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
一道強光忽然照射進我的眼中,使我眼睛剌痛,我大喊著,也踡縮顫抖著。可是,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有所郁動。
過了數分鐘,痛楚消失,視覺也漸漸回復正常。眼前是一盞射燈,還有白色的天花。我想轉頭張望,可是我的身體不聽使喚,整個人都無法移動,甚至連眼球都轉動不了。我又想大聲呼救,可是同樣地,我說不出一句話。
但我漸漸感覺到自己腹部脹痛,胃部好像比平常脹大五十多倍,胃中又似乎有些食物在滾動。總之是奇怪至極,非常難受。
忽然有一些腳步聲由遠處傳來,正向我走近。腳步聲總共有三道,其中一道是高跟鞋的聲音,似乎最少有一個是女性。三人的步伐均是凌亂而急速,莫非有甚麼重大事故?
現在我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視覺、聽覺正常,至於為何我會身在此處,何以我會動彈不得但卻會感到痛楚,我都不知道。
有一個戴口罩的男人進入了我極有限的視線範圍之內,左手拉著我的眼皮,右手拿著手電筒照著我的眼睛。
「他醒了。」男人轉頭道,這句話似乎是對其他人說的。
「那更好,現在他該聽得到我們的對話。」一把女聲這樣說道。一聽這聲音,我幾乎便要呼叫起來,只是我作不了聲——她……她…是我的親妹!我頓時舒了一口氣。她不會害我的。
「哥,不要怕唷。我只是稍微改造了你的神經線,所以你動不了,卻看得見、聽得到。我現在要替你檢查呢,因為你做了壞壞的事!」妹妹說得溫柔而動聽。就算我沒被她改造,我都會配合她的。只是不知她想檢查甚麼?
我這個妹妹,在大學醫學院專攻腦科,尤其對控制身體的神經線特別有興趣。某一天,妹妹叫我到池塘捉一隻青蛙給她,她把青蛙的神經線重組起來。把青蛙放生後,牠變得力大無窮,竟然可以撞破石牆而去。由此刻起,妹妹更加研究神經線。想不到她把她的研究成果用在我身上。
「把他的口剪開吧。」妹妹這句話令我嚇了一跳,她想幹甚麼?雖然私有點怕,不過我依然相信她。
另外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提著剪刀,把我的嘴角剪開,口腔的痛感直達全身,只是我無法以肢體動作和表情去表達我的痛楚。這兩個男人一直剪至耳垂下方,痛得我整個人都麻木了。本來我承受如此的傷勢和痛楚,早已死掉,但似乎妹妹在改造我的神經線時已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所以我只是一直疼,沒有失去意識。
「好,剪夠了!」妹妹再次發聲,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4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AsUCpcfiF
「你們倆,可以去死了!」妹妹冷冷地道,接著我隱約看到兩道血霧在我眼前飄飛。原來此二人也是被妹妹改造的傀儡。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冷血,她究竟怎麼了?
妹妹終於出現在我的眼前,只見她滿眼都是晶瑩的淚水。她撫著我的臉,道:「哥……疼嗎?看來我不應該留下你的痛感的,對不起啊,可是我必須這樣做。」前一分鐘她要把我的口剪開,後一分鐘又為了傷害我而悲傷,此時我雖然驚恐,但也不禁憂心她何以變得如此喜怒無常。
我很想摸摸我的妹妹,想問問她是不是我讓她變成了這樣。
「讓你看看自己作的壞事吧!」她收起眼淚,眼神變得凝重。接著右手伸進我的口內,卻不只停在口腔,更沿著食道一直到了胃部。
之後她把右手取了出來,手中多了一樣東西——一個心臟,而且是人類的心臟。
「你看這是甚麼?」妹妹居然笑了起來。接著她再次把右手伸進我的胃裏,這次取出了半隻腳。這腳,有點熟悉。我倒越來越怕了,我還以為妹妹要對我做甚麼不人道的事,但似乎,不人道的是我。更加可怕的是,當見到這些人類身體時,我竟…有點興奮。
她接著從我的胃中取出手臂、肝、腳趾,之後是一隻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隻戒指——是爸爸送給媽媽的結婚戒指。4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KYdzruRg
也就是說,我吃的是自己的母親。有點人性的人發現此事,定必懊惱至極,但我卻…我卻…想長聲大笑。
「哥,你知道嗎?」妹妹像是閑話家常般道:「加上媽媽,你已經吃了十三個人了。可是,你每次吃了之後,都會忽然失憶,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
那麼就算我不知道,也總有目擊者吧?我應該早就被判死刑了吧?
妹妹似乎知道我在想甚麼,道:「至於哥你為何還未被抓,是因為我把所有目撃證人的腦袋都改了,把發現你吃人的記憶都刪除掉。我不想你被抓了……我…我要你陪著我…」最後一句她說得胹腆。
她續道:「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何你把身邊所有人都吃了,就是不吃我?剛才我改組你的神經線時,我終於知道了……」她「噗嘖」一笑,甜甜的道:「你這變態,你喜歡上自己的妹妹了,弄得你的腦袋壓制了吃我的衝動。」
可是她漸漸又傷心起來了:「哥,可是你知道嗎?我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不動手術把你吃人的念頭消掉,就是等你來吃我呀!之前你不來吃我,那現在我就來讓你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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