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川紗月第一次出現在那間昏暗的地下爵士酒吧時,整個空間彷彿隨着她的到來變得更加神秘。燈光柔和,映照在舞池上,像是一片被時間遺忘的海。鋼琴手的手指輕快地在琴鍵上舞動,像是在探尋一個失落的旋律,而紗月的身影,隨着音符的跳躍,靜靜地站在一旁,靜候着什麼。
她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連衣裙,脖子上繫着一條紅色絲巾,像是一抹鮮豔的火焰,在暗淡的背景中格外顯眼。她孤身一人,在舞池中央輕盈地舞動,彷如整個世界的旋轉都圍繞着她展開。她的舞姿不急不躁,帶着一種悠然自得的節奏,像是在某種無形的律動中遊走。而她的神態,彷彿這一切早已重複了無數次。
酒吧裡的每個人都專注於自己的事,沒有人注意到她。甚至連樂手們也沒朝她的方向看過一眼,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她的舞姿悠然自得,猶如為自己一人跳舞。
舞曲結束後,坐在角落的中村弘樹終於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向舞池。「妳跳得很好。」他在她身後輕聲說道,試圖讓語氣聽起來隨意一點。
紗月微微轉頭,瞥了他一眼,眼中似乎藏着一抹難以捕捉的笑意。「謝謝。」她的聲音輕柔而飄渺,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妳常來這裡嗎?」弘樹問。
紗月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屬於這裡。」
這句話讓弘樹愣了一下。「那妳屬於哪裡?」
紗月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看向舞池的深處,彷彿那裡藏着什麼秘密。「有些地方存在於我們看不見的角落,就像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未被發現的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弘樹重複着,眉頭輕皺,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是的,」紗月點了點頭,目光依然深邃,「在每一個平行宇宙裡,我們都在以不同的方式生活、愛着、舞動着。有時候,我們會跨越這些界線,短暫地進入另一個宇宙的生活中,而這些時刻,總是如此短暫,以至於我們都無法察覺。」
弘樹聽着,覺得紗月的話像是一場夢。他不確定這是她的幻想還是某種深奧的哲理,但這一切似乎又說不清地讓人心神不寧。
「不過,」紗月又說:「有趣的是,無論在哪一個平行時空,你都會在某個場合與我搭訕。」説罷,紗月的眼神變得更加幽遠而深邃,彷彿穿透了眼前的現實,望向了那些他永遠無法到達的世界。
隨着鋼琴手換上另一個節奏,紗月再次轉身回到舞池中央,輕盈地舞動起來。弘樹站在酒吧的一角,思緒被她的話語和舞步完全攪亂。
幾天後,弘樹再次回到那間酒吧,試圖再見到紗月。然而,無論他等多久,她始終沒有再出現。那夜的一切如同幻覺。
幾個月後,弘樹無意中在一間偏僻的酒吧裡,聽見兩個人在低聲交談。他們談論着一個能穿梭於平行宇宙的舞者,每個宇宙裡的她都在不同的時刻跳舞,尋找着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結局。
弘樹靜靜地聽着,他開始明白,或許紗月真的是來自某個平行宇宙,而他,只是在她漫長旅程中的一個過客。但弘樹心裡卻很清楚,如果也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他一定會去每一個所能觸及的平行時空去尋找她。或許此刻的藤川紗月仍然在另一個介於夢境與現實之間的片刻,在某個他無法觸及的宇宙裡,跳着迷人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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