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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幾個小時在台下和他對上眼的那個男孩。乾淨清晰的聲線猝不及防地奔向耳裡，那雙眼和他對視幾秒便別開，閉上，專心唱著歌。
『No limit in the sky
That I won't fly for ya
No amount of tears in my eyes
That I won't cry for ya, oh no』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rthXLs2u
原本是參雜著電音的曲子少了背景音效，只剩一把吉他陪襯之時，一抹孤寂悄然竄入曲子裡，全場氣氛變得安靜，帶點灰濛濛的憂鬱，那股寂寞的冷意躲進每個人心底一隅。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hc25QhP3
『When it comes to you
There's no crime
Let's take both of our souls
And intertw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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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向我邁進之時，世界上便不存在任何罪過。握著我們彼此的靈魂，纏繞，使我的命運與你纏繞，你的命運與我相擁。上瀨只覺心臟不受控的跳著，隱約地感受到某處一陣陣細小的刺痛在蔓延，提不起呼吸，被那抹孤寂的冷感染極深，心底微微一動。那樣難熬的冷終於在最後一句歌詞唱出後漸漸散去，他愣著許久都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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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始終帶著黑口罩，可上瀨總覺得那雙眼有些熟悉，不僅是前幾個小時見過面，更像是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雙眼，卻想不起在哪見過。整個酒吧都因柔和的歌聲安靜了下來，尾音落下後又掀起一陣歡呼，口哨聲，鼓掌。男孩眼角微彎，彷彿口罩下的唇角也跟著彎了起來，勾出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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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聽得最入神的除了上瀨，還有社團主唱菲安，許久後才從男孩身上收回視線，低下頭，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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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Zombie喝完，上瀨已經覺得意識有些模糊朦朧，枕著手臂就趴在木桌上。菲安向上瀨身旁的辰野說了幾句話，辰野便跟他互換了位子。上瀨挑著眉看他，嘴角噙著點笑，「我他媽都暈了，別再灌了。」菲安搖了搖頭，「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呢，......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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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熱音社的成員，或是私下跟他組樂團的菲安辰野，都鮮少叫他社長或團長，常都是一句瀨哥了事。一絲細微的不安在心底蕩漾，「叫我社長或團長的從來沒告訴過我好事。」上瀨看著他說，嘴角輕挑的笑也淡了些。菲安撫著側頸帥帥的狼尾，移開兩人對視的視線，「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我也很抱歉。」上瀨撐起身，沙啞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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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了。老家那邊說是出了點問題，老爸重病，搞下來可能一個學期都不能好好練團上課，退學手續我都辦好了，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和辰野。」菲安依舊沒看他，垂著頭不知是什麼表情。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hE4zAWht
沉默如細針刺進心房，說好的一起練一輩子的團，誓言總是抵不過世事萬變。俄頃，他才聽到上瀨如往常低沉的聲線喚了他的名字，兩人的視線再次交會。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YFTPyDIK
「菲安，你還記得學測完隔天，我們一起夜衝，一起在不知道哪段山路邊，拿著吉他就在路邊唱歌的時候嗎，當時我覺得我們像瘋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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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青春不是那樣瘋過，所有的熱情與希望都是青春期最耀眼的火焰，離開了青春，他們也只是等著被社會淬鍊，等著希望逐漸消散的普通人。我們不可能一直一成不變吧，上瀨說。中途有人離開，有人脫隊了那都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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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會覺得遺憾，也不會後悔。
他呆愣住，上瀨繼續看著他說：「傻逼，家人的命比樂團重要多了，你不回去我也要幫你爸把你打回去，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的。」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bZrdMHIR
菲安掙扎道：「可是沒有主唱，下個月還有好幾場公演，那......」上瀨聞言笑著拍他的肩，指著台上輕柔唱歌的男孩，「不擔心，我去挖角他，他唱得比你好多了。」頓了頓，「阿，臉應該也好看很多，還能幫我們吸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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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菲安這才笑著問候他各式各樣的祖宗，管他表兄弟堂兄妹那邊的全都問候一次。苦澀的霧霾消散，笑意再次染上唇邊。
酒吧接近打烊時間，上瀨又被灌了幾杯酒，他終於撐不住倒在木桌上，眼皮如灌鉛般沉重。他聽見大家的笑聲越來越遠，意識陷入一片無垠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一支冰涼的手輕碰他的面頰，他起床氣都很重，皺著眉一把握住對方手腕，睜開的眼底盡是被打擾的不耐煩，像極個被觸犯領地的雄獅。
男孩似是被嚇著了，「啊抱、抱歉，只是我們這邊要打烊了，需要幫你叫車嗎？」上瀨清醒過後才鬆開對方的手腕，纖細白皙的腕骨上染上一圈淺紅，他盯著那圈自己用出的痕跡，搖了搖頭。撐著桌子站起身，卻因醉意踉蹌幾下被身後的男孩扶住，鼻尖聞到一股好聞的花香，可能是不知道哪牌的香水，他也無暇去思考。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RZ0bvHfC
他只聽見自己突兀的轉過身，唇角是一如往常的燦笑，連帶眼角一起彎起，說了一句話。
「你要當我們樂團的主唱嗎？」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irbYHhvC
