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丟紙條、造謠什麼都會不會都太嫩了？好好笑。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a6qzq6qB
紙條上永遠都只寫著那幾句話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GKKPPhys
「妳爸媽有後悔有妳這個小孩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SofSs6is
「Gay有爸媽？你的邏輯炸了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QFqHGAYU
「啊對對對，她應該是孤兒啦我猜。」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3t0jssTHL
「妳真的要感謝妳把當初沒把妳射在牆上。」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VEjUwGvd
「妳媽生出這樣的妳還不如生出一隻燒鵝。」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eKH4HruZ
「妳是要多討厭才沒有男生喜歡。」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aoY8exyC
「聽說妳爸車禍死欸，沒差啦，死了剛好。」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j5ZLUNZG
嗯，就這樣，永遠都只有這幾句，早就聽膩了，喔對，這個只是文字霸凌而已吧？還有更多的，更多我快要無法忍受的。
「妳到底有沒有吃藥？」
「該吃藥的是那些爛人，不是我。」
我不斷陷入絕望，甚至在從未見過的父親的墓前哭泣。
我得用我那該死而又堅強的溫柔來保護我人生唯一的希望與寄託嗎？不，不行，愛人別太滿，物極必反，如果我的期望都給曉昕了，等期望落空，就會變成失望了。
但我該用自己的方式相信著那些事嗎？
如果給曉昕加註太多期待，會不會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壓力？似乎曉昕也會走不下去，她應該也會很希望躲起來，眼不見為淨嘛，但是曉昕沒有，她也許會低潮，也許會胡思亂想，但是從來都不會轉身離開，這也許就是我喜歡她的理由吧，她總是在絕望，絕境面前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然後繼續前行，這可不是盲目的樂觀，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讓自己好過，她也讓我知道了，每個無法繼續的時候，都成為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當我面對霸凌，回頭一看，曉昕永遠在我身後，那再面對霸凌，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CmTI9OOM
「陳曉昕是妳女朋友？」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dSOFOqO0
「如果我說是呢？」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aoSeGDt5
「凜安別…」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FAWT8D60
面對同學的起哄，我早已能夠坦然，但是在曉昕眼裡，當起哄變成了事實，她也許不能這麼坦然的看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8Z5MVYRq
「大家快看，李凜安是陳曉昕的女朋友！」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ZmU6oikY
「早就覺得她們是Gay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a7rs3ufa
煩，聽到這些就好煩，好想帶著曉昕走遠。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1jv8p7jt
上課鐘聲響起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P6XjCxov
老師緩緩走進來，看起來挺悠哉的，完全不知道我們被霸凌這檔事，也對，剛開學兩三天怎麼可能會知道霸凌？不都覺得我們相處的好好的嗎？唉。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W7WEiWxP
數學課好無聊，全都聽不懂，但是曉昕坐在旁邊，總覺得數學課變得那麼有趣了點。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WKDOXHFE
排擠什麼的早就習慣了，反正有曉昕陪著，跟誰做朋友都不在乎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Y9mLLt4w
我們的學校是男女同班，打掃時間我和曉欣的掃地區域不同，她打掃操場，我打掃廁所，嗯對，潑水、鎖門什麼的很常見。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vA7vL704
每次被同學打傷，總是帶著傷痕回家，有的已經瘀血了，有的瘀青，有的更甚至已經流血了，好痛，真的好痛。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nv4UWq5h
「凜安妳怎麼了？怎麼受傷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2O1GT6b8
「沒有啦媽媽，最近剛開學太嗨了蹦蹦跳跳的就常常跌倒受傷。」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RzBolB6t
如果有人問敢不敢跟爸媽、老師說我被霸凌的事，當然是不敢的，我爸爸…早就因為車禍死了，只有媽媽一直照顧著我。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KR4znCYk
至於跟老師說？別想了，開學還沒有一個禮拜，哪個老師會相信班上有霸凌這件事，只會覺得是同學之間起糾紛而已吧？還有，我們老師根本拜金女一個，給點錢什麼事情都可以瞞。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yZ2hlQmf
每次洗澡水一碰到傷口就開始隱隱作痛，更別說那些已經流血的傷口了，他們有時候還會往傷口上再割幾刀，然後再撒鹽、優碘、酒精什麼的，然後撒優碘還說什麼：「我幫妳處理傷口。」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gKVlFbXz
然後用酒精消毒，消毒完後撒鹽，然後拿著美工刀，繼續割。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8qjX0vHj
會有人用火柴嗎？用火柴燙傷口的那種，說什麼火焰治療法很有效，有沒有效果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在乎我的身體還可以再撐多久。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ZzrM9ur1
「凜安妳明明知道他們在傷害妳，妳為什麼還要這樣忍著？」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bEqtusXD
「我怕說出來後只會更糟糕，我不想跟我媽添麻煩。」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Km0qtsSL
「凜安…我幫妳處理傷口吧，我媽嗎是護理師，怎麼處理傷口我懂一點的。」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lRAZNqkb
曉昕慢慢把塗了優碘的棉花棒靠到我的傷口邊，但是我不害怕，因為我知道她是真正關心我的。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ItWoU1bq
「會痛要說喔，凜安。」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Aa6q8cgd
「嗯。」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Ls6xBOYx
棉花棒碰到傷口，那痛感快速穿過我的身體，我手臂往後縮了一下，發出「嘶」的一聲。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uAiRY8Yg
「會痛嗎？凜安。」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5I0HAKoP
「嗯…有點痛。」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MTVmj5fo
「忍一下喔。」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tpUuQoqb
「好…」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89tPiLiw
她拿著棉花棒在我的傷口來回滾了兩次，那疼痛感，確實有點受不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EqyTqHaz
「好了，塗完優碘了，等等我喔，我一下繃帶和紗布喔。」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PUTDvAaa
她好溫柔，尤其是找紗布的側臉。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xLBVQxMm
她把繃帶貼上來，涼涼的，有點舒服但又帶點刺痛感。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Nu9HU0pG
「好了，凜安。」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gqlqWHDi
「嗯，謝謝妳。」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X8m3scn4
「小心點。」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QEwtcdn1
她真的好溫柔，她摸了摸我的頭，笑著對我說，好可愛。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E8yNYCZ2
她靠了上來，左手摸著我的臉頰，右手壓住我的左手。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5tgQ0wpd
她吻了上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CcXJsEqm
「唔..」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yB81cOtE
「好舒服。」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MsRn7gdB
她微笑著。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KWFoNaXV
「我…喜歡妳。」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tOYCgsGg
「曉昕？」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FOQRPowJ
「真的，我沒騙妳，凜安，我們在一起吧。」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2MRJ3qHj
「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5yGnXRGT
「不，我要和現在的妳在一起。」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DZTDcTkv
「不要，我怕我會拖累妳。」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OLItTy13
「不管，我就要和妳在一起。」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ncDO2bqT
我真的很怕同學會把矛頭指向曉昕，曉昕如果受傷，她的媽媽會更擔心吧。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F4K3tyAX
「在我家…睡一晚好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cKyoIL2q
「嗯…好。」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kRUpLvqG
六點了，有點餓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rALUGWvG
「凜安，要點外送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BjbQogaE
「啊..啊好，妳點妳喜歡的吧，多少錢我等等給妳。」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lhu0K4XR
「幹嘛給我錢，我們都在一起了還那麼在意。」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zeh9UqSv
她摸了我的頭一下，好溫柔。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umypEDxv
根曉昕共度了一次晚餐，她拿出書包裡的譜，然後走向長笛。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EmP7cmp7
「凜安，願意和我再一次演奏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SKGkzDEp
「好。」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HiGbeO8D
莫札特的D大調長笛協奏曲K314的第一樂章，爽朗的快板，很符合她樂觀的心態。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5twGUozB
她的長笛很優美，雖然已經很舊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wsMBAN4p
好美，她的長笛好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QJTmRy4V
演奏完了，那感覺依然令我意猶未盡。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9dkXlGNW
「凜安，妳的手腕受傷還陪我演奏。」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t4IGiQnG
「因為是妳，我才願意。」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0Yvi7pjF
她笑了一下，她的笑好甜，但是音樂班的同學勸我別傻，他們都覺得曉昕是脫了疆的野馬，好可惜，我沒有草原讓她盡情奔跑。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vpWEm9oo
比起原本的班級，我更喜歡音樂班，因為那裡，沒有人會歧視我的性向。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fgbCI5Ea
在她新家的浴室洗漱完後，她從背後抱住了我，頭靠在我的背上。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oNzG9ZQ28
「介意我摸妳嗎？」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tDwvDo4F
「不介意。」
就這樣，我們纏綿了一晚。
「好累。」
清晨的太陽好亮，曬醒了我。
昨晚怎麼睡著的呀…
「凜安，音樂班的作業做完了嗎？」
「還沒。」
「今天剛好是假日，先把理論作曲的作業做了吧。」
曉欣正在準備著早餐，那背影真的好美。
正是愛戀與失戀讓我的靈感噴湧，也許我就像那上京應考卻不讀書的書生，來洛陽只是為了看曉欣的背影吧，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寫下了泰山刻石，猶如驚濤裂岸的第一筆。
「好了～」
早餐放在我的面前，一杯熱牛奶和一個煎蛋。
「我…不太會做菜…」
「沒關係。」
早餐我們看著彼此吃，她笑著。
「那個…曉欣，可以叫妳長笛…姊姊嗎？」
「..！好啊，好可愛的名字。」
她似乎有些驚訝，畢竟，她不是一個正統的音樂生。
吃完早餐了，她笑著看我。
「幹…幹嘛看我？」
「沒有啊，覺得妳好可愛。」
「..！」
我…很可愛？沒有吧…我明明就…
「陪我練琴吧～」
「好…！」
銀白色的長笛閃耀著輝光，陽光照著，我也笑著。
即使是反射也不會很刺眼，在我眼中卻變得異常耀眼，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樣又好矛盾。
「曉欣，為什麼想要學…音樂？」
「因為這是我的興趣。」
廢話，每個人不都因為有興趣才會學。
「哈哈，其實是因為…」
「..？」
為了什麼？為了父母？為了未來？還是為了自己「真正」的興趣？
「因為我也想成為像爸爸那樣的音樂家。」
「..？妳爸爸不是…？妳爸爸不是音樂家吧..？」
「曾經是，只是不再輝煌了，如果姊姊沒有過世的話，他也沒有離開的話，也許他和姊姊會在某個國家演出吧。」
「姊姊..？妳有一個姊姊？」
好複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她曾經…很愛彈吉他。」
很愛彈吉他？好像是我們高中那位「曾經」的吉他手，在樂團已是百年一見，聽說她溫文儒雅，是標準的「學音樂」的女孩子，優雅、不說髒話、成績好、會唱歌、有絕對音感，外界對音樂生的印象她全都有。
「要是她還在的話，她就可以彈新的吉他，唱更新的歌，去更多的國家，看到我現在的輝煌。」
「那妳…學音樂是為了她？」
「應該吧，我也想像她和爸爸一樣，一樣成為音樂家。」
像爸爸一樣的音樂家…感覺，是她的夢想。
不，不是吧？既然如此，為什麼當初要放棄？
「那天，姊姊也和妳一樣被霸凌，最後自殺，她自殺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
「所以我很同情妳的感受。」
因為我是她姊姊的複製品嗎？因為我和她的姊姊有一樣的遭遇嗎？因為這樣才想和我在一起嗎？
「妳先別疑心病，妳不是她的複製品，我只是想…保護和她一樣的人。」
她讀到了我的心聲，到底怎麼辦到的？
「妳為什麼可以猜到我在想什麼？」
「相處那麼久，妳在想什麼我當然會知道。」
她讀到了，真的。
「那，曉欣，別再放棄音樂了好嗎？」
「當然，因為，我也喜歡音樂。」
因為我也喜歡音樂嗎？因為她也喜歡音樂嗎？對，再怎麼樣，都不可以放棄，絕對不行，曉欣，絕對絕對不可以放棄。
「那麼，音樂這條路陪我走吧，凜安。」
「陪…妳走？為什麼要陪妳走？明明妳—」
「因為妳比我還要強，因為妳比我還有毅力堅持，因為妳是最好的伴奏，沒有妳的演出我的音樂就不是音樂了，是永遠有答案的數學題。」
「..？」
「凜安妳的音樂永遠是最難求解的題目，因為答案是無解。」
我的音樂…是無解的？明明我的音樂也…也像機器一樣啊。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音樂是所有藝術裡最抽象的，也正因為如此，它更加富有意義。」
「那妳覺得臺灣現在的環境適合我們學音樂嗎？看清現實吧。」
對，臺灣就是不適合我們學音樂，永遠不可能適合了，看看那些人，憑什麼體育比賽可以上新聞？憑什麼學校寧願有田徑隊也不要有樂團？這已經擺明了臺灣這種環境根本不適合音樂，不、不止不適合音樂，更不適合藝術，因為我們沒有像體育般的刺激，可是他們都忘了，我們唯一比體育生好的地方就是我們可以在琴房吹冷氣，但又如何？他們衝過終點線可以迎來掌聲和鼓勵，我們呢？彈到終止線卻只有無盡的責罵，『感情怎麼沒有做出來？』『為什麼妳的音樂如同機器一般？』『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妳才可以彈到最好？』我們在國外讓世界看到了臺灣的國旗，然後呢？又如何？我們依然比那些體育生還要不如。
「凜安…」
「演奏的再好有什麼用？我們還是一樣默默無聞。」
「難道妳學音樂只是為了那點名利嗎？如果只是為了這些的話，那就別再學了。」
曉昕第一次對我發火，也許是我的思想錯了，是不是我的思想已經被扭曲了？
即時沒有背景音樂，沒有播放歌曲，思想已經錯亂的我忽然間聽到了小調的聲音與提琴的歌頌，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妳要知道，他們養音樂是為了賺錢，而我們賺錢是為了養音樂，因為妳熱愛音樂才會對它打抱不平吧？因為妳——」
「夠了，妳難不成覺得他們給我們的壓力還不夠多嗎？我們衝過了終止線，然後呢？然後還能怎樣？妳難不成還想要——」
「因為妳熱愛音樂才放不下吧。」
曉昕大吼著，對啊，是因為熱愛才會打抱不平吧，是因為熱愛才放不下吧，她眼角的眼淚滑落，似乎變成了一顆顆珍珠。
「好像是我太過了。」
心裡想著，卻從未做出行動，看著曉昕衝出門，我好像有一種不捨的感覺湧上心頭。
「曉…曉昕。」
ns 15.158.61.51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