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府西睛郡有著全沐隆最大的湖泊──西睛湖。顧名思義,廣袤澄澈的湖面猶如一隻碧藍的眼睛,座落在這隻咬錢蟾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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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睛郡的海邊有一座西睛港,不同於隔壁帷郡的八斗港,北臨南北兩島之間的蘇神海峽,是海空兼具的混合港。西睛港是單純的海港,滿是運輸商貨的貨船郵輪,觀光遊艇也很多,藉由河流,往返於海口及西睛湖,瀏覽湖光水色外,亦可觀賞湖泊南邊的墨山,墨山因山勢及背陽的緣故,山體時常黑如濃墨,頂端雲霧繚繞,美若詩畫,是著名的旅遊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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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配合該郡的景色及淳化府的人文氣息,在這裡過個馬路,頭上便有綠鯉魚隨人悠游,或是蝶群飛舞伴隨,路中央的分隔島種的不是行道樹,而是立體投影出青山綠水,群鳥蒼鷹與車輛一同呼嘯飛梭,高樓外層的液晶窗亦大面積顯示名畫古文,使市容極富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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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常見的詩文便是:「朝光點西睛,崇影庇庠生,垂帷弄毫墨,淳化開書人。」這首詩納入淳化府的行政區域及山川地景,是沐隆立國之初,紫陽君托夢開示某個信徒,奠定淳化府作為沐隆都市化起源,高科技與古意並重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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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靠近西睛湖,人為的痕跡亦慢慢減少,有種一步步遠離塵囂,踏入世外桃源的追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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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這樣,選在風景名勝開弒神的作戰會議,太不謹慎了吧?」李運喆將西裝外套掛上椅背,反覆拉扯白T的前襟散熱,無框眼鏡後的瞳眸左瞄右瞥,深怕被周邊察覺他們這群人在密謀甚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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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穆斌亦是白T,不過多加了兩條黑吊帶,底下是深藍色牛仔褲,他老神在在:「現在不是暑假旺季,這裡人也少,又下雨,只要不拿著擴音器宣揚,不會有人懷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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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是湖泊西北方某座僅供列車通行的橋下,橋樑橫跨自西睛湖流出的河流,穆斌把露營車開至河邊,有長橋遮蔽,車邊帳就不用拉了,擺好折疊桌椅就行。一如會議召集人所言,今日細雨綿綿,遊客稀少,附近僅零星數名釣客,離得很遠,無須擔憂被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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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不會寒冷,舒服的涼意徜徉周身、充盈鼻息,比在冷氣房中多了一股清閒。梁錦緋穿著露肩五分袖,衣服上緣滾著荷葉邊,她伸了伸懶腰,「這裡不錯啊,在市區容易留下足跡記錄,雖然未必躲得過神明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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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克摘下漁夫帽,寬袖中的手臂一舉,指向上方,「有橋擋著,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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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以前,近幾年廟方想向政府部門拿取涉及個人隱私的數據資料,越來越困難,沒有充分的證據或理由,天兵天將很難查到我們。」周暮梓猶是一身幹練的打扮,啜飲著便利商店買來的罐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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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冰穎反戴軍帽,下巴擱在桌面,「放心,紫陽觀還在我的監控下,最近天天被那些考生的父母鬧得雞飛狗跳,他們後來請的資安公司也修復不好出錯的AI,因為我偷安一塊硬碟在控制台內,硬碟裡的程式會不斷生成新病毒,除非拆開中控台的面板拔掉硬碟,不然請再多的工程師來修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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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廖穆斌把手中的立體投影機放上桌,「那就開始吧……」話到半處,卻瞧五道視線落在自身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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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瑰逸正在察看指甲,今天擦的是新買的天空藍,呈色比想像中暗了些……周圍倏然靜默,方見大家均望向這邊,她便道:「我和廖穆斌協議,這次試著和你們合作,事後雙方滿意的話,就加入貴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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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嘛!」王冰穎擰眉嘟嘴:「我們還要經過你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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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考核。」廖穆斌糾正:「『粹』畢竟不是愛好者交流會或社運團體,我們的行為不但經常遊走法律邊緣,比起之前只是遠端或間接擾亂宮廟,此次行動會直面兵將,目前雖沒聽過他們殺傷普通人,但交手時難免有肢體衝突,我們毫無優勢。與其說是考核,我更會說是實際體驗,明白會遇到的風險後,審慎思考,決定要不要繼續待在組織,因為前面就說了,『粹』不是扮家家酒,我不希望各位將來後悔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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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嚴肅的開場,讓另外五人面面相覷,廖穆斌隨即淺淺一笑,將T-slice握於手心,如同遙控器開啟桌上的投影機,「來點輕鬆的吧,正式開會前,先來普及歷史小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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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克奇道:「要上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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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別忘了粹的最終目標可是名留青史的大人物。」首領手一揮,投影機映射出戴著烏紗高帽的人像,「紫陽君,本名程崇庠,生於鼎原近古時代前期,史上唯一一位連中六元者,年邁死亡後,家鄉的考生便拜祂求保佑,因非常靈驗,信仰逐漸擴散開來,成為雅人的考試之神。距今三百四十年前,也是程崇庠下葬七百多年後,祂在離故鄉超過一千公里遠的蟾島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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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換到下一張影像,是蟾首平原的地形圖,西睛郡、帷郡和庠郡皆屬這片平原,「那時蟾城處於黃庸家族的統治下,勢力集中在此。紫陽君顯靈後,指示當時的雅人在庠郡辦學,這是蟾島的第一間學校,也就是現今的淳化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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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真的很愛讀書欸。」王冰穎雙眼微張:「我一看到課本上的字就想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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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內閣劃分沐隆的行政區域時,不是還博杯請示紫陽君,淳化府的郡名跟一些山名都是祂取的。」梁錦緋說:「那些名字還能組成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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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網路查一查就知道了。」李運喆道:「有甚麼要特別留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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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在這裡?」周暮梓提出疑問:「紫陽君為甚麼在沐隆顯靈,而不是故鄉……至少也該在鼎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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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鈊。」馮瑰逸答:「鈊是很特殊的金屬,依據環境的變化,能自行轉換各類能量,這也是它能製作生機晶片的原因之一。沐隆是全世界鈊礦含量最多的地區,若和生物能量一起存放,便有機率發生當今科學難以解析的現象──譬如顯靈。生物能量是當前已知能量中,人類瞭解最少的一種,涵蓋範圍很廣,從常聽見的爆發力、肌耐力、跑步速度等等能夠量化觀測的體能,到抗壓力、忍耐力、情緒、情感這種難用數據顯現的心智,都算是生物能量……怎麼了?」清冷的女聲略揚,因為跟前六人皆投以奇異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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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悟人達達克恍然:「第一次聽你講這麼多話……你真的不是仿生機器人。」「仿生機器人?」這下不只聲調,馮瑰逸的眉毛也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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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緋道:「達達早上在群組傳了一篇網路文章,作者是軍武專家,他看了你大戰天將的影片,長篇大論地推斷你是佛諾斯祕密研製的仿生機器人,到沐隆做實戰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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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瑰逸垂下眼眸,淡淡地說:「如果那位軍武專家是真材實料,就該曉得測試軍事用的機器人要去戰場前線,而不是城邦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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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在亂說囉?」王冰穎忽顯失望:「我還特地去買了一顆電池,想趁你不注意接近你的頭髮,看會不會導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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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梓輕斥:「幹嘛做這種無聊事?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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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更讓人好奇了。」李運喆探問:「為甚麼你有這麼強的身體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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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課上完了嗎?」她側頭不答。廖穆斌遂續:「言歸正傳,就像瑰逸剛剛講的,沐隆的神明跟我們人一樣,大多是外來種。學者研判是神明生前殘存的生物能量跟隨祖先來這,碰到鈊礦後,以別種形式重現世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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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運喆問:「生前殘存的生物能量……會是甚麼?遺骸嗎?」「紫陽君是一千多年前的人,還挖得到他的骨頭啊?」達達克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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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生物能量的確較常留在屍骨上,不過根據研究,高等生物如靈長目,長期攜帶某樣物品在身上,多少會使物品吸附到一些生物能量,假使該物保存得當,沒有遭到嚴重的損壞,並持續觸碰高濃度的鈊,就有機會顯靈。」廖穆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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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緋眨了眨明媚的大眼:「那到底是甚麼樣的物品?」王冰穎則問:「摧毀那個物品,就能殺掉神明了?」周暮梓忖道:「物品在哪裡?紫陽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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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除廖穆斌外,其餘人的T-slice均發出提示聲,問是否接收來自穆斌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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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圖片點開,是掃描成數位檔的古籍書頁,其上寫著:「程崇庠,字不怠,少嗜學,縣府院鄉會殿試均第一,千古一人,為官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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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穆斌繼而講解:「史書記載程崇庠兩袖清風,撇除制式官服,很少配戴飾品,只有一塊玉佩從不離身。這塊玉佩現已下落不明,我拜訪過淳大的歷史系教授,他推測是蟾島的祖先因故獲得玉佩並帶來,那位教授曾向紫陽觀申請調查道觀的建築結構,看能不能找到那塊玉佩,卻被廟方以對神明不敬為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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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它啦!」達達克目露興奮:「只要拿個鐵鎚敲碎玉佩,大狀元就能安心去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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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到阿斌說的啊?」李運喆白他一眼:「紫陽觀內部又不是你家灶腳,說進就進,而且還不能斷定要找的就是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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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玉佩,也是衣物首飾這種貼身物。」馮瑰逸說:「個體的生物能量要附著在原個體以外,甚至不是生物之上,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是該個體長年接觸,或投注大量的精神情感,才能在死後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依然殘留生物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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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梓手扶額頭,食指點著太陽穴,「得設法偷偷溜進紫陽觀,找出存留紫陽君生物能量的物品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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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got it !」廖穆斌打了個響指,切換至下一張投影,是某建築的立體結構圖,「這是冰穎拿到的國圖3D地圖,紫陽觀是最頂的五層。」局部放大立體圖,可看清道觀的裡裡外外,「頂樓除了開放給一般大眾參拜的正殿,最上面其實有一層小閣樓,依擺設的家具來看,該是紫陽君的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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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梁錦緋湊近觀察:「神明也要吃喝拉撒?」這間起居室約十坪大,內有羅漢榻、長書桌、官帽椅,以及擺滿四壁的書櫃,均為傳統家具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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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給祂一點隱私空間。」周暮梓猜想:「不然天天聽著千千萬萬的人祈求禱告,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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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房間……好無趣啊!」王冰穎托著臉頰,「連T-slice都沒有……祂在房間就一直在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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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叫信徒燒給祂?」李運喆說:「去年《逐獵者》終於完結,我媽忌日時我燒了整套漫畫的儲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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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逐獵者》的動畫還沒完欸。」王冰穎道。「等動畫完也要一、兩年吧!」達達克雙手交疊於腦後,神態閒適:「到時順便燒新的T-slice給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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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廖穆斌導回正題:「就像暮梓姐說的,得潛入道觀找玉佩,而玉佩極有可能就在這間起居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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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起居室……怎麼上去?」馮瑰逸忽問,其他人這才發覺此室無門無窗,更無樓梯走道可通往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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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看了很久,發現有個地方很可疑。」廖穆斌伸手一撥,將宮廟背面轉向眾人,「十九樓的後方有一間狹長的小房間,原本以為是管道間,但管道間應緊鄰廁所,垂直並通達樓頂。這個小房間長度僅大樓面寬的一半,頂部也只到起居室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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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間的寬度才兩百公分……」達達克伸指點擊,旁邊立現房間的長寬高,「啊,這是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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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王冰穎困惑:「圖上沒有畫出樓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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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意不畫的。」周暮梓瞭然:「某些大企業在繪製建築的立體地圖時,會刻意掩蓋通向控制中心、檔案室這類藏有機密資料房間的通道,以免遭有心人士竊取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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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廖穆斌道:「紫陽觀沒有特意隱藏他們的中控室,卻對紫陽君的起居室格外保護,我想不光出於對神明的敬畏之心,更要避免狂熱信徒或好事者擅闖,拿走不該拿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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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神明能量的依附物。」李運喆蹙眉思忖:「這條樓梯是給廟方人員走的吧,方便他們和紫陽君面對面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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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是。」梁錦緋的長髮如波浪般搖曳:「半年前紫陽君生日,我假扮成記者進去採訪,他們籌辦廟會,商議事項全程都在正殿,有事要問神就博杯。我跟了主委整整三天,他的個人辦公室雖也在十九樓,但和這個樓梯間有段距離,牆上還有大片透明玻璃,做甚麼基本上都看得清清楚楚。況且為神明做事的人,多半是虔誠的信徒,不會隨便侵犯神明的私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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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克歪著頭:「那是誰要走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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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囉!」梁錦緋答:「朗做仙啊,請人打掃祂的房間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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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冰穎拍掌喜道:「那就假裝是清潔公司,上去起居室徹底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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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怎麼上樓還不夠。」李運喆拿下眼鏡,用拭鏡布擦拭,「得把紫陽君引出道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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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立時安靜無聲,這是整個計畫最難實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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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試一個方法,成效如何不確定,但值得一試。」拾起腳邊的束口袋,馮瑰逸取出裡面的圓環、四片套著保護膜的鋒刃及一雙黑色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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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登場啦!」達達克當即兩目放光:「我早就想問了,這是鈊鈦合金對吧?」他的語氣甚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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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鈊鈦合金?」旁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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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鈊鈦合金有鈦高強度低質量、各種抗性耐性的優點,也有鈊可轉換能量、能用生機晶片操控的特性,近年各國研發的高科技冷兵器很喜歡用。」講到這,達達克忍不住拿起一片鋒刃把玩,「這把迴旋鏢之所以能照你的意思,想怎麼飛就怎麼飛,就是因為安裝了鈊晶片,並配對你的生機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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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李運喆語透驚奇:「我還想這把迴旋鏢像有自主意識,飛行軌跡完全違反物理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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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這樣。」馮瑰逸進而解說:「那雙手套可透過精密的運算,結合人腦,微調使用者的身姿手型,以最佳姿勢接住迴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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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暮梓直盯著迴旋鏢,「難怪那些天兵天將被你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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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這把神兵,要單挑紫陽君還是太冒險了。」廖穆斌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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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挑紫陽君?」此言一出,驚呼四起。李運喆旋即道:「我反對,我們對神明所知極少,祂們能賜予眾多兵將這麼強的能力,本身的力量再高出一百倍都不奇怪……我不想首次行動就要幫夥伴急救,更不想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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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梁錦緋亦言:「既然毀掉神明的依存物能送走祂們,沒必要和祂們硬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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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單挑邪神。」馮瑰逸仍是淡然若水:「迴旋鏢是輔助,真正關鍵的是這個。」她又從袋子裡摸出一顆小圓球,直徑大約七到八公分,「這叫鈊能阻斷器,是尚在開發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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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鈊能阻斷器?」王冰穎正想取來觀看,卻被人一句話阻止:「小心,它會切斷生機晶片的訊號,癱瘓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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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緋問:「阻斷器……也能阻斷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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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神明想脫離依附物自由行走,必須隨身帶著鈊來凝著能量,用鈊能阻斷器便能限制神明。」馮瑰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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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驚嘆聲再度響起。唯李運喆推了下眼鏡,「理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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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理論上。」馮瑰逸把阻斷器收回袋中,「我們是第一個敢進行這項實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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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不用正面PK紫陽君。」周暮梓鬆了一口氣:「阿斌剛才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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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因為……」廖穆斌想解釋,卻瞧身旁的女子順了順及肩的直髮,幾不可察地勾著唇角:「誰會想跟不知實力多強的能量體戰鬥,英雄片看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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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頓覺被擺了一道,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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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緋露出微笑:「計畫有大致的方向了,那來制定細節……」「等一等!」王冰穎突然起立,「要先討論一項很重要的事。」「甚麼事?」達達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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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代號啊!」銀髮女孩興致勃勃:「這是『粹』首個大任務欸,當然要取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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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已經過那年紀了。」達達克抓抓頭,「你高興取甚麼就取甚麼吧。」「關年紀甚麼事啦!」王冰穎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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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提議很好,專屬名稱能夠增強團隊的凝聚力。」廖穆斌抱有同感:「有想到甚麼好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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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王冰穎得意叉腰,「行動代號:雲外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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