路西法。所以不排除NES內部有了異端者，盜竊路西法的技術，從而製造了這些異類噬食者。」

亞茲震驚得說不出話。

「NES內部有內鬼。」

這句話路西法在半小時前剛對他提過。

「路卡非常擔心尤利。」傑勒彌語氣略憂：「畢竟尤利的嫌疑最大。」

一個從噬食者的囚禁脫離且安然無恙返回的清掃者。

「但是……但是要製造超級生命，也不可能在兩個星期內完成……」亞茲顫著聲音說。

「這也不能證明尤利不是內鬼。」傑勒彌殘酷明說。

「我要向路西報告這些事。」

亞茲匆忙連接通訊器，傑勒彌卻壓下他的手，善意提醒：「我還在你身旁。」

清掃者和噬食者的立場向來是互相提防，亞茲要是在這個情況下聯系路西法，只會導致情況更為複雜。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亞茲深睇他眼底，只有柔和笑意。

照理NES出事，身為噬食者的他們更樂意才對。

「或許在這件事情上，路卡和路西法不是敵人。」傑勒彌意味深長地道。

亞茲聽了，心情莫名湧現一絲喜悅。

傑勒彌不是敵人。

心情尚未轉回來，亞茲的下巴即被傑勒彌抬起來了，耳聽得他說：「昱澤，五年了，你還沒走出來嗎？」

「即使當上清掃者，你也沒能脫離那件事的陰影嗎？」

所以他仍舊維持十七歲的外貌。

「本來忘了……」亞茲移開臉，細弱說道：「遇上諾爾後又想起了。」

「我替你殺掉那個人類。」

亞茲平靜地說：「就算他死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守護諾爾。

就像當年傑勒彌守護他那樣。

「現在我只想盡力，讓諾爾擺脫我們的世界，忘了清掃者和噬食者的事。」

提起這個目標，亞茲本來黯然的眼神變得堅定了。

「這副身體的力量有限，你要成長，這樣才能守護重要的諾爾。」

亞茲渾身一僵，當他聽見傑勒彌說中了兩個重點時。

「你很喜歡他，對吧？」傑勒彌在他耳畔輕輕地說，那聲音、那語調像極惡魔引誘人的話。

「我……對他只是……」亞茲的話卡在喉間。

他竟無法否認自己對諾爾的執念已超越任務目標與責任。

「諾爾也很喜歡你。」

亞茲反而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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