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大廳堂時,果然發現那人的屍體不見了!
然而,卻又有一件事令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忍不住自己說了一句:「咦?怎麼會……『她』怎麼也……」
這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反正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於是在旅館逐層搜查,直至找出那個人為止。
我不明白兇手為甚麼要以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手法,把所有人在短時間內全部幹掉,真的快得叫人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人來不及作出防避,而令兇手有機可乘吧。
我不繼的遂層搜查,就連那朱運財、潘瑪莉等的房間也不厭其煩的檢查多一遍。
第一層沒有發現。
第二層沒有發現。
那就只剩下第三層了。
果然,到了三樓的某個房間,我聽見裡面仍有雜聲傳出。
我使勁把門踢開,在裡面的果然是她。她正在寫東西,大慨是寫日記甚麼的吧。
「哎呀!原來你沒有事?」老闆娘用裝出來的驚訝語調說道︰「你把我嚇了一跳啦!」
「果真是妳,我才是給妳嚇了一跳哩!」我微微喘氣地說︰「朱運財的留字並不是指古國言,那其實是未寫的『許』字——他一直都稱呼妳許小姐的。妳是無法抵賴吧!」
「抵賴?我既然被你知道,就不會不認啦。」
沒想到她竟會直認不諱,倒叫我預先想好的台詞一時間說不下去。
「妳說!為甚麼要殺人?為甚麼要把所有的人都殺了?」
「哼哼!讓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我花了這麼多的心思準備的計劃,總要有人欣賞才對……讓我告訴你,那些人都是該死的︰張大力和丁發那兩個渾蛋,仗勢凌人、狼狽為奸,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所以我就把毒藥送進他們污穢的嘴!朱運財那死胖子一毛不拔,即使腰纏萬貫仍是如此吝嗇,簡真浪費生命!我一想起他那副甚麼都要『慳、慳、慳』的嘴臉,就驅使我拿著鐵鎚的手大力一揮,把他生滿蟲的腦袋轟掉……」她的表情可怖得有點猙獰,怒目圓睜,盯著我說︰「潘瑪莉和米玲那兩個婊子,人盡可夫,簡直是女人之恥!那天我敲潘瑪莉的房門時,她竟以為是哪個男人又找她睡覺!原本我還打算讓她多活一、兩天,但我實在按捺不住了……至於那兩個洋鬼子嘛,一個是色中餓鬼,一個則小心眼得叫人噁心,居然敢算老娘?所以我要他們死。」
「那麼白慕詩和古國言呢?還有我,我們都是無辜的!」
「嘿嘿……那姓白的小姑娘,她老爸還不是靠那些卑鄙的手段才有今日的風光日子?當初我父親也受過他不少逼害!既然我不能親手去治他,就讓他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吧。說到那個古國言,可說是『雖無過犯,面目可憎』,常常在人面前賣弄小聰明,以為是大學生就很了不起。碰巧朱運財只留下了半個血字就歸西,我才想到由他來當個『聰明』的兇手。至於你嘛……」他眼睜睜的看著我說︰「雖然你沒有該死的地方,可是我的計劃中是不可以留活口的,況且你現已經知道所有真相,我更不得不滅你的口。不過坦白說,其實計劃的過程中,我實在是得到不少樂趣呢。……」
在我眼前的,已不是甚麼老闆娘、也不是陶麗,而是耿思玄筆下的一個強詞奪理、殺了人之後後可以侃侃而談的殺人鬼。我真的很惱怒,那個耿思玄竟把陶麗代入這樣的一個角色之中。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eC4hjNyS
「那麼妳呢?如果到時有人都死了,妳卻安然無恙,那妳的嫌疑也不少啊!再者,妳的旅館也休想再做意了!」
「噢!很多謝你替我設想呢。我當然有我的計劃,我本來打算在警察到來之前也服下一點毒藥——當然,那是不會致命的份量。然後我就會裝成中毒未深、逃過魔掌的可憐女館主。至於這間旅館嘛……」她環顧房間的四周︰「我其實已把它賣了給朱運財,錢我也已經收到了。所以我直等到了今天才把他幹掉。」
「妳的計劃真的很周詳。但很可惜,我卻逃了一劫。妳是將毒分別下在酒和點心裡,只有兩樣同時吃下,毒性才會發作,而我只喝了酒而沒吃點心、彼耶和古國言則只吃了點心而沒喝酒,所以我們三個都沒有被毒殺。」
「你說的沒錯。不過對於『計劃周詳』四個字我就愧不敢當。我只知道古國言本身不喝酒,卻不知道彼耶有肝病。因為我想︰洋鬼子有誰不愛喝酒?豈料他竟是一個例外。幸好,多得他們二人自相殘殺,才免得我多費工夫。我初時還以為你被古國言斃了,沒想到你只是昏迷而已。我真是太失策了,我當時就應該替你補上一刀,讓你早點向閻王爺報到……」
「對不起,我死不了,我還要揭發妳的罪行,真是太抱歉了!」我諷刺她說。說的時候,我已緊握手中的那根棒子,盤算著如何制服她。
「呵呵。你不用抱歉——」話還沒說完,她竟突然將手中的日記簿扔過來。我萬不料她竟出手那麼突然,看來我也是太失策了!我本能地一閃,但她卻在瞬雷不及掩耳之間,乘我閃避時的一剎衝了過來,把我推向牆邊。剛才與古國言糾纏時被撞傷的後腦勺再被她這一下重擊,我頓時眼冒金星。她雙手捏著我的脖子,我此時卻因為頭暈目眩而無力反抗。
一切都只是一瞬間所發生的事,然而卻令我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我悔恨不已,惱怒自己太多話,如果一進來時立即把她制服,那就不會……
我漸漸失去意識,只見她邪惡的笑著說︰「抱歉的是我才對……恕我無法讓你揭發我了!嘻嘻嘻!」
在她的背後,耿思玄忽然出現,他竟袖手旁觀,還向我躬身。哼,這難道是向我致哀嗎?
意識漸漸模糊,但我還是知道,我就這樣被殺死了。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JHccslAO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