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以置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竟接二連三的發現屍體……」我和老闆娘坐在偏廳的一角,討論一連串發生的事。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ASWZaImPJ
「剛才那朱運財叫我替他預備一些信紙和筆,說要寫信回鄉。但當我去到他的房間時,房門被打開了,我就見到他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老闆娘仍猶有餘悸。
「我不也是看見了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屍體嗎?不過話說回來,那女子是誰?」
「她叫潘瑪莉,是米玲的同鄉。」
我記得張大力好像曾跟米玲提過這名字,若他沒有添油添醋,她是一個性工作者。
老闆娘歎了口氣,「從昨天早上起就已失蹤了。想不到她竟然……」
我們二人都沉默了下來。這時在大廳堂那邊,隱約傳來一陣吵鬧聲。
「又發生甚麼事啦?」老闆娘的語氣有點惱火,趕過去那邊看個究竟。在大廳堂那邊,古國言和白慕詩,與那兩個法國人在對峙。
「剛才這傢伙想調戲白小姐,我實在是看不過眼!」
被古國言指著的那個法國人,反指著古國言和白慕詩,向同伴說了一大堆法語。二人互相指責,老闆娘忍不住問道︰「彼耶先生,究竟路易先生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最初我在大廳堂見到把玩著彈弓刀的人原來叫彼耶,而那滔滔不絕的傢伙就是路易。彼耶用法語問了他的同伴幾句,便轉過頭來,以不太純正但叫人聽得明白的中文答道︰「他說他沒有。」
「甚麼沒有?我明明親眼看見的!」古國言十分激動,我和白慕詩都極力勸止他,生怕他會與那法國人打起架來。
當時在場的其實還有那個丁發,但他卻只是「坐山觀虎鬥」,好像看鬧劇似的,抱著酒瓶,冷眼旁觀。
老闆娘為了平息這場言語不通的罵戰,托我把古國言帶走,而她則先與白慕詩返回房間。
我和古國言一直走到二樓,他還是喋喋不休地講述剛才的情形。而我卻沒有興趣聽他再三複述,於是簡單地說了幾句敷衍的話,便告辭了。
我經過剛才那神秘男人的房間,裡面沒有人。我再翻那本記事本,裡面的內容果然又增加了。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那男人忽然由出現在門前。
「哼,現在不由得我不信啦……」我苦笑說︰「我剛才才想起,我昏迷了的時候,我曾在夢中見過你,還有這本記事本,難怪我見到你時會有種眼熟的感覺。」我狠狠地瞪著他。「你是甚麼人?為何要帶我們來這裡?」
「噢,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紹哩,我叫耿思玄,與那個朱運財、彼耶和路易兩兄弟一樣,是個生意人。」
「我不是問你這個!你說,這是個怎麼樣的空間、陶麗完全變了另一個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我是十分樂意回答的。不過在我說之先,我要請你務要相信我的話,因為這是的確存在、千真萬確的事。」
「少廢話,你要說就快說吧!」
「家母生還在世之時,是一個靈媒,對於一些靈異的東西也甚有研究,而其中一門學問稱為『陣法』。」耿思玄這時邊說邊走過一旁的椅子,逕自坐了下來,緩緩地說道︰「我雖然對此類靈異的事本無興趣,但因為見過家母作過不少法,所以少不免也學到了一些皮毛。否則我也是無法和你在此處對話啦。在你和你的朋友來之時,也許並不知道,其實在你們的腳下,是埋藏著一個巨型的法術符文,一般人會稱它為魔法陣,對吧?這個魔法陣是家母在我們故居還未建成之前就好的,它是與靈界的通道,目的是為了讓她的通靈能力可以藉此提升。而我就是借用了她的這個陣法把你們帶來的。而我所用的方法就是首先在附近的樹林中找一種叫『千年冬』的植物的根,再找來一種叫『棉柏』的樹的汁液,然後再把……」
我聽得一頭霧水。我只好說︰「慢著慢著!我聽不懂你那些符文法陣甚麼的,我也不想聽你所說的甚麼垃圾秘方。我問你,你拐我們來這鬼地方究竟有何意圖?」
「請不要說得這樣不堪入耳好嗎?其實我只是想你們我一個忙。」
「幫忙?」
「唉……」耿思玄忽然慨然長嘆︰「說來可能讓你見笑:表面上我的人生十分成功,但我其實有個兒時夢想一直無法實現,就是憑我的點子和文筆,寫成一部小說。」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6cQyd9gmE
「這有多難?」我白了他一眼,「閣下的閒錢多的事,隨便寫點甚麼都能找家出版社替完成,要多少印多少吧。」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Gvtc5Zb4o
「這樣不沒意思了。」耿思玄思用力地揮了一下手,「若是隨便寫點甚麼出版,對我而言的確不難,但我想做到的,是寫出一個言之成理、情理之內意料之外的故事。」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EPY4toTI
這個想法不差,然而因為他這個宏願而令我和陶麗都無辜地被牽涉其中,我實在不願向他表示認同。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Oy0hnyapj
「我和內子都是個推理小說迷,可惜她早我數年因病離世。還記得我小時候就有志成為小說家,可是我卻寫來寫去都寫不好。她也知道我這個弱點,多年不斷鼓勵我、支持我去嘗試。但我還是不爭氣,總是寫不出個合情理的故事來。終於在我退休之後,我將所有時間花在這個故事裡。」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e9FJsCOR
「那麼說,這間旅館所發生的都是你所寫的故事情節?」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BebQSLnzG
「對。我把我和內子在一次公幹時經過的一間旅館作為背景,寫成了你正在經歷的這個故事。」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QOmlv3fbY
「哦哦,那很好呀。」我敷衍地點頭道︰「但關我啥事?」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JotMqd4S
「問題就是我開始擔心自己的老毛病又出現——內子常批評我寫的故事,有許多情節都與人的心理不符。她說如果故事中的主角如換了是現實中的人的話,就可能不會說我以為他會說的話、做我以為他會做的決定。所以……」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JA3cYokmH
「所以你就找個活人來當你虛構的故事裡的主角,讓我將故事中構想的情節『實踐』出來,將最終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和所說的話都作為你故事的內容?」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3s3JNRAGd
耿思玄滿意地笑道:「對,你很聰明,看來我找對了合適人選。」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ABk3zpXD
「你少給我拍馬屁!這麼說,若我要離開,就必須要待這故事了結啦?」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MAWT9AQ8u
「是的。不過我相信故事不久就到高潮了。」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JZAhITLN8
「甚麼?」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1W0SlwKs
這時房外的走廊傳來一聲尖叫,還有物件滾下樓梯而發出的碰撞聲,大約持續數秒之久。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mSvP88i8
「難道又是……」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P8u2eVfB
看著耿思玄,他卻笑而不語,只是揚了揚眉,抱著雙臂。我心知不妙,遂衝出去看個究竟。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RdkJBwew
當我來到樓梯前面時,見到米玲倒臥地上,嘴角、鼻孔都在流血,眼角和耳孔亦有血絲,脖子也扭歪,左手和右腳都折斷了。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cM8wt7ic
「發生了甚麼事?」首先古國言由上層走來,繼而是老闆娘與白慕詩。他們看見此情此景,十分震驚,白慕詩更是尖叫起來。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KqoxkUq6
「我、我我我我要離離離、離開!」丁發不斷嚷著,他的聲音實在令人厭煩。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10zR2rz8L
「現在外面橫風橫雨,你若試試走出去的話,恐怕你會被颶風捲走。」老闆娘冷冷地說。
「對,況且那位小姐是因為不小心才會跌死,我們不用太緊張吧?」彼耶說。
古國言用手指托一托眼鏡,搖頭道:「不對,我覺得她是被人推下去才跌死的。」
「甚麼?」白慕詩倒抽一口涼氣。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f1oJ2qCd
老闆娘抱著雙臂,「古先生,若沒有真憑實據,請不要說些讓人不安的話。」
「我、我我我就知道她是被、被、被人殺死的,就好像張、張老大……」丁發嚷著。
「你說那個酒鬼?」古國言詫異地問道︰「難道他也……」
丁發忽然住口不言,好像想起了甚麼可怕的事似的。
被丁發這麼一提,彼耶問道:「咦?除了那個人,還有其他的人哩?朱先生和瑪莉小姐呢?」
大家都漸漸緊張起來。老闆娘知道紙包不住火,臉色一沉,只好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那我更是非非非走不不、不不可啦!」丁發說著便動身準備離開。
「慢著!」我連忙阻止他道︰「外面正刮著大風,再者老闆娘既然已經報了警,我們要待警察來後才可以離開。」
「對,若然他們都是被殺的話,那麼兇手可能就在旅館之內。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古國言嚴肅地說︰「但只要我們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兇手就無法再犯案,警察到來後也就能把真兇找出來。」
大家都覺得古國言的解釋很合理,於是只好留在大廳堂,等待警察在天氣好轉之後到來處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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