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vilege - 完本回顧

　　我認為，這本小說收在了一個我還得以控制的範圍，相比於我其他劇情嚴重暴走的小說，我認為在我打下文章最後一個字時，內心是滿足的。

　　在寫《Privilege》時，我時常會思考自己寫小說的初衷，因為這次的寫作是漫長但不痛苦的，以前在寫小說時，要不因為自己絕佳的點子感到超興奮，要不就是為想不到劇情感到痛苦。

　　這次有了一開始寫的大綱，我很大程度地克制自己的寫作方式，或者說，這個故事在我開始打字時，就已經結束了。

　　我是一個喜歡在寫作中得到驚喜的人，而且以前總覺得大綱很是麻煩，常常冒出一個靈感就落落長地寫下去。

　　這或許是因為我不擅長寫小說吧？我寫的東西更像論說文和敘事詩。可是，我也不喜歡把散散落落的文章，內心會因為他們的薄弱連結而感到心痛，也會覺得自己寫的東西很是空無。

　　不過小說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了，小說並不是某種情感的觸發就能寫出來，它需要架構，它需要故事性，裡面的角色必須有成長弧光，小說可以說是在創造一個世界。

　　而這樣的事情，如果不事先規劃，一定會失敗的（對於我而言）。

　　現在寫作的樂趣，更像是在觀賞自己如何完善細節，當然，還有如何融入寫作時產生的奇思妙想。這或許是一種成長吧？至少我對小說的態度改變了許多。

　　接下來，就來說說我在這本小說中進行的大量寫作嘗試和實驗，由於內容不少，我就分段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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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視角

　　這對於我而言是第一次嘗試。我以往的寫作方法並不會這樣描述故事，以前我更常混著用，並且會藏起主角和他人的情緒，因此看起來會帶有大量懸疑性質，然而這樣有一個缺點，就是難以閱讀，甚至會讓角色的對話變得棒讀（因為看起來太隨機），以《Malicious》｢事件的愚鈍」一章舉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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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廷如此樂觀地想著，現實卻並非如此發展，秀潔在放學後成功被冠廷發現她在跟蹤他。　　｢怎麼了？」

　　｢我家也是這個方向。」

　　冠廷低下頭，他忘記這件事了，秀潔住二十七棟，而自己住在二十三棟。

　　｢你不覺得今天功課超多的嗎？」這句話我已經聽過一百萬遍了。

　　｢嗯。」

　　｢你自習課有完成嗎？我大概只寫了一半。」

　　｢嗯。」冠廷不敢說自己在自習課前就完成了。

　　秀潔突然放慢腳步，害冠廷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怎麼樣？你願意說了嗎？」秀潔的鼻頭出油，冠廷依稀感受到那東西流進了嘴巴中，就算是快速分開也沒有用。

　　｢我看到了你，昨天。」

　　秀潔快速理解了這句話，她似乎也感受到跟冠廷一樣的疑惑了。

　　｢甚麼樣子的我？」

　　｢死相，就在樓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死了嗎？」

　　｢但你現在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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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兩個角色都是學生，我現在會認為這段對話太過缺少情緒和表情的描述，並且沒有用景去襯托中懸疑與恐懼的氣氛，這會讓對話顯得過於矛盾。

　　而在《Privilege》時，我會盡量去多描寫角色身旁的景物，以帶動他們的情緒。就以最後一章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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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遠處走來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頭金髮的她戴著一頂草帽，身穿純白洋裙，緩慢地靠近。

　　一陣春風吹起洋裙，畫面因此定格，她的微笑如此成熟而美麗，像一幅淡雅的水彩畫。

　　梅林高興地起身接客：｢愛莉潔，歡迎妳的到來！」

　　｢午安，梅林，子龍。」

　　梅林衝向前抱住愛莉潔，臉蛋在她身上揉搓，軟嫩地說道：｢還是一樣香呢。」

　　愛莉潔摸了摸梅林的頭，向子龍問道：｢還有其他客人嗎？」

　　｢沒有。」

　　｢那葬禮甚麼時候開始？」

　　｢看師傅心情。」

　　梅林插話回道：｢現在就可以喔。」

　　梅林的身體開始發光，從愛莉潔的身上飛向天空。

　　｢不要想念我喔！」

　　愛莉潔笑著回道：｢當然，我向花海許下誓言。」

　　｢師傅的教誨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死族閉嘴啦！」

　　在歡聲笑語，春日沐和之下，梅林化成了藍天畫布上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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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如果不以花園、春光作伴，這段的氣氛會顯得更加蒼白，因為葬禮和喜悅是完全相反的情緒。

　　這也是多視角的好處，梅林在想甚麼，在梅林視角的篇章有比較完善的解釋，而不會找步到。

　　不過，我也有被朋友詬病說這樣的寫法會讓人難以代入，因為視角切換地太過頻繁，而非每個角色各自獨立一個篇章。

　　其實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這也與我的寫作方式有關，在一個主要角色出來時，我會先去描寫他在困擾著甚麼，並對問題產生的一系列思考，我會用一大篇幅去描述他們的想法，而這也導致與故事性連結中斷，儘管所有角色的都活在同一個世界之下，所作所為也會互相影響，但他們還是會讓人感到割裂。

　　要解決這個辦法很簡單，其一就是讓角色的思考化作與其他角色互動事件的行動，這樣就能與故事重新連結。其二就是直接鬼轉論說文。我或許打從第一天寫小說就知道該怎麼做，但我還是很喜歡把他寫成一大篇敘述思考過程和情緒轉換的東西，或許是因為我真把寫小說視為一種抒發心情的方式。

　　我把寫小說當成寫日記一樣地看待，因此會不時穿插進只有第一視角才能寫出的句子。這或許是我的毛病吧，但我不希望把他改掉，我還是希望能在容易閱讀與抒發個人心情中取得平衡。至於何時能做到，我也不知道，但我會盡力去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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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清楚故事情節

　　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的說書人，我對留白的尺度完全掌握不到。這次的故事可以說留白的地方都在後方，前面的故事可以說完全沒有留白。

　　然後還有在對話上，我覺得我真的是個蠢蛋，為了句子與句子間的美感，我時常不管不顧地把它們寫的很抽象，讓人難以順暢閱讀。

　　我這次還是幹了，特別是在艾修和他對話的人身上，艾修身上的陰鬱氣質跟前作的主角相同，喜歡當謎語人、總是說著難以理解的比喻、引用大量歪理、不時因絕望而失去理性等特質讓他的行為顯得極其詭異。

　　不過，在其他角色上，我有努力想脫離這種困境，在寫下句子後，我會再多思考幾遍到底通不通順，能不能一次就被看懂。在下一部作品中，我也會盡力去完成。

　　然後，也是因為有了大綱的關係，假如我在寫作中感到迷茫，我也能理清這段章節所想表達的主題。

　　我在寫作時，很常會把一個故事寫得極其簡陋，在這點上，我可以說是與一般故事背道而馳，好比說：

　　今天早上，我起床去吃早餐，我點了個三明治，結果裡頭有蟑螂的腳，我氣得跟店家理論。

　　按照邏輯，我應該要把這段故事填補完善，但我不會這麼做，我會把它改成：

　　早晨的三明治，本應在油耗味中度過，但那骯髒的環境還是壞了我吃飯的興致；我把蟑螂腳火腿片塞進了店家嘴裡。

　　這大概就是我在處理情節時常用的方式，去掉無趣的部分，不直接描述本體，加入負面詞以表達心情。我喜歡這種句子，但它不好讀。

　　在小說中，我在寫景時還是會用這種方式，但在故事上，我就盡量減少這種描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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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和反套路

　　首先，我不是哲學專業，只是單純對哲學有興趣，因此我可能對哲學也有許多誤解。正因如此，我會讓角色的思考顯得更加單純，而非之前小說中那種要有先備知識才能理解（當然，其中有些對話如果能知道它的出處的話會有更好的體驗）。

　　反套路和思考是相輔相成的，在我的作品中，真正的惡人永遠不會佔據太多篇幅，更多的是浪漫而又敏感的人。反套路的定義是利用人性的思維邏輯與心理特徵，對劇情進行超展開。

　　好比說《炎拳》這部反套路作品，我在愛莉潔復仇那羅修的場景就大量模仿炎拳的台詞，然而，愛莉潔向那羅修揮向炎拳的原因就和原先不同，甚至可以說，她的瘋癲在劇情中被我藏起來了（好我知道很難看出來，我已經被瘋狂吐槽了）。

　　我的反套路，是由大量思考和諷刺組成的，就如同簡介裡的那些話，很多都是從他人對異世界作品的評論轉化而成的，或許是因為我太傲慢了，我才會覺得自己能完善這些問題。

　　那就在這裡，展開這部作品名字、簡介和內容的奇妙關係。

　　到底甚麼是特權階級？對愛莉潔而言，就是那些有能力奪走他人性命的傢伙；對於香克斯而言，是那些腐敗又傲慢的貴族；對於艾修而言，人與人之間的不理解產生的鄙夷和厭惡就是特權的象徵；對於以沐而言，就是那些能言善道，隨心所欲的同學。

　　所有人都想打破特權階級，也得到了不一樣的結局。愛莉潔成為了自己厭惡的人；香克斯忽視了自己的弱小；艾修成了邪惡反派；以沐對仰慕之人敞開了心扉。

　　或許會覺得這與簡介矛盾，但這恰恰是我想說的故事，那些簡介中的特權階級，在故事的結尾要不被艾修變成灰，要不成了另一種型態，他們確確實實地被瓦解了，但是以一種粗暴、反人類的方式達成。

　　這才是我問出的問題，我並不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鴻溝能被跨越，但同時間，我也不認為艾修的行為是正確的。所以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麼解呢？我認為就像存活下來的人一樣吧，成為一個能跨越由鴻溝引此之痛苦的新世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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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就寫到這邊，如果我還有甚麼新想法，我再多寫一點。

　　今天是二零二五年的元旦，希望新的一年順利，我們在下一本小說相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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